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催眠
然後，這樣的噩夢日復一日，就連駱夏都差點真的相信自己會將畢生的事業奉獻給偉大的總督大人的時候。
催眠式教化終於告一段落了，告一段落了…
尼瑪，誰要是告訴駱夏，這種落後的催眠下屬的方式沒有用，他一定會讓他親身感受一次。
時隔一個月的地獄式催眠教育，哪怕很多時候走神和小夕在吐槽聊天，但他感覺現在一提到總督大人，身子下意識就開始激動得顫抖。
更別說那些本就忠於總督的同類了，幾乎個個化身狂熱分子，甚至死士般的存在。
「54號，恭喜你通過了最重要的考驗，從現在起，你就是軍情第三處的一員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不重要，因為鑒於你的清白身家和對總督大人的忠誠表現，上頭決定給你一個機會，一個成為總督大人直屬暗衛的機會。不過，你需要先通過更嚴格的考驗才行。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哈哈哈別激動別激動，別顫抖別顫抖，這是你應得的。」
渾身不自覺顫抖的駱夏感覺自己要吐血了，原以為進了這種情報機構，能獲得大量信息的同時，也可以受到『專業』的訓練，迅速崛起。
結果一來就是個把月的催眠式洗腦教育，然後好不容易熬出頭，居然因為表現太好，被升級了！？
被升級了！
「噗哈哈哈哈，對不起，主人，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哈。」小夕知道自家主人這段時間有多痛苦，『總督大人』四個字簡直就快成了禁忌話題。
只不過，作為能夠控制本能來調節身體任何一塊肌肉的存在，駱夏好像戲精效果太好了，居然被誤認為成了總督大人的腦殘粉，而要被深入培養了。
正是應了那句話，對於統治者來說忠誠遠比能力更重要。更別說駱夏還被總督府管家親自定義為腦洞清奇，天賦異稟的特殊人才。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前世的小說里，不都是加入一個勢力，然後做任務刷積分換資源，然後不斷變強，甚至反客為主，讓其幫助自己成為一方霸主嗎？
然而現實是，想要攀附強者權貴的人如過江之鯽，多不勝多，這些強大勢力想要擴大爪牙陣容，唯一的標準只有忠誠。
想用我的渠道和資源變強，卻不想死心塌地跟著我干？做夢呢。
鐵頑看著眼前渾身顫抖，激動異常的少年暗暗點了點頭：「不枉我極力推薦他，像這種擁有赤子之心，又頭腦靈活，嗯，還似乎有特殊天賦的少年實在是難得一見啊。」
駱夏嘴唇發白，回想這一個月來的洗腦經歷，簡直是噩夢，他完全不想再去體驗升級版洗腦是什麼東西。
只能硬著頭皮小心翼翼地表示：「頭，你看我實力低微，應該負擔不起這種責任，要是因此耽誤的總督大人的任務…是不是重新考慮考慮？」
鐵頑卻哈哈一笑，更加欣賞他了，在誤會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你能無時無刻替主上考慮，這很好，哈哈。不過你完全不用擔心實力的問題，只要你有朝一天「真正」成為暗衛，主上自然會幫你快速提升實力。」
說著，麻臉首領伸出手拍了拍駱夏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道：「只要，你真心實意的…」
『不好！』隨著麻臉首領的動作，駱夏突然感覺眼前一陣迷糊，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中招了。』
幾乎與此同時，鐵頑的伸出另一隻手，穩穩地接住了駱夏，咧齒一笑，夾著他便轉身朝地下基地深處走去：「希望你，能通過考驗啊，呵呵呵…否則…」
駱夏沒想到所謂的考驗來得如此猝不及防，但同時，這種事情就算事先知道了又有什麼辦法呢，該來的還是會來：「小夕！」
「主人，是精神類的迷幻、藥劑。」
「唔，果然是這種東西」駱夏微微鬆了口氣，看樣子對方真的只是考驗所謂的『忠誠度』而已，但很快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越來越模糊，急忙尋求解決危機的方案：「小夕，我有可能可以抵禦這種程度的迷幻類藥劑嗎？」
「不可能，藥效剛開始就幾乎讓主人你的身體失去支配,而且有一種未知的能量參雜其中，應該是這個世界的煉金藥物，不僅僅是藥物。」小夕的話讓駱夏內心一涼。
他自然不可能真的對所謂的總督大人有忠誠度，要是真的被發現，哪還有活命的機會。
不過小夕，這一次終於靠譜了一回：「別擔心，我就存在於主人你的意識海中，這種精神迷幻類藥劑的作用，只是讓主人你失去思考能力，如實交出心底的答案。因此我可以用覆蓋提問的方式，來進行規避。」
駱夏鬆了一口氣，然後整個人感覺漂浮了起來，迷迷糊糊地陷入了無意識的狀態…
。。。。。。
「劑量是不是大了點？」鐵頑帶著駱夏來到地下基地深處的一個房間，裡面早有數個蒙著面甲，身穿青衣的神秘人等著了。
他晃了晃手中的少年，就像在晃一根稻草，彷彿完全感覺不到重量。
「小心無大過，這次的事讓主人非常震怒，連我們暗衛都受到了牽連，死了…唔。總之，除了我們這些被證實可靠的人外，主上需要重新培養一批可靠的新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忠誠是唯一的要求。」
「會有副作用嗎？你知道暗衛的要求，實力可以慢慢培養，腦子可不能。雖然，他這樣的只是用來做誘餌的…」
「放心，對『自己人』，我們用的是高級貨，內部渠道自產的貨，最多就是難受幾天。」
「好吧，開始吧。」
然後頑石將駱夏安放在幾個暗衛身後的長椅上，然後在其後頸用熟練的手法不斷來回刺激著…
良久，駱夏靠在椅背上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只是一臉的呆板表情，兩眼毫無焦距。
其中一個看上去像領頭的黑衣人，上來開始用沙啞而低沉的聲音提問，聲音中彷彿有種奇特的魔力，讓後者不由自主的抬頭望向他：「你是誰。」
「。。。」
駱夏迷迷糊糊的聽到兩個聲音在問他一些問題，前一個很模式低沉，另一個清脆熟悉，像是經常聽到的感覺，似乎是小夕。
但此刻，他意識感覺混沌一片根本無力凝神思考，只會下意識的回答問題。
只是因為前一個問題往往剛進入他腦海，就被后一個問題『粗暴』覆蓋，因此，他自然會選擇後面那個熟悉的聲音來回答。
黑衣人問了一大堆問題，和周圍幾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后，終於到了考驗洗腦效果的環節：「你對為總督大人效命這件事，真實的想法是什麼？」
小夕不等駱夏開口，直接在他意識體邊上說：「主人，如果有人要欺負你、侮辱你、打殺你、蹂躪你，就像在沙漠那次一樣，你還願意拼上性命嗎？」
駱夏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神情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我當然，會拼上性命!」
鐵頑和幾個暗衛滿意的一笑，看向少年的眼神都變得彷彿柔和了幾分,看到沒，這才是真正的赤子之心，滿腔熱忱啊。
但提問的黑衣人明顯還不滿足，又問了一個更加尖銳的問題：「如果將來，總督大人命令你幹掉你最在乎的那個人，你會怎麼做？
「.……」
小夕剛想在自己便宜主人套出一個『我願意』『我會的』之類的答案，可隨後，想到了以往戲精主人的教誨。
突然驚醒這種讓人兩難的問題，似乎不符合駱夏扮演的角色的人設。畢竟它只是被洗腦一個月，而不是所謂的完全無腦的死士。
只是這些人類的思維模式完全不可測，太考驗人工智慧了，讓小夕有點慌。
『我要做個靠譜的智能，要讓主人刮目相看，哼哼。』時間緊迫，容不得小夕多等，於是不知道哪根『線路』搭錯，她下意識的決定皮一下，「假如，將來要主人遇到危險，需要犧牲小夕才能得救，主人你願意嗎？」
「我…我…」
。。。。。。
鐵頑和暗衛聞言紛紛皺起眉頭，幾人中既有疑慮的，又有不太滿意的。
反而是提問的黑衣人，點了點頭表示對結果的認可：「很好，他通過考驗了，只是日後要繼續加強教誨。」
鐵頑等人有點疑惑：「為什麼？他最後的答案…」
「不，如果僅僅一個月的教誨，就讓一個人放棄基本的人性，那除了這個人天生蠢笨絕情之外，只能證明是受過專門訓練，只會選擇看似合理的答案。54號並不像天生無情的人，所以，他的回答才是符合實情的。」
眾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叫人將駱夏帶下去后，繼續等待下一位被考驗者。
……
「從今天起，你的代號就叫烏鴉，和你的黑髮黑眼倒是很符合。」鐵頑笑著將一個兩指寬的令牌遞給駱夏，並示意他藏好。
後者面無表情表示認可，雖然能理解，但被人迷暈然後吐露心事的遭遇實在讓人愉快不起來。
更可怕的是，事後他足足暈吐了兩天，還完全想不起之前發生了什麼事。
烏鴉嗎？看樣子以後沒人敢和我一起吃飯了啊。
鐵頑嘿嘿一笑，也不生氣，畢竟這種事他曾經也經歷過，知道是個什麼心態，沒有破口大罵已經是對方很有紀律性了：「但你明面上的身份仍然是軍情處第三組的預備密探。不，應該說，你明面上想要隱藏的身份，是第三組的密探，兩個身份都不能暴露。等你訓練結束后，我們會另給你安排一個身份的。」
「暗衛的事，爛在肚子里，只有你我知道。下一步你需要完成訓練，然後去提升實力，會有專人聯絡你的。」
「嗯，還有一件事，從今天起，每天晚上8點，你單獨到我房間來，我要向你傳達主上的意志和必要的信息。」
駱夏頓時憋不住了，嘴角開始劇烈的抽搐，幸好立馬又被他控制住了，才沒有引起對方的懷疑。
尼瑪，之前一個月是一對多的洗腦，還可以開小差的情況下都有點綳不住。
接下去居然還要一對一洗，他真怕自己遭不住，拿刀砍了對面的麻臉男。
同時，駱夏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多，暗衛，真的是這樣輕鬆就可以成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