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隱秘的心事
漆黑一片的天空,滿天的星光越來越暗淡,天際東方剛剛浮出一點魚肚白,兩輛飛馳的馬車從不同的方向幾乎同一時刻進入瀲灩穀外的叢林,在即將相撞雷鳴電閃的一刻,又同時拉住韁繩,駕車的寶馬也同時仰天一聲刺耳的嘶鳴,打破了叢林的靜默。棲息在樹上的雲雀一陣狂飛。
因為馬車停的太急,車上的人被重重的摔了一下,兩個人痛苦的呻吟聲,讓駕車的人心中一慌,顧不得看另一個馬車是何人,便撕下了車幔。
“娘子,沒事吧。”
墨輕染扶著被撞的肩膀有些吃痛,卻沉靜一笑,搖搖頭。
“表哥,你也太偏心了吧,隻關心表嫂。”
對於南宮雨的抱怨,廖曦隻是漠然的掃了一眼,淡淡的吐出一句讓南宮雨噴血的話。
“反正你皮實,摔一下死不了。”
墨輕染頗有些無奈,幫南宮雨瞪了廖曦一眼,連忙扶起還歪著的南宮雨。
“有沒有摔痛,我幫你擦點藥吧。”
墨輕染的聲音很溫柔,像一股幽靜的溪水潺潺流過,南宮雨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對墨輕染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表哥,你會不會駕車呀?”
廖曦突然想到剛才突然從岔道飛奔過來的馬車,轉頭看到一個男子利落一躍從另一個馬車上下來。
那男子一身素淨的藍衫,鷹目劍眉,深邃的五官輪廓分明,眉宇之間流露出來的霸道強勢讓人莫名膽顫,像一隻暴躁的猛虎迎麵撲來。
“這怪不得我,誰讓你招惹了他。”
廖曦向著邊上一挪,一副看好戲的架勢讓開了擋著南宮雨的視線的地方,讓他可以清晰的看清害她無辜受害的人。
南宮雨看清外麵的人,嬉笑瞬間僵在臉上,最後屏住氣息陰沉著一張臉,從馬車裏出來,那本來暴躁的男子看見她卻是滿目的欣喜。
“小雨,多年不見,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這樣明豔動人。”
君臨雖然說的有討好之嫌,卻也是不爭的事實,南宮雨雖然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但她用自己擅長的醫理保住了自己的青春,外人看來她也不過雙十年華的樣子。
聽到君臨的話,南宮雨隻覺得幾道黑線從眼前拂過,冷冷的目光有壓製不住的痛惜,君臨一直是她最隱秘的心事,而且她從來不曾想過,有一天會不是。
“君臨你不好好做你北冥國的皇帝,來這裏做什麽?”
君臨絲毫不介意南宮雨的冷淡,能再見到她已經很滿足了,這些年他費盡心機一直想再見她一麵,甚至把自己弄得隻剩一口氣丟在瀲灩穀外,南宮雨也沒有出來看他一眼,隻是讓人將他連帶一張藥方送回北冥皇宮。
“小雨,我女兒今日及笄,我這做爹爹的哪有不來之禮。”
南宮雨冷冷一哼。“瀲灩穀不歡迎外人。”
“外人,這瀲灩穀穀主是我拜過堂的妻子,少主是我女兒,我怎麽能算外人。”
南宮雨眼簾微眯,明豔的臉上滿是不屑。
“我曾說過,你一天是北冥的皇帝,瀲灩穀就不會準你踏入。”
君臨鷹眸一瞪,有些不悅,鐵青著臉,卻不不得不強忍著,不敢在南宮雨麵前發作。
“你是說過,但我沒有答應。”
對與君臨的壞脾氣和厚臉皮,多年前南宮雨就領教過,懶得跟他磨嘴皮子,輕撩衣袖,腳尖一用力,運用南宮家獨有的隱身術,消失在叢林裏。
“小雨,小雨……”
一直隻身事外悠閑看戲的廖曦悶聲一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天下間除了這北冥的皇帝恐怕再也沒有人能把南宮雨氣的跳腳了。不過換句話說,除了南宮雨恐怕也沒人能讓一國帝王這樣一個暴躁霸道的男人變成一個繞指柔了。
“君兄,不用喊了,南宮家的隱身術向來以速度聞名遐邇,現在估計早在一裏開外了,你喊破喉嚨她也是聽不到的。”
君臨回過頭來,看見廖曦伸開手臂,搭著一個女子從馬車下來,那女子清秀的五官透著一股子難得的溫婉沉靜,舉止落落大方難掩養尊處優的貴氣,白皙的側臉看上去也不過雙十年華,但君臨知道她真是年紀和南宮雨相差無幾。
墨輕染從車上優雅的下了車,對著審視著她的君臨善意的點了一下頭,溫婉一笑算是打過招呼。
“今日是雪兒及笄的日子,父親不到確實不合禮儀,夫君不如我們帶他進去吧。”
墨輕染知道君臨進不去瀲灩穀,她是看著南宮雪長大的,早就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看待了,南宮雪與她自己的女兒不同,從來不曾掩飾過對父母疼愛的期待,她一直看在眼裏,卻也無能為力,即使對南宮雪與清歌沒有差別,也填補不了那孩子脆弱的心。
廖曦向來以自己娘子的話唯命是從,墨輕染這樣說他自然答應。
“君兄,不如隨我們進去吧。”
自從南宮雨知道了君臨的身份後,他便再也沒有踏入過瀲灩穀,不是他不想,是實在進不去,廖曦有意讓他進去,他當然喜聞樂見,滿口答應,已經早就把自己皇帝的身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瀲灩穀外的迷失森林有許多隱在暗處的機關,需要根據地理位置套用複雜的邏輯,再經過精密的計算才能巧妙的躲過,縱使你有再好的記憶記住所有的走法,可這機關卻是活的,可以根據環境季節時辰靈活轉變,而普天之下知道這套機關邏輯的除了廖曦外隻有清歌兄妹南宮雨母女知道,所以沒有他們其中一個領路,幾乎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平安進去嗎,這也是瀲灩穀之所以如此神秘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