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四夜 溯源碼和造物主
2145年12月24日,PM8點54分,幽熒軒,永寧府,百樂市,邁緯實驗基地。
白銀長劍在悄無聲息中發動斬擊,也不知道背對六翼天使的江雨夢,是如何覺察到襲擊的,她略微向右側移動了少許,便以微小的位移錯開了這次奇襲。
“啊——”江雨夢大叫了起來,驚詫地向一側閃過,幾縷發絲隨著劍脊緩緩飄落,“辰姐,啥情況啊,你應該是來當我的教練吧,突然砍我做什麽?”
辰紫凝斜了眼江雨夢,弄不懂這個小妮子是怎麽躲過方才的攻擊,就好似是給人類的五感,嫁接了某種高靈敏度的偵敵雷達。
“咦~難道諾哥沒和你們說嘛,他覺得你和翟炎的基礎訓練已經做的夠多了,現在隻是欠缺一個契機。
故而讓我和你進行一場賭上性命的死鬥,希望借由這種方式讓你們覺醒新的能力。”
“啊~他從頭到尾都沒說過這事呀,隻說是給我和翟炎找了個優秀的教練。”
“夠了,啥也不用說了,”辰紫凝舉起單臂,用另一隻手扶住額頭,即刻讓江雨夢停下話語,“咱們扯這些廢話也沒什麽意義,為了幫你開發出新的能力,咱們還是盡快開始戰鬥吧。”
江雨夢用疑問的眼神凝望著辰紫凝,雖然還有些不明白徐天諾的用意,心裏卻是躍躍欲試的狀態。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訓練,也的確想檢測一下自己的實力。對手又同是白色鬼血瞳持有者的辰紫凝,自然是想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辰紫凝微微一笑,指揮著六翼天使來到她的身邊,六翼天使又像是裝備一樣穿在她身上,如同往昔那般英武。
江雨夢也沒想那麽多,開啟了自己的鬼血瞳,即刻使出了溯源碼。一陣白光從鬼血瞳中綻開,白光的終點便是辰紫凝的軀體。
辰紫凝也不是第一次見識溯源碼的能力了,自然是早有準備。她扇動六對羽翼,一瞬便避開了白光,迂回著朝江雨夢的位置發起進攻。
江雨夢隻能靠著這段時間培養起來的戰鬥直覺,尋著臆想中的攻擊地點,向著身體的右側避開劍脊。
嘭!
辰紫凝一擊不成,遂竄到了半空,自白色羽翼中釋出漫天的羽刃,瘋一般地向著江雨夢的位置步步緊逼。
江雨夢隻是直直地抬起頭,白色的眸子中綻出華麗的色彩,羽刃亦在那股能量中泯滅成了無數殘渣。
辰紫凝的身影在空中閃過Z字型的軌跡,不停地在空中急停、加速、變相,以至於讓江雨夢無法推定出具體的位置,進而封印住溯源碼的能力。
銀白長劍躲避著溯源碼的白芒,自空中向著江雨夢發起了連續斬擊,令人驚奇的是那些看似淩厲的斬擊,不知為何並沒有傷到江雨夢分毫。
她好似是打開了身體裏的某個開關,能從各種攻擊的方式中預讀出信息,斬擊從何處來、力道如何、速度快慢、進攻的路數、刁鑽程度,身體該進行怎樣的反應,才能以最小的損失,避過淩厲的劍芒。
雖說進攻方是辰紫凝,且江雨夢一直在躲避長劍,可是呈現在眼前的狀態卻並非如此。
與其說兩人在進行激烈的攻防戰,倒是更像是在沙灘邊起舞,那看似激烈的打鬥場景,猶如是有過預先練習的套招一般,神似功夫電影中賞心悅目的打鬥場麵。
辰紫凝作為進攻方,對於自己連連出手,卻無一命中目標也心生疑惑。
“這小妮子,什麽情況,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所有的攻擊都被她以極其細微的差距躲了過去,就像是能夠預見未來一樣。”
雖說辰紫凝的內心充滿了疑惑,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一刻也不曾停歇。
由於溯源碼那種強製性回檔的特性,不以極快的速度運動並且避開那陣射來的白光,自己很有可能在一瞬間便會被解除能力。
銀白長劍已經起不到什麽效果了,再這麽打下去也隻是重複毫無意義的事情,故而她決定使出殺手鐧。
物競天擇!!!
辰紫凝雙手合十,猩紅色的血肉之壁填滿了整個異空間,再沒有沙灘、大海和涼亭這些已熟知的物件。
無數怪物在這血肉之壁所構成的異空間咆哮起來,辰紫凝也在同時遁去了身形。
江雨夢的能力哪裏敵的過這些遠古異獸,那些異獸們一個個都有五六層樓那麽高,再加上那般暴虐的性格特征。
江雨夢僅憑血肉之驅想要戰勝它們,近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一隻怪物發出咆哮之聲,憤然地向著江雨夢的位置奔去,一隻巨大的前爪拍向江雨夢所處的地方。
她的眼中一片茫然,向右側挪動了一大步,繼而藏在了怪物的爪縫間,勉強躲過了一擊。隨著江雨夢用白光掃視著怪物的軀體,這隻怪物便在淒慘的咆哮聲中化為了烏有。
江雨夢清楚自己的實力,自然不會以卵擊石,從沒想過要與這些怪物肉搏。隻見她在手中凝結出一個光球,即刻間便將光球甩到了半空之中。
溯源碼!!!
光球在半空之中綻放出耀眼的白光,光幕遍及整個肉壁,那些個異獸和怪物頃刻間灰飛煙滅,不負往夕那般凶神惡煞的模樣。
在肉壁消散的同時,辰紫凝也閃到了江雨夢的身側,她趁著江雨夢發動能力的瞬息,以銀白長線刺出,避過江雨夢那密不透風的戰鬥直覺,一息間貫入了她的腹部。
血漿飆濺了一地,染紅了江雨夢的身體,然而更令人恐懼的是,鬼血瞳的使用時間已然走到了盡頭。
她捂著傷口,黑色的眸子裏流露出幾分焦灼。她踉蹌地在地麵踱步,血水若噴泉般溢入地麵,血液在沙地上留下詭異的塗鴉,呈現著一副猙獰的麵貌。
她麵若死灰,眼眸中都是感傷的味道,眼皮也越來越重,直至再也抬不起來,微闔上眼睛,保持著仰麵朝天的姿態,杵在地麵不再動彈。
【這是一場不能輸的戰役,背負了太多的東西,落敗則意味著一無所有。即使不被任何人理解,不被任何人接納,也要昂首挺胸,奮勇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