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她是女子
“阿清，你找我？”
聽到這酥麻的稱呼，清歌驚愕的轉過身，她們不過昨天才認識，這淩麋竟然會這樣親昵稱呼她，一時之間清歌很不習慣。
“我不可以這樣叫你嗎？”
清歌愕然的反應讓淩麋覺得，似乎自己做錯了什麽，早就聽聞東臨的女子內斂沉靜，是不是自己這樣貿然的親近他，他會覺得自己是個隨便的女子，隱隱約約淩麋開始有些不安。
“可以”
清歌淡淡的笑了笑，沒有一點瑕疵的臉龐背著清晨的陽光，有那麽一瞬間，淩麋覺得他像是來自天際，美好的有些不真實。
“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清歌腳步踏在鬆軟的沙地上，邊關荒涼，視線之內寸草不生，淩麋走在她旁邊一直說個不停，恨不得把她知道的係數說完，而清歌淡淡的笑著，嘴角若有若無的弧度，讓淩麋彷若看到一樹一樹的花開。
“阿清，你究竟是東臨什麽人？”
清歌突然停住了腳步，低頭冥思，是呀，她是東臨什麽人，估計沒有人能夠回答清楚。
“無關緊要的人。”
清歌默然一笑，雲淡風輕的答話。
“無關緊要的人，怎麽可能？”
淩麋想清歌肯定沒有跟自己說實話，整個東臨大軍都對他畢恭畢敬，他又跟東臨公主如此親密，還可以隨意出入東臨主帥的大帳，這樣一個人，怎麽可能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為什麽你什麽都不肯告訴我？”
淩麋嘟起嘴吧，可憐兮兮的盯著清歌，一路走來，她幾乎把自己十五年的經曆全部告訴他了，可自己就隻問了他一個問題，他都不肯告訴自己，淩麋覺得十分委屈。
清歌愣了一下，其實她沒有想隱瞞什麽，隻是自己真的回答不清自己是什麽人，東臨長公主的女兒，還是武林盟主的妹妹，或者是一場浩劫選定的不幸之人，時至今日，她自己早就迷茫了，如何能回答淩麋的話。
“你換個問題問，我回答你可好？”
“真的？”
淩麋立馬湊到清歌身邊，一臉的興奮模樣，唯恐清歌隻是說笑。
清歌沉目點了點頭，淩麋的臉上立馬笑成一朵花了，伸開手臂就攔著了清歌。
“那你是不是喜歡你們東臨公主？”
清歌心想她說的應該是柔葭，她喜不喜歡柔葭這個問題似乎還沒有人問過。
“是”
聽到清歌毫不猶豫的答案，淩麋臉立馬耷拉下來，滿是不高興。
“那你會不會娶她？”
清歌臉上一僵，大寫的尷尬，此刻才明白，淩麋說的喜歡是指什麽。
“不會”
“啊，為什麽？”
淩麋瞪大了眼睛，在她的印象裏，喜歡就要成親的，就像皇兄，喜歡誰，就一定會讓她成為自己宮妃，為什麽廖清喜歡那個東臨公主，卻不娶她呢。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自然親近些，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
清歌耐心的出口解釋，此時反而覺得淩麋雖然刁蠻任性些，恐怕是被人縱容出來的，但本性卻也不壞，心裏想什麽都在臉上，到是跟葭兒有些相似。
“我喜歡你，不如你做我的駙馬吧？”
淩麋攔住清歌一個胳膊，滿是期待的盯著清歌，清歌聽到她的話，整張臉都別扭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會被同為女子的一個人說喜歡。
清歌有些手足無措的抽出自己的手臂，遠離淩麋幾步。
“你不願意？”
淩麋覺得很受傷，從小到大，她想要什麽不是唾手可得，放眼天下，那個男子不想娶她為妻，不說她有著高貴的身份，單單容貌就不差，為什麽這人卻不肯呢。
“承蒙公主錯愛，恕我不識抬舉了。”
這是在拒絕了嗎，一點餘地都不留的拒絕了，身為女子，她放下矜持，放下驕傲，求他娶自己，可他一點顏麵都不給自己留的拒絕了，淩麋的眼淚奪眶而出，滿腹的委屈無處訴說，擦著眼淚開始跑。
不知跑出多遠，突然撞到一個人的懷裏，抬頭一看是左辰，淩麋哭的更厲害了。
“公主，怎麽了，是有人欺負你了嗎？”
一直在左辰身後的柔葭，看左辰溫聲細語的安撫她懷中的人，也驚的愣在原地，柔葭沒想到他還有這樣柔情似水的一麵，隻是，不是對自己。
“葭兒，我們回去吧？”
清歌到柔葭旁邊故意擋住柔葭看向左辰跟淩麋的視線，自小的情誼，清歌早就看出來柔葭的心意，卻從來不曾戳破，昨日故意讓左辰捉走她，也是想讓她看清事實後，再做出判斷，無論以後柔葭的決定是什麽，清歌都決定幫她如願。
柔葭不想淩麋那樣敢於表現自己的情緒，紅著眼眶卻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跟著清歌離開，卻忍不住頻頻回頭，淩麋還在左辰懷裏抽抽搭搭的哭泣。
淩麋隨著左辰回去，開始砸房間裏的東西，左辰問她受了什麽委屈，淩麋也不告訴他，於是左辰皺眉在一旁看著，侍奉淩麋的婢女都誠惶誠恐的躲在門外不敢進來。
淩麋掄起一個花瓶朝著門外砸去，卻被突然出現的一個身影接住。
“放肆，本公主要摔的東西，你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接！”
今夕嘴角一彎，那若隱若現的弧度，帶著諷刺，也帶著不屑，拎著花瓶走了進去，放在了淩麋身邊的桌案上，淩蘼瞪了她一眼，反手打到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公主怎麽從東臨回來，這麽大氣？摔點東西到沒什麽，若是傷到公主可就不好了。”
今夕扶起被淩麋踢翻的凳子，請淩麋坐下，淩麋白哼了一聲，坐了下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換了一種臉色。
“今夕，你是東臨人，可知道廖清是什麽人？”
今夕鎖眉在腦海裏搜索廖清這個人，卻一無所獲。
“他紫發紫眸，是一個長得極為好看的男子。”
聽到淩麋的描述，今夕恍然大悟，知曉了她說的廖清是什麽人，男子，她是用男子的身份待在邊關的，難怪沒收到她到這裏的消息。
“公主怎麽問起她來了？”
淩麋目光遊離片刻，臉頰上突然浮現小片猝紅，今夕便明白了，嘴角勾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心想若是那人是男子，有那份氣度跟容貌，什麽樣的女子不傾心呢。
“公主，她是女子。”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左辰，突然出了聲。
“你胡說，阿清明明是男子？”
淩麋傲慢憤慨的瞪著左辰，想起廖清豐神俊朗的模樣，行為舉止沒有絲毫的女氣，怎麽可能是女子呢，這麽多年左辰喜歡她，淩麋一直都知道，卻對他那個心思，淩麋想，左辰就是因為嫉妒才汙蔑廖清是女子的。
“公主，你仔細想想，哪有男子能長成她那樣柔美的。”
“誰說沒有，今夕不就是嗎？”
淩麋指著今夕傲慢的說道，今夕臉色一陰，因為這相貌，他自小便被人看不起，不知受了多少白眼藐視，還因為這張陰柔的臉，成為墨然那個窩囊廢的玩物，這是他心中的痛，此時被不留情麵的點出來，讓他很難堪，卻礙著對方的身份，隱忍的默不出聲。
“公主，她本名廖清歌，入住東臨的驚華宮，此事今夕也是知道的？”
“今夕是嗎？”
淩麋心中有些動搖了，看上去左辰不像在說謊，她憂心忡忡的轉頭看向愣神的今夕，心中在祈禱，今夕能給她否定的答案。
今夕看了看左辰嚴肅警示的看著他，還有淩麋滿懷期待的眼神，心中冷笑，這兩個人從來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過，此時卻把重心放在自己這裏，真是可笑。
“東臨的驚華宮確實有一位紫發紫眸的女子。”
今夕話出口後故意停頓了一下，左辰鬆了一口氣，而淩麋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還是不肯相信，那個讓自己心動的人是女子。
“但她似乎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哥哥，所以今夕不知道公主見的究竟是誰？”
淩麋激動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兩眼放光的抓住今夕的肩膀。
“你說的是真的？”
今夕謎一樣笑了笑，轉頭反問左辰。
“我想將軍也應該知道此事吧。”
左辰一時語塞，廖清歌的身份，他的確派人調查過，但似乎有人故意阻擾，隻讓他得到了無關緊要的消息，其中就有她確實有一個哥哥，但她這個哥哥是什麽人，卻沒有查出來。
但左辰十分駐定，淩麋見到的絕對不是廖清歌所謂的哥哥，而是廖清歌本人，可如今他去反駁解釋，淩麋也是不信的，因為此時的淩麋早就被廖清歌驚為天人的相貌迷了心智。他以為自己耐心守候，總有一天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不曾想隻不過一天的光景，淩麋已經這樣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左辰清楚今夕是故意混淆視聽，迷惑淩麋，可如今的淩麋聽不進去他的解釋，他隻能等過些日子，淩麋清醒一點，再跟他解釋，這些日子也要找到確鑿的證據，向淩麋證明，她所謂的阿清，女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