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頎爽,你就真準備這麽耗著?”
盧頎爽拉著盧頎爽出去散步,不敢走太遠,怕盧頎爽的身子吃不消。
這幾天老爺子一直以為頎爽和席少冰釋前嫌,膩歪在一起,可是沒想到,直到昨晚,席少才“偷偷”告訴他們,他們現在過得有點個麽不好。
頎爽絕食了。
要是老爺子知道非氣死,拿著刀都敢直接砍過來。
老人家心疼都來不及,竟然直接“囚禁”了,能不瘋狂嘛。
“不是我耗著,是他耗著。”
他們之間存在的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解決的。
徐靜轉頭看著盧頎爽,從包裏拿出一塊三明治,遞給盧頎爽,一臉驕傲的說:“這是我做的三明治,不準拒絕,在難吃都給我咽下去,不準看不起我的料理。在家我就被小謙和上官嫌棄死了,你可不準嫌棄。”
盧頎爽接過三明治,徐靜都這樣說了,她要是還拒絕不吃,那也太不給麵子。
剛嚐一口,盧頎爽不禁咳嗽笑出聲,道:“小靜,你的廚藝真該好好鍛煉一下……不過我喜歡。”
盧頎爽看徐靜一臉失望,馬上轉口誇讚。
徐靜看盧頎爽接受她的食物,便繼續她剛才的話題。
“頎爽,當年的事,該放下了。”
一談到這個話題,盧頎爽覺得味如嚼蠟。雖然知道上官易暉和徐靜上門,是來當說客的。畢竟無事不登三寶殿。
“有些事你不得不麵對。當年,你走後,席少上門。老爺子跟你的脾氣一模一樣,各種諷刺,各種不搭理。
可是後來知道飛機失事,老爺子悲傷過度住院,我嚇得胎動也跟著住院,上官又忙著公司裏的事。一下子都亂了,虧了席少,隻有他最冷靜,什麽事都安排的有條不紊。
大家都看的出來,他才是最難過的。後來他去找你,就是那失事的飛機,回來的時候,隻帶回了你的手鏈。
席少那樣子,你沒見到過,胡子拉碴,眼窩深陷,黑眼圈很深,眼睛裏都是血絲,紅彤彤的。說話聲音都是沙啞的。整個人的狀態就是行屍走肉,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盧頎爽吃著吃著,腦海中的畫麵可以想象不出。他向來愛幹淨,她印象裏似乎都沒有見過他胡子拉碴的樣。那三天為了找她,吃了不少苦。
徐靜繼續說:“他說你沒有上那飛機,機票都扔在垃圾桶,說你去了意大利,他說他已經安排人在那守著。我們也稍稍放心。也才知道那些天的荒唐事真相。”
盧頎爽疑惑不解,看向徐靜。
荒唐事?指什麽?
徐靜拍拍盧頎爽的肩膀,一笑,說:“他給你寄過包裹,有一張紙條,上麵的字跡是席少?的確,模仿的雖然像,還是有差異,那紙上的字更加的秀氣。具體是誰寫的,想必你心裏有數。”
盧頎爽擦擦嘴,腦中的思緒萬千。
字體秀氣,加上那時候的形勢,也隻有袁伊雪對她還有報複之心。
沒想到,留了她的性命倒是報複她自己。該說他們仁慈害了自己,還是該說袁伊雪他們本性難移。
“三個月之後,我們收到你的遺物,所有人都以為你被夜天辰殺害了,席少偏不信,接著翻遍世界找你。在這裏,他可是鬧了各種動靜。後來真的沒有消息,他也不再找人。買了這個莊園,然後對外宣布說結婚了,戴上戒指,就是你的這個情侶戒。”
盧頎爽低頭看看自己的戒指。沒想到,當初她在美國哭的稀裏嘩啦,不過是他的一場戲。
“之後他還是消沉萎靡,提不起勁,雖然也會出來,隻會喝酒,酒精中毒你也見過了,醫院他一年裏要進過好多次。”
盧頎爽手中的三明治的袋子從手中飛了出去,飛遠滾落在草地上。
他這是自殘啊,傷害自己,她那時對他而言,她隻是一個死人。
徐靜看盧頎爽有些動容,臉上的是震驚。
繼續趁熱打鐵,說“我們不是沒勸過,他那脾氣跟你一樣,說什麽都不聽,我行我素,我們給他介紹對象,他還是隻管喝酒。就這樣,消極冷血的,過了四年。”
盧頎爽聽完,手有些抖,握緊。
她才是儈子手,這四年,他過得很不好。
可是當初,她真的是心如死灰。
最重要的事——
“小靜,車禍呢?”
徐靜拉著盧頎爽往回走,挽著她的手臂,道:“這是你的禁區,我不敢談,席少也不敢提。現在你提了,我說。
那年的車禍,席少也是受害者,被算計。伯母是故意被人放出來,席少出來本是來找你的,碰到伯母,想把伯母請上車。但是伯母狀態有些不對,掙脫了跑了。這也是後來兩個人的身上有抓痕。好巧不巧,你和老爺子就在附近,就碰見了。
至於撞你,雖是親眼所見,席少難逃其咎,但是那車的確動過手腳,中病毒,這些事現在都在檔案中。最可笑的是,夜天辰沒有死,聽上官說,他的心髒跟一般人長得位置不一樣。”
盧頎爽沒想到,一場車禍,竟然中間的還有這麽多的曲折,沒想到,真沒想到一切戲劇化的情節都在他們的身上發生了。
夜天辰那樣的撒旦估計閻王見了都會把他送回來。他的做事風格完全憑興趣,前一秒他討厭你,想殺人。後一秒,又會瘋狂的愛上。
天哪嚕,到底那麽多的事,還有多少的迷。
“席少前四年跟夜天辰鬥得很厲害,好像夜天辰的父親中槍了,人活不活著不清楚。席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之前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席少也不願跟你說那些陳年往事。我們也就保持沉默。現在塵封已久的事再次拿出來,那些事好似曆曆在目。”
盧頎爽看著這偌大的莊園,這都是為了她。
蘇若寧的死,母親的死,她一直膈應著,放不下,也不敢放。
現在,她似乎更加的矛盾了。
文森特這四年的恩情,重新給她身份和生活。
不傷害他,這是她唯一能報恩的。
席少,她又該怎麽辦?
“過去了,怎麽可能重新開始……”
盧頎爽無奈說出了一句話。
“頎爽,如果你願意重新開始,那就能重新開始。別忘了,你身後還有個愛你勝過愛自己的席少。頎爽,過往一切如雲煙,那些人,那些事,莫太在意,畢竟,生活是你自己過的,不是為了那些人。”
徐靜一笑,拉著盧頎爽的手加快步伐往回走。
看盧頎爽魂不守舍的樣子,應該有些動搖了,接下來的就靠席少他了。
她為了他們一大清早起床趕到郊外容易嘛。
盧頎爽苦笑,她真的欠了太多人,也夠沒心沒肺的。
一方麵是形勢所逼,一方麵是自己在選擇逃避。
四年前的真相就這麽說開了,始作俑者還未死。
席少,她現在都不明白該怎麽跟他相處。
四年足夠他們重新開始,但是,他們兩個誰也不願意放下,兜兜轉轉,還是回到最初。
她該不該重新開始?
“頎爽,頎爽,別發呆了,進去了。”
徐靜看盧頎爽雙眼無神就這麽看著前方,一手在她的麵前擺擺。
“……嗯,好。”
盧頎爽一進門,就跟他四目相對,突然覺得有些抱歉,索性低著頭。
卻不知自己的耳朵早已紅成血。
徐靜向兩個男人做了一個OK的手勢,拖著盧頎爽坐回位置。
盧頎爽依舊還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席睿滕不知道如何開口,這和剛才沒有區別,除了臉紅,耳朵紅。
天天見他,害羞什麽。
抬頭看徐靜,眼睛示意:怎麽回事,怎麽沒變化。
上官易暉也看向自己的老婆,一臉笑意,胸有成竹很有把握的樣子。
徐靜不慌不忙,看了看四周,視線最後落在一大排的酒櫃上,不動聲色走過去。
“上官,席少,這裏這麽多的酒,我們也一起喝一杯唄。”
上官易暉蒙了。
一大清早喝什麽酒,人家小情侶還沒有和好呢。
搞什麽慶祝啊。
徐靜自顧自的拿了一瓶開過的威士忌,拿過三個杯子。
倒滿,一杯放在席睿滕的前麵,一杯是她自己,一杯是上官易暉的。
徐靜眼睛示意端起酒杯。
席睿滕也不解,這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
革命還沒有成功,怎麽就急著慶祝。
雖然不懂徐靜的做法,還是拿過那杯最多的酒杯。
“來,幹杯!”
席睿滕碰杯,懵懵的端著酒就喝。
酒杯碰到嘴唇邊,邊上沉默的盧頎爽拉住席睿滕的手,眼神中既膽怯又擔憂,輕輕的,溫柔說道:“不要喝,好嗎?”
席睿滕的眼裏都是驚喜。
這麽多天,小東西總算有點反應了。
她這是在擔心他?
她說不喝,他當然答應不喝。
“好。”爽快高興的答應。
席睿滕看著她,眼裏,眉梢皆是笑意。
盧頎爽顫抖著放開席睿滕的手,手心冰涼冰涼。她不想在看見他喝酒再傷害自己的身體。過去四年的酒,把他這輩子該喝的都喝完了吧。
花房那裏安排一整排的酒櫃也都是他的主意。
徐靜得意的看向上官易暉,眼神中在說:“你看,我出馬,一個頂倆。”
上官易暉摸摸鼻子,放下手中的酒,原來是試探啊。
“席少,頎爽,我和上官先回去了,小謙在家裏等著我們。對了,還有就是,頎爽你既然喜歡吃我的三明治,我讓人在送點過來。”
盧頎爽,“……”
還是不要這麽熱情吧。
上官易暉碰碰徐靜的額頭,皺眉說:“你沒病吧,你那做的料理,確定能下咽?”
“滾……”
盧頎爽一抬頭,又一次與席睿滕碰撞,她的害怕,膽怯,愧疚映入席睿滕的眸子裏。
席睿滕握過盧頎爽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
盧頎爽先是掙脫,奈何他力氣太大,解不開。
抬頭疑惑看著他,席睿滕對著她溫暖一笑,將一碗新的粥放在她的麵前。
徐靜和上官易暉回頭看兩個人總算有點進展,他們也沒有白費,相視一笑,壞笑離去,不打招呼了。
盧頎爽另外一隻手,拿起勺子,小心翼翼開始吃。
席睿滕滿意的笑了。總算接受他了。
今天的天氣不錯,空氣也不錯。
事實上,外麵陰天,很悶。烏雲密布,一看就是有一場傾盆大雨。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