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溪的病房在這家醫院最高級的私人病房裏,和林蕭蕭那普通的病房差了十萬八千裏。高檔的病房裏,放滿了鮮豔的鮮花和高檔的水果籃。
空氣中,那股子彌漫著的消毒水的味道,都被那些鮮花遮蓋了不少。
阮紅玉一看門口的人,那眼睛頓時瞪的比牛還大。她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怒氣衝衝的跑到外麵,指著林蕭蕭的鼻子,怒斥道:“你這個賤女人還有臉過來?我們家明溪被你害成這樣,你怎麽好意思來的。你應該給我跪下認錯。”
李姐氣不過,把林蕭蕭拉到自己的身後,“這位太太,我看您也是個有身份的人,怎麽開口閉口都是些沒素質的話。難道你沒有接受過高等的教育嗎!”
阮紅玉是誰?雖說蘇家上麵人外有人,可蘇家也是大戶人家,還輪不到別人指責指點的。她氣紅了臉:“你算什麽東西,你也有資格來教訓我?”
李姐不想跟她吵,“太太,您別忘了,那天晚上我家小姐正是因為你才小產的,這筆帳又該怎麽算。”
阮紅玉先是一愣。繼而陰陰一笑:“因為我?證據呢,還是誰看到了?”
林蕭蕭不慌也不忙,隻是點頭:“對,你說的很對,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
阮紅玉把頭一撇,得意洋洋的笑著。
“不過……”林蕭蕭下顎微微一抬,道:“那你可有證據證明,是我推她下樓的嗎?”
一句話,不卑不亢,不嗆不噎,把個阮紅玉說的麵紅耳赤。
“媽媽,外麵是誰呀,你們在吵什麽。”
這時候,一個女人柔軟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聽這聲音,既像是蘇明溪的,可是又有點不像。比起往日的她,這聲音中少了幾分韻味,卻多了幾分青澀。
阮紅玉臉色突然一改,慈愛的母親浮在她的嘴角,她轉身走進去,對裏麵那人溫柔的道:“不認識,一個路人而已。”
被吵醒的蘇明溪坐了起來,神色溫和的看著阮紅玉,然後勾著脖子朝外麵看去。
林蕭蕭也很是好奇,蘇明溪的聲音怎麽變成這樣了?她佇立在門口,將身子朝裏麵探了探。
兩道目光在空中相撞,一個清澈明亮,一個疑竇叢生,交織在一起。
爾傾,蘇明溪衝著林蕭蕭眉眼一彎,嘴角掛著甜甜的笑:“你好啊,要不要進來坐坐?”
“……”林蕭蕭震驚!
她的眼睛瞪得滾圓,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她的臉龐。那個眉眼舒展,笑容淡淡的,聲音也是清脆動聽的宛若林間山泉一樣的蘇明溪,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刻意表現出端莊,美麗,大度的蘇明溪嗎。
“你們怎麽還不走,在這裏幹什麽!”阮紅玉氣急敗壞!起身走到門口,把門關上。
林蕭蕭和李姐被拒之門外,倆個人均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媽媽,她們是誰呀?是我的朋友嗎。”蘇明溪問阮紅玉。
阮紅玉冷哼一聲,冷冷的道:“朋友?她們算什麽東西,也配跟你做朋友。他們是凶手,就是他們害的你失去了記憶,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害的你隻能躺在這床上……”
阮紅玉說著,說著,眼圈一紅。她擦了擦眼睛說:“你放心明溪,你爸爸已經去酒店調查證據了,這一次,一定不會放過那個林蕭蕭。”
蘇明溪滿臉的懵懂,頓了頓,她天真的道:“可是,我看那個女生這麽漂亮,怎麽會是那種壞女人?”
阮紅玉歎息——她的女兒,依舊是這麽的善良,單純。把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當作好人。若是她能有一點點的心計,也不至於淪落成今天這般田地。
“……媽媽,你怎麽了?我說錯了嗎……”蘇明溪見她臉色有異樣,追問了句。
眼睛裏的淚水到底還是滴落下來。阮紅玉強擠出笑容,點點頭道:“我們家女兒說什麽都對,明溪是最善良的孩子了。”
回到病房,林蕭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怎麽好好的人,竟變成了那個樣子。
“李姐,剛才看到的一切……你信嗎?”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點了。
李姐先是搖搖頭,後又點點頭,猶豫了下,說:“蕭蕭,這事我不敢把握了。誰都說不準的,蘇小姐很會演戲,這一點是你我都知道的。”
是啊!蘇明溪何止是會演戲?一次次的不請自來,如此的臉皮,什麽事是做不出來的呢。可是,林蕭蕭剛才仔細的觀察了她的神色,還有她說話時那個眸子裏的光芒,真的不像是裝出來的樣子。
“……明明醫生說她沒事了的,怎麽的突然就失憶了,雙腿也失去了功能?”
林蕭蕭怎麽也想不通。蘇明溪是自己不小心滾落下樓梯的,她根本就沒有推她。就算他們找到了證據她也不怕,監控錄像會還她清白的。
蘇家的人並沒有因為蘇明溪的失憶而放棄追究林蕭蕭的責任,因為蘇景程去酒店調查監控時,卻被告知那天監控錄像出現了股掌,沒有記錄下當時的情景。
如此一來,林蕭蕭的可疑便更大了。
誰能無聊到做出這樣的事來?除非心虛!不是花錢買通了誰,便是指示了誰神不知鬼不覺的銷毀了那晚上的錄像。
蘇家的人三天兩頭的去林蕭蕭的病房裏鬧著,林蕭蕭被打攪的根本就沒有安心的休息,在李姐的幫助下,第二天就悄悄的辦理了出院手續,回到了家裏。
林蕭蕭在房間休息,李姐則去接大寶回來。
距離靳北川消失,已經整整三天的時間了。林蕭蕭一次次的打他的手機,提示都是關機狀態。她是有想去靳氏壕墅去看看的,但那邊戒備森嚴,林蕭蕭又誰都不認識,肯定進不去的。
也不可能在靳老爺子那邊,如果靳北川去那邊,肯定會告訴她的。那他究竟會去哪裏呢。
胡思亂想的人困意襲來,緩緩的闔上眼簾。
樓下的大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一雙黑色的男士皮鞋,露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