第248章 力挽狂瀾
“歡迎準時收看今天的每周看點，本周想必最轟動的當屬ZM模特宋雨涵……”電視裏的主持人整句話還沒說完瞬間黑了屏幕再聽不到後麵的報道，“小涵，別看了，休息會吧。”江佩柔放下遙控器挪身到女兒身邊坐下，抬手拂過她未打理的長發，隻不過一天的時間竟發生了這麽多事。
“媽……我沒事。”床上的人難免有幾分憔悴，無論怎麽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江佩柔看了去極為心疼，安慰道：“爸爸明天就回來了，不想他嗎？”
說不想是假的，畢竟已經很久沒和父親有過接觸了，宋雨涵勉強點點頭，沒再說話。
知道她心情不好，江佩柔下樓端來自己精心準備的點心，重新回到女兒身邊，說道：“吃點東西吧小涵，你都一天沒吃飯了。”事情當時發生的時候江佩柔並不知情，當晚回家意識到氣氛不對才後知後覺知道了女兒的事。身為曾經娛樂圈裏的人，江佩柔自然知道媒體力量的強大，現在爭論照片的真實程度已經毫無意義，讓人氣憤的隻有來自公司的拋棄。
“我沒胃口，媽……我想一個人靜靜。”狠狠揉了揉頭發，宋雨涵麵無表情再無平時傲慢的形象，沒想到一夜之間竟會出現這麽大的變故。
歎了聲氣江佩柔將餐盤放在桌上默默離開房間，隨手帶上門下樓的時候剛巧碰上樓梯旁一直等待的保姆，“夫人，小姐還是不吃嗎？”
搖搖頭避開保姆下到一樓客廳的沙發上，拿起電話左右猶豫，下午已經給女兒的經紀人打過電話了解情況，如果隻覺沒錯的話，應該和他脫不開關係。
思量片刻江佩柔撥了號碼過去，“有時間嗎？明天見一麵吧。”
“是誰？”
簡逸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正看見舒曉掛斷電話的動作，邊擦頭發邊走到舒曉身邊，也不管赤/裸著的上半身直接坐在舒曉身邊。
“一個朋友。”舒曉下意識的回答，抬頭剛好是他精壯的上半身，“你……你怎麽不穿衣服啊……”嗔怪的語氣，舒曉默默離得簡逸辰遠些，雖然關係已經確定可總該注意點形象啊……
簡逸辰挑眉，調侃道：“我渾身上下哪裏你沒見過？怎麽現在反倒害羞了？”感受到那人逃避的動作，男人眯了眯眼故意貼著舒曉坐在床邊，“什麽朋友？”
“就是上次和你提起過的那個爸爸以前的朋友。”舒曉看著手機有些出神，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她和他並不熟悉，為什麽突然會找上自己？
“哦？那我明天空出時間來，陪你。”扔了浴巾，簡逸辰起身到衣櫃前挑了件純白色的T恤。
“別別……”舒曉想也不想的開口，隨後意料之中收到來自簡逸辰危險的眼神，“怕我耽誤你們？”
舒曉一張真摯臉看著簡逸辰，解釋道：“不是啦，不想讓你耽誤工作，況且……隻是去咖啡廳，不會有事的。”知道他現在尤其過於緊張擔心，舒曉也不好說什麽，隻能是盡量配合簡逸辰的安排。
想想兩個女人湊到一起，簡逸辰也想到自己在場的不方便，隨後順著舒曉說道：“我會安排人送你，別想再拒絕。”
舒曉心裏一陣苦悶，每天出門都帶著兩個尾巴，總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
“曉曉，快來坐啊。”一見舒曉的身影江佩柔露出臉上的笑意，這是近段時間都很少看見的。
眼前人的過於親切讓舒曉也放鬆了不少，坐在女人對麵舒曉也笑了一下問道：“阿姨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嗎？”
“幫你點了一杯熱奶茶，不知道合不合適你的口味。”江佩柔沒回答舒曉的問題，翻開菜單擺在舒曉麵前，“還想吃點什麽？不用和阿姨客氣。”似乎是內心的愧疚感在作祟，即使在來之前已經做好十足的準備，可在看見舒曉那張和他過分相似的臉之後，還是控製不住自己的真實想法。
揮退服務生，江佩柔才幽幽開口，“沒什麽事，隻是想找人出來聊聊天，畢竟年紀大了朋友又都不在這個城市，難免……”沒說完剩下的話，江佩柔轉而問道：“想問問曉曉，之前你父親有和你提過你母親的事嗎？”
話鋒一轉不免讓舒曉手裏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搖搖頭，回答道：“沒有，難道阿姨知道我媽媽在哪兒嗎？”皺著眉頭，舒曉不敢錯過江佩柔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說起母親這兩個字，似乎還是在舒曉很小的時候聽到過的，再後來逐漸懂事舒曉自然也就不再去想這個從未出現在自己記憶裏的人。從前每次問到關於母親的事，父親都會先歎口氣，然後默默離開舒曉的身邊，久而久之，明白父親的心後舒曉也就不想再徒增父親的煩惱，沒想到今天會被人從遺忘的角落裏重新再提起。
“我……我不知道。”江佩柔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如果不是二十年以後見到你，我會以為你父親一個人生活了一輩子。”明知道自己說了謊，江佩柔還是極為淡定的攪著麵前的咖啡。
舒睿，這個已經很久沒出現在自己生命裏的男人，又為什麽要在二十年後讓他的女兒參與到自己女兒的生活當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報應？
“在我小的時候爸爸也說過類似的話。”舒曉自嘲了一下，那時候舒曉總覺得自己是多餘的那個。
江佩柔也附和著說了句，隨後問道：“曉曉難道不好奇自己的母親？”桌下的手放在包上緊了又緊，江佩柔抿了口咖啡，眼睛從未離開過舒曉身上。
難免覺得她的問題有些奇怪，可舒曉還是回答了她，“以前總想知道媽媽長什麽樣子可後來時間久了就會真的明白，如果我對於她來說是重要的，那這麽多年她又為什麽不曾來找過我？”二十多年的時間拋開留學的那兩年舒曉幾乎從未離開過A市，紮根在此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除了這是生自己養自己的地方外就是期盼著有朝一日能和母親的相見，隻可惜，這麽多年過去了，一直的杳無音信也讓舒曉徹底想開。
可能在母親的世界裏，自己和父親都屬於不重要的那一小半。
“如果說……她隻是因為自己的苦衷才不來找你的呢？”江佩柔緊著心裏的那一口氣，心裏的莫名泛起一絲酸澀感。
拋開所有不說，這人世間又有哪一位母親願意扔下自己的孩子呢？
聽到她的話，舒曉不禁笑了出來，“苦衷嗎阿姨，您也有女兒有孩子吧，您願意因為自己的苦衷而拋棄她嗎？”
“啪……”
褐色的咖啡浸濕白色的台布留下一片明顯的痕跡，江佩柔扶正傾倒的咖啡杯一時語塞，不知道如何回答舒曉的問題。等服務生重新換好一張台布後，江佩柔才回答，“當然不會。”
堅定地回答卻讓江佩柔在心裏給自己一個最鄙夷的評價，她承認，她這一輩子都不會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過分激動的動作不免讓舒曉心裏起疑，順著江佩柔的話又說道：“對吧阿姨，所以……”舒曉刻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將自己心裏的猜測說出來，“如果是我媽媽找到您讓您來找我的，請您轉告她，我現在過得很幸福而且，而且馬上就要結婚了。”一說到這兒舒曉難以隱藏嘴角的笑意，抬手撫上小腹，此刻那裏正孕育著一個新的小生命。
她會學著比任何一個人母親都愛自己的孩子，因為這種從小體會不到母愛的感覺，實在太過痛苦。
聽她的意思江佩柔瞬間明白，原來麵前的姑娘是以為自己來當說客的，也不急著為自己辯解，江佩柔順勢問她，“如果可以……我是說如果，你會允許她參加你的婚禮嗎？”
舒曉想也沒想，幾乎下一秒的回答了她的問題，說道：“隻要她心裏有我和爸爸一點點的位置，我歡迎她隨時來參加。”多說無益是舒曉一直都明白的道理，說不渴望親情是假的，畢竟唯一的親人已經和自己天人永隔，可如果母親真正出現在自己的麵前，連舒曉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會笑還是會哭。
大概是……哭笑不得吧……
這個答案無形當中給了江佩柔莫大的安慰，隨後說道：“我知道了曉曉，不管怎樣都應該感謝你的寬容。”發自內心誇獎了舒曉可在心裏卻已經狠狠唾罵了自己，明明她今天約舒曉的目的不是這個，可是……可現實就是她應該對把自己反鎖在房間的女兒說聲抱歉。相比之下，她欠下的債已經太多，這次就順著自己的心自私一把。
如果上天能重新來過，她是會選擇不曾認識過他，還是不再離開他身邊？
麵前的人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舒曉更能確定自己剛才的想法，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掀起一層漣漪。
她的母親，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