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古鎮黑店（上）

  我在人群裏牽著馬匹走著，看見麵善的人便上前去詢問這裏是哪裏，那些人卻都不願意回答。這真有點奇怪！我走了不久，看見前方不遠處有家當鋪，掛著大大的王字招牌，還是老字號。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把包袱裏那兩樣值錢的東西拿去典當？聽過十九姑說，這些東西在民間能質當許多銀兩。


  在當鋪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最終才決定進去看看。


  我牽著馬匹走進去，那馬兒還沒有進門，就聽見一個中年小二立刻叫住了我：“前麵的那位姑娘！請等一等！”我便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穿著比較華麗的中年人，急急地跑進來，對我說：“馬兒不能進！”我奇怪：“那我栓在外麵萬一丟了誰負責？你負責嗎？”那中年小二不管，就是不讓馬進。我們發生了爭執，這時，裏麵聞聲走出來一個精刮的中年男人，衣著華麗，道：“何人在此吵鬧？！”那中年小二便上前笑說明原由：“掌櫃的，事情是這樣的，這位姑娘執意要把馬兒牽進門，小人不讓，所以姑娘和小人就發生了爭吵。”那掌櫃的聽了，沒有立刻就判斷對錯，而是留神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後對小二說：“就由著她吧！你忙去！”那小二聽了，隻得退出去。我得意地一笑，卻留心著這個掌櫃。


  “過來吧！”掌櫃的對我招手，笑得很奸。


  一定是奸商一個！我心想。


  “姑娘，你想當什麽？”掌櫃的堆著滿臉笑，把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線。他定是認定了我是給他帶來大生意上門的主。


  我牽馬走過去，那馬匹高大地立在我身後，跺著前蹄，發出一聲嘶叫，仿佛他不願意進來這小屋子裏，正在用叫聲抗議。我摸摸馬兒，輕聲在它的耳邊說：“馬兒，馬兒，乖乖，別亂動！”馬兒便又溫馴地眨著眼睛，好像聽懂了我的言語，不再亂動。


  “這馬兒不錯！”掌櫃的誇讚，又問：“姑娘莫不是要當了這馬？”


  “不，”我說，“我當別的東西！”


  “哦？是什麽？拿出來讓鄙人長長眼吧！”掌櫃的謙虛地笑說。


  “嗯，是一個指環。”我說，“藍指環。”


  “東西呢？”掌櫃的早已等不及地伸出了手掌。


  我就取下背上的包袱，背著掌櫃的，打開一角，摸索著，找到了一個小布包著的金釵和藍指環，我單單取出藍指環，又把金釵包回小布包，又再把包袱綁好，背著，才轉過身，那掌櫃的伸長了脖子張望著，也不知道他看沒看到。我一個人單身上路，還是有點擔心遇到壞人的，我一看這掌櫃的就覺得他不像好人。也不知道我有沒有走對門。


  那掌櫃的見我回過身來，就笑了，道：“藏得可真嚴實呢！”


  我手心裏緊捏著藍指環，對他說：“我就給你看一眼，你覺得多少銀兩合適就給個價格，我若是覺得值，咱們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怎麽樣？”


  那掌櫃的顯出稍為難的臉色來，他皺著眉頭想了想，才說：“姑娘，你知道這珠寶最忌看不真切，若是我高估了價格，對姑娘來說當然好，但若是我低估了價格，那麽對姑娘……”他說著就笑。


  “沒關係，掌櫃眼力比別人都好，我信得過。”我說。


  “這……”他想了想，為難地，“我做當鋪這麽多年，還從沒見過像姑娘這樣的客。好吧！你拿來我看看。”


  我就向他攤開手掌，我的掌心上躺著那枚藍指環，在暗室中透出藍寶石特有的光澤，十分美麗，把這個掌櫃也看得呆了好些時，他的眼睛發亮，睜得大大的，仿佛遇見了稀世珍寶一般。我隻亮了一會兒，就收了回來，捏在手心裏，他是老謀深算的，他並沒有表現得太想要，見我收回去了，也就沒有再把他的眼睛盯著我的手看。


  “怎麽樣？”我問道，帶著笑。


  “呃……姑娘的藍指環是從哪裏得來的？”他問道。


  “你打聽那麽多做什麽？”我說。


  他隻是笑了笑說：“姑娘有所不知，本當鋪是絕對不敢收來路不明的寶貝的。還請姑娘說說這指環的來曆。”


  “你當我來銷贓嗎？”我說，“掌櫃的就給個痛快話吧！要還是不要？你能出多少銀兩？”


  “如果能讓我摸摸，仔細看看清楚，我肯定能判斷出來。”他裝著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