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心計
陳是眼睛一亮，踏前一小步，輕聲說著：「把東西給我，你還可以趁著那個影族人被殺前多跑一會…說不定你運氣特別好能跑掉呢？」
駱夏一副心動掙扎的樣子，準備認命地伸出了手中的東西，然而就在陳是興奮的眼神中，卻又突兀地收了回去。「好吧，不過…你不好奇，我怎麼懷疑你的嗎？」
「我TM好奇個…好的，別激動！別喊，我好奇，我很好奇。你快說，早點逃命對你自己也好！」
陳是撇了一眼遠處依舊在拚命的影琉和那個蠍族首領，地上躺著兩個已經失去戰鬥力生死未卜的蠍族人。他恨不得掐死磨磨唧唧的駱夏，可是又怕他大喊大叫把人給吸引過來。
如果不是觀察之前的戰鬥，讓他明白自己沒把握，快速拿下這個滑不溜丟的青年。他哪有心情跟他胡扯，當初也不用靠偷襲了。
「別急，我這是幫你提高下義務水平，還暗衛六大首領，連我這個新人都騙不了，也不嫌丟人。」
「好的！快說吧，別磨蹭了。其實我「真的」好奇，你怎麼懷疑我的，以我的演技，怎麼會被揭穿的。趕緊說，說完把東西給我。別怪我有言在先，你再敢刷花招，我絕對不會再和你多說一句話就讓你去死！」
陳是咬著牙瞪著駱夏，可其實內心深處，他也的確有些好奇，自己是怎麼暴露的。不然憑著多年的經歷，他怎麼看不出駱夏是在拖延時間等待變數？
「別急，好吧！我說！你站住！其實我第一次懷疑你，是在水晶小鎮，你看，當初分配任務的時候，我的最多但是距離最近，沒意外會比你們早不少時間。而你和艾莉的差不多，距離甚至更遠，但是卻比我還提前兩天等在了那裡。」
「也許是你不熟悉路。」
「那麼艾莉呢？以我對艾莉很了解，她是對待事情特別認真甚至死腦筋的人，一定會準備充沛。加上實力遠在你表現出來的之上…而你之前表現出來的謹小慎微的人設，既不可能冒進又不可能糊弄任務，憑什麼比艾莉早3.4天到達？」
陳是聞言，點了點頭：「的確，有道理，不過就因為這個？」
駱夏雙眼放光，有種侮辱BOSS智慧的莫名快感涌在心頭，不吐不快，他繼續說道：「當然不會，第二點讓我懷疑你的是，你一個老實本分的人，和水晶小鎮的那幾個女人『廝混』了兩天之後，居然可以毫不留戀的離開。甚至一點憧憬，一句遺憾的話都沒有留下。這是人性的徹底衝突…」
是啊，一個老實的中年密探，即將退居二線又孑然一身，意外獲得了溫柔鄉，居然毫不留戀甚至當做浮雲，表達出了深入骨髓的無視。這瀟洒甚至無情的作風，根本不像一個在底層混了二十年，性格謹慎的人。
陳是沉默了…是的，那些女人在真正的他眼中不過是玩物罷了，根本沒有意識到，有什麼可貴和值得留戀的。
他諷刺得嘲笑到：「哈哈哈…連親個嘴都沒有的雛，你不會真以為那個女人會等你吧？那不過是人腦子衝動的後果，你下次去，她說不定會請你喝杯喜酒。不過你說得有點道理，那麼還有嗎？」
駱夏沒有否認陳是的諷刺。
但是來自21世紀的他，對於感情觀與這個世界的人完全不同。愛了就上不愛就分手，只要愛得認真就算是人品好，這不是正常操作么？
三觀都不在一條線，他也懶得去爭執。
「當然，第三個可疑之處，當你知道艾莉身份的時候，你除了一開始很驚訝，後面的一路上，並沒有表現出明顯的態度差異。呵，暗衛首領…高高在上的你，骨子裡或許根本不知道底層的老實人是什麼樣的。」
「第四個地方，在遇到那兩個蠍族人時，你居然沒有說出要趕緊撤退的話，這完全和之前的表現不同。在那個半人半獸的蠍族人出現的時候，我就明白過來，或許你早就發現後路被堵死了，所以乾脆不提。而是有著額外的目標，以至於你哪怕看著我和艾莉去死，也依舊無動於衷。顯然，從你發現蠍族人後，你的目標就是這塊碎片吧…」
「還有嗎…」這麼多可疑反常之處，其實已經足夠了，但陷入某種專長方面被一個新人否定導致糾結的陳是，卻下意識的問道。
駱夏隨手掏出一個球型的物體，正是那個出發前領取的留影器，「這個東西，讓你可以感知到我的存在吧，那個一路上跟著我的人就是你吧。而你之所以比我早兩天，是趁著我養傷那幾天離開的吧。只是我好奇，我有什麼可以值得你，或者你身後的人覬覦的？」
駱夏所表現在外的不過是過人的反應速度（本能），遠超普通人但也在合理範圍內的防禦力和恢復力，以及召喚符文。他自認並沒有特別的地方暴露出來。
「哦，這你都能發現？可惜，可惜了…作為這批新人真正的驗收官，跟蹤你只是想順便看看你的特異之處罷了。比如身為普通人你可以從戰場上生還，比如你不合常理的成長方式究竟是天才還是有特別的秘密，比如你為什麼可以突然拿出一些特別的東西，那些不似人造的金幣和金塊…哪來的…」
「可惜了，這些其實都不重要，因為原本憑你的腦子，你是可以成為一名真正的暗衛的…現在，既然說完了，把東西給我！否則死！」
駱夏一點也不慌，疑惑地反問道：「等下！你覺得我講完了？難道沒發現自己還有別的破綻嗎？」
陳是一滯，難以置信的反問道：「還有!？」
他真的感覺自己從業二十幾年的職業素養受到了深深的侮辱，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一陣難堪和糟心，心神頓時紊亂。
「騙你的！」駱夏趁其不備一個縱身朝後翻去。
「什麼！？找死！」
躍空的駱夏，根本無視了飛撲過來的陳是，眼神越過他看向了遠處倒在地上的影琉，和即將將長矛插入他胸口的蠍族首領，狂吼一聲：「東西在我這裡！這個！！！」
蠍族首領猛得回頭，卻只看到一個少年揮舞著一塊散發著淡黃色光澤的六角碎片，在另一個身影的追逐下，『噗通』一聲竄入了地下暗河之中！
他怒吼一聲，顧不得趁機滾到一邊的影琉，朝著駱夏消失的暗河衝去！
而陳是的臉色同樣難看，他終究差了一步，沒有逮住如此瘋狂的夏洛。看了一眼正極速接近的蠍族人，眼神在貪婪和猶豫之間極速迴轉，最終也跟著一個猛子扎入了暗河之中！
『噗通』『噗通』『噗通』三聲。
三人先後躍入了暗河之中，前後不過幾秒之差。
誰都不知道暗河下面是什麼，駱夏自然也不知道，不過既然走投無路，何不拚命賭一把？
三人之中，他的實力最弱，遇到誰都必死無疑，但他卻有著后兩者無法想象的優勢。
首先，精神力可以輔助視野，當然這一點對於其他兩位強者顯然也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他有宅界。
感知著身後的暗衛首領以極快的接近自己，駱夏飛快的從宅界拿出了一套蛙人水靠那種蹼，並且一溜煙給自己換上，在後者見了鬼的眼神中拚命的朝著暗河未知的上游游去!
是的，駱夏去的是上游，而不是下游。因為他在賭！
具現一套水靠，並且進行物質召喚貴得要命，大幾百晶的能量瞬間沒了，但顯然此刻不是心疼能量的時候。
如果他沒有記錯，山谷中有著一段暗河冒出來形成的溪流，以直線距離推測大約是1、2公里左右，只要中間沒有特別狹隘的地方，只要暗河不是那麼走向隨意彎曲，只要它們屬於同一條暗河，只要…
但這一切，都只是最好的情況。
原本就是死中爭命，爭的人是自己，而到底能不能活還得看運氣。
幸運的是暗河的水流不急甚至很緩。
這無疑是利好消息，至少能說明相對於山谷中的溪流，地下暗河的流量要更大，才會如此緩慢，那麼前方遇到狹窄地形的幾率就大大降低！
駱夏在前面瘋狂划水，後面的陳是也在以極快的速度追趕。
陳是堂堂蘊胎境（縱橫級）的真正高手，自然不會在短時間內被區區暗河憋死，打通內外世界的他，甚至幾個小時不呼吸都不是問題。他不知道駱夏一個承血境的小東西，哪來的勇氣跳入暗河之中爭命。
原本以為不過是狗急跳牆的掙扎，但隨著對方以詭異的方式變出一套奇怪的裝備后，他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但現在陳是也是騎虎難下，前面有必須得到的重要『鑰匙』，後面有虎視眈眈的蠍族首領。只能一把將自己衣服扯得精光，也跟著拼了命得划動四肢，朝著駱夏追去，他就不信，那小子在暗河裡不用呼吸！
然後，他突然看到駱夏拿出一個小皮囊，一口咬在了上面，咕咕冒泡…
陳是頓時感覺自己要瘋了!
這小子太特么邪門了，到底是從哪弄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即使有空間裝備，誰會在有限的地方放這種奇葩的東西，水靠？空氣氣囊？
關鍵是，對方明顯沒有任何的空間裝備--這小子身上有大秘密！
『我是誰，我是暗衛六大首領之一啊！』陳是發了狠，洶湧而出的能量在手中化為渦流噴涌而出，整個人如同飛在空中一般四肢向後，如魚雷一般朝著越划越遠的駱夏衝去！
時刻關注著身後動靜的駱夏，剛鬆了口氣，卻發現有個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再次接近自己，差點嚇得將嘴中的空氣給噴出去。
我靠！不行，我得再想點別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