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善心有所圖謀
“駕~”
那女孩揚起手中的軟便,抽了奔跑的馬匹一下,馬車飛速的朝前狂奔,那駕車的女孩卻興奮的很。
“渥丹城”
清歌淺淡的笑了笑,出聲回答梨菲,雖然事實雖然是璃哥哥說的那樣,如論什麽梨菲在那批暗衛中都不出色,但她似乎就喜歡梨菲大大咧咧,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渥丹城那是什麽地方呀?”
梨菲在那批暗衛中年歲最小的,也是唯一比清歌年齡小的,她們在一起數載朝暮相對,即使性格不同,卻親如姐妹,這梨菲就是被其它人寵成了這樣一副天真浪漫的性格。
“你怎麽那麽多問題?”
碧落看她一個問題,一個問題不停的問,姑娘向來喜歡清淨,她也習慣了像月稍那樣緘言少語的人在姑娘身邊,如今換了這樣一個聒噪的梨菲,她耳邊都沒清淨過,這姑奶奶永遠有一堆的問題等著你。
“碧落姐姐,難不成你知道渥丹城是什麽地方?”
這梨菲心思簡單,沒脾氣的很,無論其它人怎麽擠兌她,她都不放在心上,從來不知道生氣是什麽。
“我不知道呀,但姑娘要去的地方我們跟著去就是了,管那渥丹城是什麽地方呢。”
梨菲撇了撇嘴,她本來是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兒,在乞丐堆裏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的活裏七八年,後來被人送到皇宮,才不至於繼續過著流離失所的生活,於是跟其它人相比,自己永遠像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她也曾努力過,可總是差強人意,後來便破罐子破摔起來,反正姐姐們最疼她,什麽都替她做。
“渥丹城是北冥與東臨接壤處的一座都城,隸屬北冥,幾年前聽風樓入住後,這座不起眼的都城便開始聞名遐邇起來。”
清歌眼眸帶著迷離的笑意,溫聲向梨菲解釋,她的暗衛不少出自各國名門貴族,或沒落,或鼎盛,造就了她們天賦異稟,看遍世間繁華,可梨菲不同,連識字都是後來她特意找人教的。
“聽風樓,姑娘,咱們是要去哪裏嗎?”
最然對外麵的事情知曉的不是很多,但聽風樓梨菲還是聽過的,聽說她們知曉天下之事,是個極其神秘的地方。
“嗯,梨菲前些日子要你背的禮記,如今能背出多少了?”
本來梨菲興致勃勃的想要再問一些關於聽風樓的事情,清歌這樣突兀的一問,一下子澆滅了她所有的興致跟好奇心。
“姑娘,我又不考狀元,為什麽要背它呀。”
清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四書五經,詩書禮儀是平常家女子十歲前都可以倒背如流的,她讓梨菲背這些,無非讓她收收好奇好動的性子,看她這為難狡辯的樣子,估計現在一個字都背不出吧。
“明日把第一篇背給我聽。”
梨菲懊惱的扶額,仰天歎息,本來還為能跟在姑娘身邊暗自高興,可姑娘不是讓她背這個,就是背那個,這比砍她幾刀還要痛苦,可又有什麽辦法,再難她也得照做不是。
“一聽背書,便這麽安靜了。”
碧落嬉笑的調侃梨菲,梨菲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每天像一隻麻雀一樣,永遠有無限的激情和精力,但隻要聽到姑娘要她背書,就如臨大敵似的,反而就蔫了。
“哼~”
梨菲知道碧落在嘲笑她,從鼻子裏發出氣憤的聲音,便裝起深沉起來,偷偷從懷裏掏出那本禮記,開始極其痛苦的默背,是讓她前些日子偷懶,壓根一個字沒背呢。
“姑娘,你還記得那個小溢嗎?”
花燈節那個偷了她荷包的孩子,這些日子應為一些事情纏身,倒是忘記那孩子的事情了。
“他可是去投案了?”
“姑娘,你怎麽能猜到?”
碧落前些日子出宮時想起這件事,就去問了問,才知道那小溢果真去投案了,應為年少,又是自動投案的,隻判了他一個月的牢刑,本想說出來讓姑娘高興一下,沒想到自己就說了一句,姑娘就猜到了。
“他若是沒有去,你就不會跟我提起的。”
碧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娘向來聰慧,看人又準,估計這事情早就猜到了。
“等他出來,你派人把他接到晴漪院去吧。”
晴漪院是梨菲她們如今安身的地方,如今小溢有坐過牢這一汙點,恐怕難在現在生活的地方裏,正常安穩的生活下去,再說小溢的母親最終沒有熬過那場大病,他一個孩子舉目無親的,讓他進入清漪院,如同脫胎換骨,是再好不過的。
“碧落代小溢謝過姑娘了。”
“嗯”
清歌嗯了一聲,開始閉上了眼睛養神,碧落心善,她一隻都知道,曾想過讓她轉性,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來,罷了,她費些心思幫她鋪好後路,以免那天她不再了,讓碧落處在水深火熱之中。
秋葉一片落在夕陽的餘暉裏,有種說不出的蒼涼感,因為突如其來的瘟疫,原來富庶繁華的錦城,短短不到幾天的功夫,能搬離的都已經搬離了這裏,錦城的驛館中,大小的官員誠惶誠恐的站在外麵,若不是當朝太子親臨,他們也不屑,更加不敢冒著生命危險呆在這裏。
墨璃自從進來錦城,知道他們在外麵候著,卻沒有召見他們,他早就外麵的那些人早就把自己的家人送往城外,卻完全不回顧及全城百姓的死活,其實墨璃心中清楚,這些身居高位的人,那些不是自私自利之人,就連他來到這裏,不也是有所圖嗎。
墨璃抬頭,看到月稍抱劍站在一顆殘留幾片枯黃葉子的樹下,冷如冰霜麵孔,利落幹練的墨色衣衫,沉默寡言的性子幾乎要比這深秋更加蒼涼一些。
察覺到墨璃的目光,月稍微微一震,眼眸微愣,走了過去。
“太子有何吩咐嗎?”
墨璃收回了自己停留在月稍身上的目光,眼簾垂了下來,月稍身上的清冷似乎在剛才的某一瞬間震懾到了自己,如一把寒冰鑄成的利劍,懸在自己心口處,其實更如一麵銅鏡,讓他看到同樣清冷的自己,隻是她冷的是外表,而自己冷的是心。
“你也見過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可否有治療的方法。”
月稍沉眉思索了片刻,抬起了雙眸,搖了搖頭。
“月稍看過他們的症狀。目前還沒有查清起因。”
墨璃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月稍的醫術他是知道的,若是她都看不出是什麽病症,恐怕此事要比想象的更加棘手一些。
“歌兒說會有人來相助,那人來了沒有。”
“回太子,月稍不知道姑娘說的那人是何人。”
墨璃一怔,他沒有料到此事連月稍清歌都沒有告訴,難不成歌兒隻是隨便說說嗎,可這不像她的作風。
“太子放心,姑娘既然說了,那人一定回來的。”
墨璃點了點頭,月稍一向緘言少語,卻對清歌忠心的很,也隻有在與清歌有關的事情上才肯多說幾句。
“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們再去看看。”
月稍提著手中的劍,轉身離開了,墨璃站在空無一人的院子裏,看著那僅留的幾片枯枝殘葉,突然想到清歌跟他解釋那竹子的生長曆程,他隱忍了這麽多年,讓徐家囂張了這麽多年,是時候一一收回了,哪怕賠上他這條命也在所不惜。
晨陽溫柔的灑落了一地,一大清早墨璃便帶著月稍打算去看看那些病重的人,驛站的門一打開,十幾個錦城的官員形態各異的睡在外麵,有靠著樹的,有靠著門的,有躺在地上的,聽到開門聲,都即刻站起身來,規規矩矩的站好。
昨日太子讓他們在外麵站了一夜,沒說見他們,也沒說讓他們回去,他們得不到指示,隻能在這裏空等著。
“各位大人辛苦了。”
“臣等不辛苦,太子言重了。”
墨璃的聲音溫潤卻淩厲,這些官員明明心中與怨言,卻也不敢說出來。
“那各位就帶我去看看那寫染了瘟疫的百姓吧。”
墨璃話一出,有些人已經嚇的臉色慘白,讓他們在這裏睡幾夜都沒事,可去那有瘟疫的地方,他們一百個不願意去。
“太子殿下,您身份尊貴,怎麽能去那種地方,微臣們代勞就行了。”
他們心想隻要太子不過去,他們派人過去一趟也就算了,此事也不會有人追究,這太子說不定也是做做樣子而已。
“帶路”
墨璃沒有理會他們心中打的小算盤,兩個字一出,他們便不敢說什麽了,心中雖是憂心忡忡,也隻能聽命給太子帶路過去。
墨璃他們人還未接近,那聚積了所有的瘟疫人的地方傳來陣陣毛骨悚然的呻吟聲,一股股惡臭被風吹了過來,那些跟過來的官員趕快用衣袖遮住了鼻子,再也不肯朝裏走。
月稍遞給墨璃一個麵紗,墨璃接住帶好,這瘟疫傳染性很強,一般人都不敢輕易接近,隨行過來的人都在此時帶上了麵紗,卻還是不肯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