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試驗（下）

  清潭居深藏的這個靜寂的山穀，沒有大風來摧殘、不見大雨來侵蝕，四季如春，恍若世外桃源。人住在這山穀中，自由自在，不覺時光流逝。


  每天，我都能看到秋陽投下的光影，它的光束溫暖迷人。山穀中那一座靜靜的竹橋吊著粗麻繩，我總是害怕從這走過去，因為人走在上麵竹橋會搖晃個不停，我看見過侍女們人這裏通過，我看著都心驚膽戰，所以，我一次也沒有走上去過。


  如煙日夜兼程，為我精心研製解藥。我總是看著她的可愛的麵容怔怔地想著，老天待我不薄，禦賜我一個如此善良的好姐姐！看來，我大概命不該絕。


  不知過了幾日，如煙的解藥終於問世。當如煙把她的心血結晶——一顆黑褐色的大藥丸，捧到我麵前，告訴我這是她新研製的解藥時，我歡喜雀躍，迫不及待地將解藥一口吞下。


  “怎麽樣？”如煙十分關心療效。


  “嗯，有一點清涼，有一點舒爽，還有一點……”我頓時覺得腹中翻江倒海，很想排泄，便捂住肚子急急地上茅廁。


  一陣痛快淋漓的排便之後，我還蹲在茅坑，就聽見如煙關切地問道：“妹妹？你還好吧？”


  “呃……我忘記帶草紙擦屁股，勞煩姐姐幫我拿來。”


  如煙答應一聲就走了，不一會兒，她又走近來，我便看到門縫中她伸來幾根幹枯的小樹枝，我十分不滿地接過，不知道怎麽用。


  如煙見我好一會兒沒有聲氣，便在外頭問：“妹妹好了沒？”


  “姐姐，沒有紙嗎？”我問，“給我一張紙吧！”


  “紙貴如油，妹妹還是省著點吧！不如用樹葉代替？”


  我猶豫了一下正要答應，突然又覺得腹中隱隱地又想排泄，便又是一通不雅的排便聲音，還伴隨著惡臭。


  “怎麽了？”如煙又問道。


  “我可能吞了解藥腹泄。”


  “可能是大黃摻得多了些。”如煙反省道，又說：“妹妹先忍著點啊？姐姐給你拿止泄藥去！”


  這時，我又泄了一通，忍著難受叫道：“姐姐你可得快點啊！”


  “好，我就來。”如煙答應著就走了。


  不多時，我蹲在茅坑裏吞下如煙拿來的止瀉藥，症狀才有所緩解，不然，我非拉死不可！


  我的症狀意味著如煙的解藥研製失敗。


  接下來的日子裏，如煙再接再厲，又重新投入了研製。而某樣藥材缺乏，同樣需要侍女去采集，這回也照樣是如花前去，她臨走前還問我：“妹妹你不跟去認認路嗎？”我明知道這是如花取笑我的話，但我也隻得忍耐著答道：“不了，怕耽擱了姐姐不好！”如花見我識趣，隻笑了一笑便走人了。


  我看著如煙專心致誌的神情，手上不停地搗鼓著中藥材，暗暗想著，這次別又失手了才好！

  又不知過了幾天，如煙的解藥研製出來啦！隻見她一大早地就跑到我的屋子，拍著門，興高采烈地叫道：“丁丁妹妹！快開門！解藥我研製好啦！”我本來睡意正濃，一聽到如煙說解藥就馬上清醒過來，連忙從床上一骨碌跳下地，跑去開門。


  如煙十分欣喜地就進了屋，隻見她把一隻陶盅放在我麵前的桌麵上，我湊近一看，是一顆褐色的大藥丸，與上次的大藥丸顏色不同，而且氣味也不太相同，上回的大藥丸散發著陰寒的苦味，這回的大藥丸卻似乎有絲甘甜的香味。


  我十分疑惑地盯著如煙不放心地問道：“這回沒有失誤了吧？”如煙點點頭，笑道：“快服下吧！”說著就給我倒了碗水，教我服藥。


  我便把藥丸和著水吞下肚去。


  “怎麽樣？有什麽感覺？”如煙仍然十分關心療效。


  “啊呀！苦得很！”我齜牙咧嘴地說。那大藥丸真的是太苦了，比蓮子芯還苦，我的媽呀！


  “快咽下去！”如煙道。


  我苦著臉使勁地咽著，勉強才咽下去，如煙又倒了水給我涮口，還說：“苦口良藥！”我喝了幾口水，生怕腹部再出狀況，下意識地捂著下腹。


  過了一會兒，隻覺得下腹沒事，而我的皮膚卻奇癢無比，我忍不住拚命去搔抓，直喊：“不得了，好癢！”“哪兒癢？”如煙吃驚地問道。“全身……好癢！”我邊叫邊使勁地反複抓著全身各處，跳起來，蹭桌角蹭柱子。不多時，我身上被抓破的地方似火燒灼般地疼痛，我不停地哭叫，極其難受。把如煙嚇得手足無措，她連忙勸我忍耐住，小心抓破皮，然後她一麵跑去拿來冰蓮擦在我全身各處。


  冰蓮的清涼舒爽確實緩解了我的不適。


  這症狀意味著如煙的研製又失敗了。


  雖然有了前兩次失敗的痛苦經曆，但是這些並沒有嚇倒堅強的我。


  我是好了傷疤忘了痛的人，這之後所有如煙研製的解藥我都一一試服過，經常也有些奇怪的症狀出現，但是每回如煙都有辦法幫我緩解，所以，我更加大著膽子去嚐試。


  我成了如煙的新藥試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