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吃貨才能改變曆史
“忠犬尤可敬,惡犬何其多?公子,您見過吃人屍的狗麽?您見過成群結隊,呼嘯山林的狗群麽?陝西災荒,犬如餓狼,人尤避之……”
“我跟古人探討吃不吃狗肉,是不是腦子被驢給踢了?”朱由崧盯著對麵的周青侃侃而談的樣子,真的有些懷疑剛剛自己腦子進水了。
朱由崧摸了摸鼻子眼神飄忽間忽然又看到了桌腳旁的垃圾,那隻是一堆瓜子皮而已,實在是再平常不過。
朱由崧總覺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東西,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隻好輕咳一聲道:“我聽說你原來在衙門任職,後來怎麽不幹了?”
周青正說得興起,侃侃而談,聞言心中一震,問道:公子從何處聽說的?”
朱由崧說道:“哦,我偶然從老板娘口中知道的。”
周青打量著朱由崧,似乎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隻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劍眉星目,眸若點漆,十分清秀,身上還有一股雍容華貴的氣質,隻能看出眼前這人身份應該並不簡單,應該是名門之後。
周青長歎一口氣,臉上有些落寞說道:“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朱由鬆問道:“我觀你不像是一個屠夫,更像是一個讀書人,為何會在這坊市中開了一個狗肉館?”
周青搖了搖頭還是三緘其口。
大堂中的其他客人,此刻雖然已經停止了討伐朱由崧,但是人們對朱由崧卻是頻頻側目,這讓堂中的朱由崧有些如坐針氈。
胡天德和孫長誌看到後眉毛一擰,在洛陽的時候,別說人們敢斜著眼睛看他們,就是路上遇見一個人敢多看他們一眼,說不定朱由崧就要發作。這些日子以來世子的脾氣好的沒話說,可是世子的寬宏大量,可不是這些平頭百姓能夠肆無忌憚的理由!
朱由崧如芒在背渾身不自在,問道:“附近可有僻靜之所?你我詳細談談”
周青遲疑片刻,說道:“若不嫌寒舍簡陋,便請公子到後院一敘。”周青也不知為何會鬼使神差的邀請朱由崧,隻是覺得朱由崧看起來像是一個讀書人,還是一個很有身份的讀書人。
或許是朱由崧那種久居高位,令行禁止的氣質,不自覺的便讓周青對朱由崧話選擇了服從。
朱由崧已經吃飽了,現在是一刻都不想在大堂中多待,聞言站了起來說道:“那便叨擾了。”
幾人掀起門簾,穿過後廚,便看見一個小院子。到了這裏,才發現這地方別有洞天,這裏竟然是一個十分四合院,隻是臨街的那間屋子被改造成了狗肉館。
小院子雖然十分簡陋,但是收拾得十分幹淨,院中有一個孩童騎的木馬,還種了一些花草,顯得祥和又別致。
王秀看到胡天德和孫長誌兩人陰沉的麵貌,又看到朱由崧因為想剛才桌腳那堆瓜子皮而皺起來的眉頭,憂心忡忡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帶著這三個麵色不善的人進了屋。
王秀摸了摸兒子的腦袋,叮囑道:“快去尋你舅舅,就說你爹爹可能有麻煩了。”
周文生冷著一張小臉盯著朱由崧,應了一聲,就跑了出去。
周青帶著朱由崧三人進了自己的書房,一進門,朱由崧便有些感慨,這間屋子竟然是書房!這哪裏是一個屠戶家裏該有的情景?
小屋的麵積雖然不大,還比不上他世子所中書房的五分之一,可是小小的屋子裏麵被兩排書架擠了個滿滿當當。這些書有些地方已經被翻得禿嚕皮了,跟自己書房中完全是充當擺設的書籍形成了鮮明對比。
朱由崧隨手翻看了幾本,發現書架上的書也並不都是些經史子集,竟然是農書、醫書,天文地理無所不包。
朱由崧讚歎道:“周兄家財頗豐啊!”
周青聽到朱由崧喊他周兄,連忙謙虛道:“公子謬讚了,這些書並不全都是買來的,屋中共有各類書籍四百七十二本,十之八九都是在下謄抄的。”
朱由崧吃驚的看了周青一眼,這才發現這些書大部分都是沒有書皮的,隻是用拿線穿起來的側翻本子。
朱由崧點了點頭說道:“周兄真是……”說道這裏忽然一拍腦門,麵色變得有些激動。
周青看的有些發愣,不解道:“公子這是為何?”
朱由崧問道:“周兄,我來時見你大堂中桌腳有一堆瓜子皮?”
周青愣一愣神,才恍然道:“公子是說的番菊子吧?”
“番菊子?”
“哦,就是迎陽花的果實。”
朱由崧忙問道:“這迎陽花是不是還叫向日葵?”
周青搖了搖頭說道:“向日葵在下倒沒有聽說過,不過從字麵上咱們應該說的是同一種花。”
“這向日葵的種子是從何而來的?”
周青愣了愣,他早就看出來了朱由崧身份不凡,還以為朱由崧不知從何處聽聞了自己的事跡,有些賞識自己,是自己的貴人。所以周青才會把朱由崧帶到自己的書房中來,就是想讓朱由崧明白,自己身上還是有三兩幹貨的。
誰成想眼前的這位公子好像不是對自己有興趣,而是對那個迎陽花有興趣……
周青心中自嘲道:“我果然還是做不了隱士,見到一位好似頗有身份的公子便起了旁的心思。”
周青看到朱由崧急切的樣子說道:“那迎陽花的種子是西市幾個番僧帶來的,他們在西市起了一間廟宇,好像叫什麽教堂,犬子常去他們那裏玩耍,那種子便是那些番僧送給犬子的。回來後我便種上了一些,公子要是喜歡,走時便送你一些嚐嚐吧。”
西市的番僧?朱由崧思索片刻,猜想那些個番僧應該就是寫西洋傳教士,這時候也隻有那些狂熱的傳教士才會帶著東西在全世界不斷地亂竄。
朱由崧是很喜歡吃瓜子和花生的,隻是花生也隻有在皇宮裏麵吃過一次,後來朝朱由檢這小子要,結果他扣扣索索地不給,說是要留種子,那一盤子是為了他才特意加的菜,平常他也沒吃過。
倔強的朱由檢逼得朱由崧用了曾痛毆他前世無數次的“拳法”,都沒有屈服,最後朱由崧隻好作罷,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現在朱由崧無意間發現了向日葵種子,哪裏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