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歡喜樓慘狀
東市的歡喜樓發生了這麽惡劣的事情,一時間朱雀衛統領和黑水台的副指揮使兩人都覺得渾身不適,這可是京都,竟然還有人敢如此囂張。
朱雀衛統領夏成言拱手說道:“白副指揮使,南市這邊我會處理好,案發地在東市歡喜樓,勞煩你過去和春雨統領接洽,此事所不能查清並抓住賊人,恐怕陛下會震怒。”
白瑕瑜整張臉都布滿怒意,她嚴肅道:“中元節發生此事,若是不早點查個清楚,陛下豈止會震怒,恐怕會對唐國武林動手,十幾年前本就要推行的禁武令恐怕又要被人搬上台了。”
禁武令?夏成言聽到這三個,整張臉都變了,他當即說道:“那就有勞白副指揮使費心,我這邊已經封鎖西市各個巷口,若是有什麽發現會派人向你通報。”
白瑕瑜點頭,隨後便帶著黑水台的武者前往東市歡喜樓,此事發生的時間和地點都頗為古怪,恐怕並不是單純的行凶那麽簡單。
一隊黑水台武者橫穿街道,沿途的百姓都嚇得不輕,不過他們都認得是朝廷黑水台辦事,也就趕緊退避,以免誤了這群官兵辦事。
“黑水台武者都來了。”路人見到黑水台武者,不由心驚肉跳。
這東市歡喜樓已經被在這一片巡查的青龍衛控製住了,歡喜樓中屍橫片野,地上躺著二十幾個人的屍體,大多數是武者,隻有幾個歡喜樓的姑娘。
青龍衛統領正在勘察樓內情況,若是有什麽蛛絲馬跡他也能夠第一時間發現,青龍衛統領很清楚這件事的重要性,一旦當今聖上得知此事,整個朝野乃至唐國武林都要動蕩。
白瑕瑜趕到歡喜樓外,亮出令牌,說道:“讓青龍衛統領春雨來見我,另外將你們抓住的嫌犯都給我送過來,這歡喜樓還剩下的人也一並送到我麵前。”
青龍衛的官兵看見令牌,顫顫巍巍的說道:“小的這就去!”
說完,他去處理這些吩咐下來的事情了。
白瑕瑜回頭看著黑水台武者,吩咐道:“帶幾個人傳令給東西南三處城門的城衛,今日任何人不得出城,帶人封鎖黑市,再找兩個人去找附近地痞頭子接洽,給我找出任何有嫌疑的人。”
黑水台武者們領命,分頭辦事去了。
沒過一會兒,青龍衛統領春雨就跑出來,一看見白瑕瑜就躬身見禮,拱手說道:“參見白副指揮使,我已經查探過,裏麵打鬥的痕跡並不明顯,顯然是凶手的實力很強,直接碾壓了其他武者。”
白瑕瑜蹙眉:“春雨統領隨我一起進去看看。”
春雨點頭,兩人一起進入歡喜樓,這歡喜樓裏麵的裝飾掉落一地,地麵上還有血跡、桌椅的殘渣以及破碎的酒壇。
歡喜樓本就是煙柳之地,裏麵有一股香粉味道,一進門便可以看見櫃台以及中央四通的樓梯,這地方分為樓上樓下兩層,樓下是供客人喝酒觀舞的地方,至於樓上就是不太好明說的地方了。
春雨指著就近的屍體,屍體趴在地上,臉朝下,背後有一道刀痕,背後肩骨露出來了,血肉也被破壞不少,可見死於很強的一刀。
一旁的白瑕瑜隻帶了自己的跟班靳蠻進來,兩人看見歡喜樓內的慘狀,是心裏也有些打怵,他們並非覺得凶手可怕,而是擔心此事泄露被當今聖上知道,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靳蠻四下看去,不由小聲的嘀咕道:“真是厲害,這些根本就不是打鬥的痕跡,眼前的狼藉全是凶手強勁的刀法留下。”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麽人,竟然如此膽大包…”
他忍不住罵了一句,本來還打算繼續說,可是當他注意到身邊白瑕瑜的冷眼時,他趕忙閉嘴,知道自己的話太多了。
“你說的不錯。”春雨苦笑道:“凶手的刀法極為強勁,這裏留下的幾乎都不是打鬥的痕跡,都是凶手的刀留下的,他的刀應該不是唐國製刀,從這些刀痕中就可以看出來,他所用的刀應該是西域製刀,這種刀的刀刃比較厚,並且整把刀非常的沉重,所以才會留下如此深的刀痕。”
“你們看我們腳邊的這具屍體,他背後的刀痕幾乎將他的骨頭和血肉全部破壞,這一刀的力量直接切開了此人後背的血肉,就連肩骨上也有指節深的裂口,裂口中還有許多小碎骨。”
這話一出,靳蠻蹲下身子查看腳邊的屍體,他翻來那布滿血跡的衣裳,看見屍體後背被破壞殆盡的血肉,整張臉都擠在一塊去了,實在是讓人頭皮發麻。
見到屍體衣服裏麵的完整刀痕,靳蠻心裏是很震驚的,因為這一刀落下時死者恐怕還沒有死透,也就是說這死者是被重物碾碎身體各個器官而死的。
靳蠻臉色一僵:“凶手的刀的確很重,這人並不是一刀就被弄死的,而是被刀身碾死的。”
春雨點頭:“的確是這樣,所有人的死者都是如此致死的,但是你們看牆麵上的刀痕,這些刀痕非常深,並且非常窄,這是刀氣留下的,這說明凶手的刀法極為精妙,可他卻還是要將人碾死,可見他是一個嗜殺之人。”
“這樣的人極為凶險,還請白副指揮使下令疏散百姓,讓他們回家呆著,以免凶手再次動手傷及無辜百姓。”
聽到這些話,白瑕瑜也明白這件事的嚴重性,之前她認為應該封鎖所有街道避免凶手逃脫,現如今她卻想讓凶手離開,否則這樣嗜殺之人不知還會在明安城捅出多大的婁子。
白瑕瑜看著靳蠻,說道:“你去通知其他三位放百姓離去,撤除對城門的封鎖,但留意西域武者,若是發現便拿下。”
“還有向地痞打聽的結果盡快告訴我,如果還有人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重賞!”
靳蠻聞言,拱手離開去辦這件事。
樓內隻剩春雨和白瑕瑜兩人之後,春雨突然開口道:“白副指揮使隨我來。”
說完,他便走向二樓,白瑕瑜跟在後麵,兩人經過樓梯時,腳下全是血泊,稍微不休息腳底就會沾上粘稠的血漿。
“還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東西。”白瑕瑜蹙眉,邁步的動作也緩慢許多。
春雨:“這人很喜歡虐殺自己的敵人,並且他恐怕心裏極度看不起唐國武林,認定我們拿他沒辦法,所以才會如此囂張。”
白瑕瑜:“西域來的武者,不知道是哪一個門派的,如此囂張跋扈。”
到了二樓,春雨念道:“西域善刀的門派並不多,血刀門、飛沙堡、黑源殿這三個宗門的刀法非同尋常,與此處留下的刀痕可以媲美,隻是西域也有自己修行刀法達到這種境界的。”
“血刀門、黑源殿、飛沙堡…”白瑕瑜遲疑,反問道:“天下四國內刀法大家很多,有許多人無門無派,這些人的刀法並非隻傳了一代,若是想要查出根源,很難。”
春雨搖頭,他停在靠邊的一間打開的房門前,指著房門說道:“白副指揮使請。”
白瑕瑜走到房門前,看著裏麵殘破的景象,蹙眉道:“這裏應該就是案發現場,看樣子應該有七個人呆在這房間裏,不過從這裏的屍體來看,這裏隻有四具屍體,廊道裏有一具,剩下的兩個應該在逃到了樓下,可惜還是沒逃脫。”
春雨略驚,他突然發現自己小看了身邊的小姑娘,他不由讚歎道:“白副指揮使推測的沒錯,凶手的確不是房間裏的人,而是從隔壁房間衝進來的,這人手段極為狠辣,幾乎一刀就格殺了四個人,剩下的三個人想跑,卻還是被追上了。”
白瑕瑜一聽,蹙眉道:“南市碧水河邊不遠處也有一個歡喜樓的女子被害,想來是她目擊了當時的虐殺,所以才會被追到碧水河。”
南市?春雨一愣,趕忙問道:“如此說來,這裏說不定還有看見凶手的人,需得仔細審問歡喜樓的客人和姑娘們,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對我們來說也是抓住凶手的線索。”
白瑕瑜:“我已經吩咐黑水台的武者去辦了,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有消息,當務之急是將這件事壓下來。”
春雨點頭,嚴肅道:“這得看天策府掌控使了,黑水台和四衛插不上手。”
白瑕瑜臉色很不好,這件事終究是要驚動他父親的,若是他父親去見天策府的掌控使,便是越職,陛下會遷怒黑水台的。
她搖搖頭,說道:“此事隻能看天策府的掌控使了。”
春雨點頭,之後讓人清理歡喜樓的狼藉,然後派人逐一詢問在場的人關於當時命案發生的情況。
……
另一邊,朱平安和常玲回到了嚐客來,還沒摸出鑰匙開門,門就打開了,一隻手伸出來將兩人拽了進去。
“秦送?”朱平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問了一聲。
屋內黑燈瞎火,拉他們進去的人也沒有吭聲,不過在這黑暗中一抹淺顯的寒光落到了朱平安的咽喉處。
“別動…”黑暗中持劍的人一把拉過常玲,並且還瞬間封住了她的穴位,讓她動彈不得,還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