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一物降一物
“不到最後一刻，怎麽知道如今的決定是對還是錯呢？”
清歌握著南宮雪的手緊了緊，臉上的笑容似乎要比天上的煙花還要絢麗，南宮雪覺得清歌從來沒有像現在笑的如此輕鬆過。
“娘子，以後你要處理好與璃哥哥的關係，他性子裏多有偏執，你要防範些。”
南宮雪突然覺得清歌像是要交代後事一樣，突然有種了不祥的預感。
“清歌，你是要離開嗎？”
雖然南宮雪不懂人情世故，卻也心思靈敏，再加上對清歌超乎旁人的了解，一句話便聽出些端倪來。
“我為了一個猶未可知的預言，浪費了大把的時間，做了太多違背自己心意的事情，如今才明白，與其孤注一擲的去賭，倒不如在剩下的日子裏，能夠隨心所欲的活著。”
南宮雪看著清歌莞爾一笑，她一直不希望清歌如此勞心勞力的活著，就像清歌不希望她嫁給墨璃一樣，如今她能想開，再好不過。
“順應天命，或許也有意外的驚喜，也是猶未可知的，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
清歌看著在院子裏嬉笑奔跑的柔葭，紫色的眼眸閃了一下。
“等葭兒出嫁後吧，我便找個契機離開。”
“歌兒，皇嫂你們倆在聊什麽呢？”
柔葭一手握著一根點燃的煙火棒，遠遠笑嘻嘻的看著清歌跟南宮雪比肩而立，兩個人同樣是曠古絕今的美人，一個飄渺如仙，一個攝魂如魅，怎麽看都賞心悅目，似乎要比天上綻放的煙火還要吸人眼球。
此時墨鱗也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他也是剛剛得知，清歌既然與南宮雪早就相識，也是才知道，南宮雪就是哪日自己在墨然府中擦肩而過後，因為一雙純如清水的眼眸讓他魂牽夢引許久的人，但得知此事，他卻不知自己該喜，還是該憂。
“我們在說，你嫁入西蜀以後，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瘋？”
柔葭知道清歌砸打趣她，嘟著嘴賭氣似的，丟掉了手中剛剛熄滅的煙火棒，跑過來抓住南宮雪的衣袖。
“皇嫂你看她，總是欺負我。”
南宮雪無奈的搖了搖頭，清歌總是這樣，明明為一個人付出很多，卻隻字不提。有時候越是這樣的人，就越讓人心疼。
“年夜飯已經準備好了，玩夠了過去用膳吧。”
墨鱗溫和的語調打斷了三個女孩子的吵吵嚷嚷，柔葭聽到用膳，整個人都興奮起來，蹦跳到墨鱗麵前。
“聽說皇兄府中的廚子是從芳香四溢挖過來的，我一定要去嚐嚐。”
墨鱗寵溺的揉了揉柔葭的頭發，自小他們便相依為命，想到年後她就要嫁到西蜀，墨鱗便覺得舍不得，可事情已成定局，他也無力去改變了。
東臨雖然不似西蜀強大，確實四國裏最富庶的國家，送親的陣仗聲勢浩大，讓四國歎為觀止，紛紛相傳，左辰將軍好福氣，能得有如此豐厚陪嫁又貌美溫順的嬌妻，而讓天下人羨慕的正主，卻始終看不出有丁點欣喜的樣子。
淩蘼一大清早就出宮，心急火燎的在將軍府候著，每過不到半個時辰，就讓人去前方探看，東臨送親的隊伍到了沒。
“你急也沒用，估計他們傍晚才能到。”
左辰讓人準備了淩蘼最喜歡的糕點，可淩蘼看都不看，心思全在門外。
“左辰，你說他會來嗎？”
左辰知道淩蘼說的是清歌，其實左辰知道，送親的隊伍即使到了西蜀，也會先進驛館，根本不會來將軍府，但怕自己一出口，淩蘼便會離開，所以一直沒說話。
“據說她跟東臨的柔葭公主關係很好，或許會來。”
左辰石希望清歌能來的，在西蜀多少人告訴淩蘼，那戰場上的廖清就是東臨驚華宮的廖清歌，即使他人費盡口舌。她也半分不信，如今若是清歌能來，或許淩蘼能夠死心，他這一生恐怕不能與淩蘼相守了，但畢竟是他深愛了這麽多年的人，他不想讓淩蘼吧把所有精力，浪費在一個壓根不可能的人身上。
“真的嗎？”
聽到清歌會來，淩蘼眼睛都在放光，左辰在心裏歎了口氣，她若是有一天能這樣看自己，那怕一次也好呀。
左辰雖然這樣安撫淩蘼，但他心中也清楚，東臨女子出閣前大多不會外出，更何況東臨與西蜀千裏迢迢，清歌不來的可能性也是很大，但這話，他不敢跟淩蘼提，
“這都等了一上午了，你還沒吃過東西，若是那廖清真的來了，你連見他的力氣恐怕都沒了。”
左辰一提醒，淩蘼覺得也對，便傻傻的笑了笑，拿起盤子裏的糕點就往嘴裏塞，把以往知書達理的形象，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左辰看她狼吞虎咽的樣子，有些無奈，趕緊把茶水端起來吹涼忽遞給她。
曾經他向皇上提及要向東臨公主提親這件事時，皇上起始是不同意的，剛好淩蘼聽到了，覺得自己成親，可能會給她一個見廖清歌的機會，便軟磨硬泡皇上好幾天，皇上沒有辦法，便答應了這件，看似不合理的請求。
夕陽偏西，淩蘼等的昏昏欲睡，坐在凳子上不斷的打哈切，左辰有些心疼。
“公主到客房睡會，若是送親的隊伍來了，我就讓人叫你。”
淩蘼聽懂左辰的說的，立馬揉了揉眼睛，強打精神的坐好。
“將軍，送親的隊伍已經抵達西蜀了。”
外麵的人進來稟報後，淩蘼興奮的跳了起來，抓住送信那小廝的領子，嚇的呐小廝臉都青了。
“人那？現在在哪裏？”
“在，在驛站。”
淩蘼興高采烈的鬆開了小廝的領子，就要往外跑。
“公主，他們趕了大半個月的路，現在肯定是要休息了，你這一去，豈不是讓他們拖著疲憊的身子見你嗎，不如你明天再去？”
淩蘼聽了左辰的話，整張臉都耷拉下來，雖然很不情願，但左辰說的很有道理，而且自己現在合格樣子妝都亂了，還是回去準備準備再去見阿清，便歎了口氣。
“好吧，那我先回宮了。”
左辰看著淩蘼失落的離開了將軍府，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淩蘼從小便目中無人，驕縱成性，沒想到隻要搬出這廖清歌，便可以把她製得服服帖帖，若是那廖清歌真的是一個男子，或許也不見的是件壞事，起碼她會真正的快樂很多。
西蜀皇宮的深夜，似乎要比東臨還要安靜一些，清歌把夜明珠噙在口中照明，雙手展開地圖查找自己所在的位置，她不是一個方向感很差的人，可這西蜀憑借自己的強大，連皇宮都要比其他國家大出將近一倍。
看著四周地形複雜難辨的布局，清歌歎了口氣，將手中的地圖重新卷了起來，想著抓一個人問問路，依照目前的情況，恐怕明天早上也不一定找到路，要是誤打誤撞到淩暮譽所在的宮殿，那就真的倒黴到家了。
清歌現在所處的宮殿格局想必其他宮殿精美很多，院子裏潺潺的細流從三四十丈高的假山上飛流而下，即使在冬末天氣，依然是滿院子鬱鬱蔥蔥的春色，那宮殿內的燈還亮著，清歌到是好奇，這樣雅致的宮殿住的是淩暮譽那位宮妃。
清歌輕聲湊到窗前，手指捅破了窗紗向裏看，心中在想，若是看到淩暮譽，必須立刻離開，那人像一隻發瘋的猛虎，招惹不得。
“玲兒，這身好不好看？”
“公主，你穿什麽都好看。”
那叫玲兒的小宮女打著哈切，回答依然神采奕奕的淩麋，在窗前偷看的清歌愣了一下，怎麽忘了這西蜀皇宮裏還有一個不能見的人，恰巧不巧的是自己還自動送上門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這對兄妹，她一個也招惹不起。
“玲兒，你說我該不該做一套東臨女子的衣服去見阿清？”
清歌眼眸微微眯起來，她本以為淩麋已經知曉自己女子的身份了，畢竟左辰跟淩暮譽都認出了自己，看如今看著情況，她怎麽還是不知情的樣子。
“可是公主，咱們宮裏人不會做東臨的服飾呀。”
淩麋從將軍府回來已經試了三十多套衣服，如今一套都不滿意，讓玲兒犯起難來。
“那就去宮外找呀？”
淩麋對自己突然想到的新奇想法興奮不已，覺得一定要讓自己最美的樣子出現在阿清麵前。
“公主，時間恐怕來不及吧，現在開始做，也得兩三天吧？”
“你現在就出宮，多找幾個會做東臨服飾的裁縫，明天中午我必須看到衣服，快去。”
淩麋找出自己出宮的令牌塞給玲兒，玲兒現在真是欲哭無淚呀，這大半夜的讓她去哪裏找會做東臨服飾的裁縫呀，公主總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
玲兒嘟嘟囔囔的出了宮殿，看著外麵伸手不見五指，有點害怕，將手裏的燈籠提高了些。
“你叫玲兒？”
清歌一直尾隨著玲兒，等她到了偏僻的地方，便挾持了她到假山後麵，因為清歌背對著玲兒，玲兒並沒有看到清歌是誰，隻是聽到這酥麻低沉的聲音，整個人都蒙了，戰戰兢兢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