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 陰與毒
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個什麼世界啊,如此無法無天,如此殘忍!
他徹底的驚呆了,沒想到非但沒有將人救出來,反而害了那些人。懲罰那些失職的護衛也就算了了,駱夏甚至會幸災樂禍。為什麼還要遷怒那些被抓來的小孩女人?這什麼邏輯?
駱夏哪怕再陰暗不合群,他前身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一個和平和諧環境下生活的青年罷了。聽著周圍不時傳來的哭喊聲和痛呼聲,駱夏真正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強權之下的殘酷。
「不行!我必須阻止他們!可是……」
駱夏慌了神,想想那些可憐的女人和幼小的孩子。不知道也就算了,可現在因為他的亂來情況突然變得無法收拾。
試想如果任憑對方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這可能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沒決定救人,哪怕救人失敗了以駱夏的心態也就算了。但現在是他亂來,反而害了人,性質就不一樣了!可惜他一時卻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在一邊干著急著。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不斷的殺人,然後接管身體後繼續。但現實是,每隔十天以上,他才能安全的進行一次精神融合。所以眼前的情況,真的是無力。
那軍官等到眾侍衛出發一段時間,繼續發泄了些心中的悶氣之後,便帶著幾個親衛離去了,駱夏神色一動,也趁機繞路跟了上去。
在一片嘈雜聲中,一個個原本石堡之中的守衛,被人五花大綁著拖到了石堡的門口,排成一排跪坐在地。在他們的身後,是著裝整齊明刀肅立的城主府衛兵,至於那些被關押的女子下場如何,駱夏一時還不知道。
現場包括那位軍官之內,誰都沒有說話,充滿了肅殺之氣,而那些被捆綁的守衛,也很奇怪的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抗舉動,全部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一個身穿白凈的便服,外面還批著黑色裘皮短褂的中年男子,在幾個侍衛的簇擁下,滿臉陰沉地走進了莊園之內。此男子體態高大壯實,滿臉的橫肉,和死去的胖子完全不像是父子關係。
「大人.……」先前的軍官,有些懼色地看了城主一眼之後,飛快跑到他的跟前,低聲彙報起來。
城主將手一揮,打斷了手下的彙報。
他徑直來到了一個跪趴在中間的黑衣人面前,語氣平靜地問道:「我兒子……死了?」
「主人.……我該死!」那黑衣人自然就是駱夏先前在胖子房間內遇到的那個保鏢,他將腦袋用力磕在了硬冷的石板之上,顫聲而答。
城主臉上的橫肉一陣顫抖,走上前去,一腳踏在了黑衣人的腦袋之上,隨後毫不猶豫地一腳踩下!
一聲骨骼斷裂的脆響之後,黑衣人的腦袋如同被踩爛了的西瓜一般,帶著紅白之物四散爆開!看得躲在遠處的駱夏一陣反胃,與他相對的是,周圍的其他人的臉上都或有懼意,卻無一絲一毫的不適!如同司空見慣!
「我兒子在哪,我想.……見見他.……這小子這麼喜歡女人,做父親的理應送他一程,我要讓這裡的女人都給他陪葬……燒死她們。」彷彿做了件微不足道小事般的城主,臉上的橫肉再次抖了一抖朝著身邊的軍官輕聲說到。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種讓人抓狂的瘋狂之色。
隨之,他大步朝石堡內走去,同時大手一揮,毫不留情地定下了跪倒在地上的數十個莊園守衛的命運:「先殺了這些沒用的廢物。」
隨著話音一落,二十幾顆鮮血噴涌的腦袋跟隨著城主消失在門口的腳後跟,滾落在了石堡門外,讓此處的土地泥濘如血……
親眼目睹這一切的駱夏瞳孔猛地一陣收縮,他被徹底的震撼住了,無論是殺人者還是被殺者,表現得都是那麼冷漠和病態!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為什麼會這樣?生命難道就這麼不值錢,連自己都不再愛惜了嗎……
一種不寒而慄的陰冷感覺襲上了他的心頭,駱夏死命地搖了一下腦袋,排除了腦中的雜念,一咬牙,沖向了死去的人群之中!
能量!他必須要去救出地下室那些即將因他而死的那些女人和孩子,唯一的途徑就是殺了城主!而這一切,都需要足夠的能量。
腳踏在滿是鮮血的土地之上,親眼體會著二十多具屍首分離者帶來的恐怖感受,駱夏神情難看異常,他的眼神卻漸漸變得,瘋狂了……
「小夕,這些吸收的能量,修復那個死胖子的屍體應該夠了吧,我要在他身上復活!」駱夏等周圍散逸的生命能量漸漸變少之後,飛快地拔腿朝著城主離去的方向追去。
他不知道城主是什麼實力,但無疑絕對不是此刻的他可以匹敵的,想要殺了他,唯有靠偷襲!來自他兒子的偷襲!
講底線什麼的,對於這樣的惡魔來說,都是多餘的!
「主人,連續復活將對你的精神狀態造成很強的負擔.……甚至有可能精神和記憶紊亂。」
「我知道,但是管不了那麼多了。」駱夏毫不猶豫地衝進了石堡之內,憑著老鼠的優勢在避開一些侍衛的視線之後,成功從窗檯潛入了頂部的那個大房間之內。
。。。。。。
「.……」
城主在將所有的人都驅離之後,獨自來到了死去的胖子身邊,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已死多時的兒子,良久之後,才摸了摸他破了個洞的腦袋,自言自語起來。
「雖然你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是,卻是我最愛的女人生的孩子,呵呵.……我待你比親生兒子還要親啊,應該對得起你的母親了。可你怎麼就死了呢?原本應該是我親手殺了你的啊……」
瘋狂的語氣和流落出來的內容,讓小心地在房間里偷了一把水果刀,並且朝著屍體潛伏過來的駱夏一陣不適,差點因此將抱在手中的刀具給掉了,這個傢伙好像很變態……
而然以為獨自一人的城主的變態,遠在他的評估之上:「在親手勒死你的母親的時候,我就答應過她,我要好好的將你養大,然後再親手殺了你.……把你切成一片一片去喂狗,就和你那位醜陋的父親一樣.……可是,你怎麼就死了呢?」
「你怎麼就死了呢?怎麼就死了呢!我的孩子,你死了,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意思.……還有什麼意思!」城主說著說著,眼淚就從他的眼眶之中滾落了下來,在滿臉的橫肉上四散而走……
他的表情,一會滿是怨恨,一會卻有充滿慈祥,到最後卻只剩下了痛苦和瘋狂。
看著一會笑一會哭,神情錯亂如同扭曲的惡鬼一般低聲咆哮嘶吼的中年男子,駱夏徹底無語了,這完全就是一個神經病啊!還是一個看上去感情生活綠油油很是不如意的神經病!
強大的氣勢從這個瘋癲了的男子身上爆發而出,如同紅色的無形火焰一般的能量瘋狂地開始在這個房間之內肆虐,將所有的傢具和擺設都衝擊地一片凌亂,卻也讓膽戰心驚的駱夏成功接近了死者的軀體。
駱夏全程緊張,就怕被發現隨手就被掐死了。但正在失去理智邊緣的恐怖男子並沒有發現有一隻小老鼠藉助四處散亂的環境溜了過來。
「小夕,抓緊時間修復他。儘快完成融合。」駱夏感受著死者周圍的狂亂能量風暴,靠坐在中年男子看不到的另一面緊張地喘息著,同時朝著小夕下達了命令。
隨著大量的能量沿著駱夏的爪子進入死者的身軀,駱夏也隨之失去了意識.……
「咳……」
一聲輕咳,讓瘋狂的男子身形為之一頓,猛地撲向了兒子的屍體。
「沒死!?沒死!這怎麼……這,真是太好了,那幫該死的混蛋居然說你已經死了,我一定要殺光他們!爸爸錯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你才是最重要的,孩子!」探查著自己『兒子』身上漸漸強盛起來的生命氣息,這個中年男子發出了異常喜悅的叫聲,陷入狂喜的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對方身上那詭異消失了的致命傷口。
駱夏感受著抱著自己這個男子那激動到顫抖的身軀,心中一嘆,悄悄地將復活前就藏到手中的水果刀舉起,刺入了男子的心口.……
男子的胸口很結實,以駱夏幾乎可以控制現有身體每一份肌肉來提高力量的能力,都很難將手中的水果刀插入他的胸膛。
但是,這男子的反應卻很奇怪,他原本完全可以躲開這一刀的,可他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胸口漸漸沒柄而入的刀子。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就那麼神情專註地看著,在無聲的輕笑中迎接死亡……
「你還是聽到了嗎,是啊.……你該殺了我的。」他慢慢地抬收想要摸一下『胖子』的腦袋,最終又顫抖著放下,閉目等死。
駱夏的手一抖,在最後的時候幾乎不願再繼續將刀子刺入他的心臟,可惜。。。
他一咬牙,用盡全力狠狠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