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我那裏不夠好
南宮雪顧不得許多,墨璃的咳嗽聲越來越弱,這濃煙別有蹊蹺,再耽擱下去,恐怕就有性命之憂了,這些黑衣人武功都不弱,南宮雪拚盡全力卻隻是與他們打成平手,還是絲毫沒有靠近墨璃的房間。
“什麽人?”
聽到月稍的聲音,南宮雪心中一喜,月稍是清歌精心培養出來的,抵擋他們一時半刻,讓她把墨璃救出來不是什麽難事。
“南宮姑娘,這裏我擋著,你快救太子。”
月稍的出現,南宮雪便輕而易舉的靠近了墨璃的房間,推開門進去,墨璃已經被這濃煙熗的暈厥了,南宮雪扶起墨璃飛快的離開了那被濃霧彌漫的房間,這時那些本該守在外麵的侍衛才進來,那些黑衣人馬上就落得下風。月稍本想捉活他們,審問審問,而那些黑衣人卻默契的同時服藥自盡了,看來早就做好了準備,所以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南宮雪將墨璃攙扶到自己的房間裏,讓他平躺到床上,指尖搭住墨璃的脈搏,眉心緊緊的皺在一起,許久都不曾說話。
“南宮姑娘,太子怎麽樣?”
月稍沒想到自己隻不過離開半天的功夫,太久便遭到了暗算,剛才她派人查過,那濃煙是燃燒那些從疫區聚集起來的衣服所致,普通人吸了倒也無礙,可太子失血過多,身體極度虛弱,怕是要染了那瘟疫了。
“我開個方子,你派人煎好,喂他服下,明日我要再去一趟聚雪峰。”
南宮雪起身抓起桌案上的紙筆,行雲流水的寫下一個藥方,遞給了月稍,月稍擔憂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如紙的墨璃。
“太子不會有事吧?”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失誤了,原本自負自己是姑娘培養的暗衛中最出色的,先前是今夕公子,又是柔葭公主,現在又輪到了太子,是自己太過不祥了嗎,才讓他人逐一遇害。
南宮雪走上前拍了拍月稍,什麽也沒有說,便去準備明日上聚雪峰的東西,不是她不想回答月稍的問題,而是自己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能讓墨璃無事,這帶著瘟疫的濃煙被吸進了肺腑,除了那聚雪峰上的常年食用雪蓮的水晶蛇入藥,她沒有別的辦法幫墨璃將瘟疫清除出去,可那水晶蛇可不是能夠輕而易舉得到了。但即使再難,她也要冒險堵一次,不光為了救墨璃的性命,也為了能幫清歌留下這份希望。
秋風瑟瑟的將枝頭最後一片枯葉吹打下來,清歌回到驚華宮的時候,已經是子時過後,錦繡等人一早就得到消息,一直在門口等著,碧落在門前扣了一聲,錦繡便打開了門。
“錦繡姑姑這門開的真快呀。”
梨菲跟在清歌後麵,笑嘻嘻的接了話,錦繡波瀾不驚的笑了笑,走了出來。
“知道姑娘回來,沐浴的熱水,晚膳都準備好了。”
清歌點了點頭,便朝裏走,錦繡是跟過娘親的人,在宮中日子久了,做事謹慎,永遠讓人挑不出半點差錯。
“姑娘,睿王一直在前殿等姑娘。”
錦繡一句睿王讓清歌愣了一下,才想起來前些時日墨旭被封了睿王,墨鱗被封端王,隻是那時她還在渥丹城的聽風樓,隻是宮中的人用信鴿傳了消息給他,錦繡這稱呼倒是換的快。
“嗯,我換件衣服便去見他。”
“是,奴婢這就去給睿王報信。”
清歌繞過前殿換了身衣服,便去見墨旭,這些年他跟墨旭的關係時好時壞,有時候有意的保持距離,反而惹惱了他,隻是她一直忙的脫不開身,沒有多餘的心思放在他身上,也是墨旭心寬,總是自己舊想明白了,算下來他也好久沒來驚華宮來,今日特意等她,難不成是有什麽事。
“三哥?”
聽到久違的聲音,墨旭全身像是石化來一樣僵硬起來,難以平複的欣喜讓他無法立刻做出反應,緩慢的轉過身來,晃動的燭光讓一身風塵仆仆的清歌,在他眼前有些朦朧不清,因此他有些不太確定,此時此景是真實的,還是他自己的一場黃粱美夢。
“三哥,你怎麽了?”
往常墨旭看見她都是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如今就這樣站在遠處看著,讓清歌有些摸不清,他找她究竟是什麽事情。
墨旭走過去一把保住清歌,雙臂禁錮的讓清歌快要喘不過氣來,碧落驚愕的站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平常三皇子再不知分寸,也不曾像今日這樣,完全不顧及姑娘的名節的,這是怎麽了。
“碧落,你先出去。”
清歌皺了皺眉,側頭用餘光看了看左右為難的碧落,出了聲,碧落如蒙大赦一般退了出去,順便將門關上。
清歌聳了聳肩,墨旭抱的很緊,她又不想用強力掙脫,隻能任由墨旭抱著,這樣親密的接近,清歌能感覺到墨旭沉重的疲憊感,和迷失的錯落感,按說他在這宮中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誰敢與他作難。
“怎麽了?”
墨旭沒有出聲,卻重重的歎了口氣,換了個姿勢將清歌抱的更緊了。
“都快成親了,怎麽還這樣任性?”
聽到清歌的話,墨旭身體一僵,鬆開了清歌,眼神裏有些憤怒。
“你知道?”
清歌伸手揉了揉被墨旭抱的有些發酸的雙肩,看著墨旭淺淡淡的笑了笑,是的,她知道,在她收到墨旭封王的消息時,也收到了舅舅給墨旭賜婚的消息,舅舅給他指定的王妃是蘇家的滴小姐蘇鈺,本來清歌還在疑惑,為什麽不是徐靜嫻,後來想想,這蘇家雖然大不如前,但也是手握兵權幾十年,軍中一半的軍官都是蘇家舊部,看來徐貴妃是有拉攏之心,若是那一日墨旭真的登基為帝,這皇後的位置恐怕就要有些變數了。
“聽說蘇家小姐模樣生的不錯,可謂是才貌雙全,他人求都求不來,三哥有什麽不滿意的。”
“你~”
墨旭眉心緊蹙,難以置信清歌會說出這樣的話,他這些年的心思,難不成眼前這人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嗎?
“三哥,我懂你對我好,但今生你隻能是清歌的三哥,永遠都會是。”
“為什麽,我哪裏做的不夠好,你說,隻要你說的出,我便改。”
墨旭有些著急了,雙手緊緊的握住清歌的手,眼神裏漫漫的期待和真切,清歌有些不忍心去看,猛然抽出自己的手。
一陣秋風吹過,擊打的門框砰砰直響,像是一個走投無路的人,在垂死掙紮,希望在頻臨絕境之時,能夠求的一絲希望,現在的她是這樣,而從某種意義上講,墨旭也是這樣,她太了解其中的滋味如何,所以沒有人比她更懂墨旭現在境況和心態。
“三哥,算我對不起你,你知道的,隻要我認定的事情,從來都改不了。”
墨旭瞳孔慢慢放大,絕望中夾雜這不解,怔怔的瞪著清歌,耳邊回蕩著情歌那句從來都改不了,本來的期待,如今像是凍結的池水,拚盡全力,還是掀不起一絲波瀾。
“歌兒,你能體諒太子的如履薄冰,你能憐憫墨然的殫精竭慮,為什麽就不能接受我的真心一片呢,這麽多年我在你身上下的功夫,如今你一句話便判我死刑,你覺得這對我公平嗎?”
外麵瑟瑟的秋風,依然憤怒的敲打著門窗,與屋內此刻的安靜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些天日夜兼程的趕路,無論身體還時精神,都已經疲憊到了極點,麵對墨旭此時的步步緊逼,清歌已經感覺到了自己是如此的力不從心,似乎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應對墨然的小性子。
“若是情感都要用公不公平去衡量,這世上便會少了多少遺憾和無奈?”
清歌壓抑住內心的疲憊感,淡漠的眼神幽幽的盯著墨旭,而墨旭拳頭握緊,指尖的關節劈啪直響,怒目瞪著的眼圈有些泛紅。
“你鍾情的難道是太子嗎?”
墨旭與清歌自小相識,在他印象裏,清歌似乎總是無條件的幫襯著太子,事事以他為重,所以他才會這樣猜測。
“我~”
清歌蹙眉底下了頭,她沒法去解釋自己為什麽這樣傾盡全力的幫助墨璃,而墨旭卻覺得清歌如今的反應,剛好是默認了他的猜測,開始慌張起來,走上前雙手扣住清歌的肩膀。
“歌兒,他能給你的,我都可以加倍給你,那怕是皇後的位置。”
清歌知道墨旭是誤會了,卻也不知道該怎樣出口解釋,聽到皇後的位置,她心中一怔,墨旭如今的態度是,這皇位他定是要爭的,也就是說,他們勢必要對立的,若是真到了這種地步,她下得去手與他背道而馳嗎。
“夜深了,三哥你該回去了。”
清歌聳肩擺脫了墨旭的禁錮,走過去打開了被碧落關上的門,外麵的風吹進來,充斥進來,讓墨旭打了個寒戰,人也在此時清醒了許多。
“歌兒,如果沒有他,你會不會能多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