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三夜 進辛酉
2145年12月3日,PM10點11分,朱雀軒,日照府,火鳥市,辛萊科區,警察局拘留所,折翼者的秘密基地。
江雨夢謹慎地站在原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留著齊耳的短發,穿著女警的製服,齊膝短褲、高跟鞋、藏藍色卷簷帽、肉色絲襪加上一些修飾的金邊,構成了一副女民警的形象。
她的雙手交錯著至於腹部,露出和善的笑臉,又有著幾分鄰家姐姐的味道。
“折翼者?你們把我弄到這裏來,是想要殺了我嗎?”
進辛酉捂住肚子,捧腹大笑起來:“哈哈,這種三歲小孩才會問的事情,你還真開得了口啊!”
“哦,”江雨夢昂起頭,一副淡然地神色,“也就是說,不打贏你,我就沒法離開這裏了嗎?”
“啊喂,你的智商真的隻有三歲嗎?小孩子都懂的事情,為什麽要一再重複啊!”
江雨夢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棒棒糖,撕開包裝塞進嘴裏:“哦,這樣子啊,那咱們趕緊開始吧!”
“嗬,我早就開始了,沒準備好的是你才對啊!”
進辛酉話音剛落,一株巨型的豬籠草拔地而起,捕蟲籠開口的位置正對著江雨夢的腳下,順勢將她吞入其中,隨即蓋上了籠蓋。
進辛酉瞧了幾眼捕蟲籠,見江雨夢沒有反應,無趣地癟了癟嘴,正打算離開房間,卻有人從背後突兀地踹了她一腳。
進辛酉跌倒的瞬間,幾株柳樹自草地裏生了出來,用它們的枝丫架住了進辛酉的身體,她轉過身定睛一看,竟然見到毫發無損的江雨夢對著她豎起中指。
進辛酉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似乎還在思考著發生了什麽,而江雨夢已經跑到了她的麵前。
江雨夢並起雙拳,對著進辛酉的臉頰揮出鞭拳,緊接著對其下頜部續上一招勾拳,拳風過後是挑肘、橫肘、砸肘,又續上了側撞膝和彈腿,三兩下功夫就把進辛酉掀翻在地。
江雨夢本想乘勝追擊,奈何進辛酉周身的樹枝構成盤根錯節的護壁,根本就沒有下手的餘地,遂隻能先退至一旁靜觀其變。
進辛酉從樹枝護壁中發出嗤笑聲,笑聲中帶著幾分邪惡的氣息:“哼~三歲孩童的體術,也不過如此嘛!”
江雨夢繞有滋味的抿著棒棒糖,對進辛酉的譏諷不屑一顧:“嘿,剛才被三歲孩童打得滿地找牙的人是誰啊?”
“哼~別得意,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我看你也唱不出什麽好戲,趕緊落幕得了,省得看戲的觀眾遭重。”
進辛酉知道和江雨夢鬥嘴討不到什麽便宜,隻好咬咬牙忍下這口惡氣,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領。
綠野仙蹤!!!
隨著進辛酉祭出殺手鐧,整個房間發出地動山搖般的巨響,房間內的布局也隨之改變了。
幾株百餘年的古樹拔地而起,連通起地麵和長滿花卉的天花板,棕色的根莖似汲取著養分,頃刻間便把地麵鋪滿;
豔麗的花苞破開根莖的外皮,綻放出姹紫千紅的花卉,五彩斑斕的花瓣亦向周遭釋放出迷迭的輕香;
綠油油的青草成了一個個驕傲的士兵,它們舉起削尖的木棍,在整齊的腳步聲中朝著敵人邁進。
進辛酉早就在那茂密的根莖下躲了起來,這些個植物就如同她的眼睛和手腳,並透過它們的視角將信息反饋回來。
氤氳的氣體逐漸升騰並向著空氣中飄散、一根根粗實的木棍飛過冗長的軌跡、錯綜複雜的根莖追逐著養分,盡數朝著江雨夢的位置追了過去。
江雨夢看見了追逐她的植物,邁開步子飛快地向後方逃竄,可惜的是已經慢了半拍。
小臂般粗細的根莖咬住了江雨夢的腳踝,束縛住她的行動,緊接著木棍形成漫天的“箭矢”,紛紛向著江雨夢的身體紮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江雨夢從勾玉裏取出一個黑匣子,在給它裝上虛能球之後,摁下了啟動的開關。一扇黑色的能量屏障把江雨夢完全包裹,而所有的攻擊竟如同泥牛入海,頃刻間化作虛無。
江雨夢盯著亂成一鍋粥的房間,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亦或者是覺得此時已不能在有所保留,遂開啟了自己的白色鬼血瞳。
溯源碼!!!
一陣白光穿過能量屏障升至高空,白色的光雨瞬息間降臨大地,很快便將整個房間完全覆蓋。
花卉、古樹、綠草、根莖,所有的一切均消失不見,房間即可複歸到進辛酉來之前的狀態。
失去了這些植物的庇佑,進辛酉的身邊再無一絲一毫的防護,江雨夢關掉了鬼血瞳以及能量屏障,再一次向著進辛酉衝了過去。
失去能力的進辛酉並沒有束手就擒,她抽出了腰間的警棍,擺好了陣勢迎接江雨夢的到來。江雨夢也毫不示弱,她自勾玉裏取出一把短刀,與進辛酉在這偌大的房間裏扭打起來。
如果說男人間的對決,是氣魄與實力的鬥爭,那麽女人之間的戰鬥,便是不遺餘力地扯下對方的遮羞布。
倘若真的要下起狠手,女人之間戰鬥的慘烈程度,定然會超過你內心的臆想。這個房間之內的兩個女人,此刻正在進行的便是這種程度的戰鬥。
刀光棍影,拳風足勁,
虛實影動,不相伯仲。
警棍從側翼擊入江雨夢的臉頰,留下一大片紅暈,伴隨著青紫腫脹的側顏;
江雨夢一記掌摑打向進辛酉鼻梁,短刀輕易地劃開她的警服,掌摑變爪續上迎麵貼金;
進辛酉一記當頭棒喝,伴隨著溢出的血漿,警棍的爪牙連連擊向大腿;
短刀的刃幅刺入臂膀,肘尖奮力打向後腦,隨後便是迅猛的提膝踹向柔軟的腹部。
兩人不要命似得攻擊著對方,在這撒潑耍狠的戰鬥中,其實都沒占到什麽便宜。
進辛酉的臉上盡是血痕,一隻眼瞼被抓破了根本無法視物,身上也盡是猙獰的傷口,血水散落了一地,已然是奄奄一息的狀態。
江雨夢也好不到哪裏去,她踉蹌地站立著,左側臉頰腫了饅頭似的硬塊,額頭上溢著黑紅的血水,雙腿顫顫巍巍的抖動著,艱難的取得了勝利。
青春懵懂時期的愛慕,總是那麽單純而又可笑,可當時光飛逝,多年之後回憶起來,卻又那麽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