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賜婚
“皇兄，臣弟認為隻聽信沈三小姐的一麵之詞就做決定，是在是有失公允，難能服眾，請皇兄三思。”恭親王陸斐出席，試圖挽救。
“皇叔爺，這是在變相指責皇爺爺不明真相，有意偏袒沈三小姐嗎？”琦嵐坐在皇後下方，一手端著白玉酒杯，一手支撐著腦袋，看似無害，可那吐出來的話語讓陸斐麵色微寒。
“皇侄孫女，這話可不能亂說。”陸斐轉而又對晉元帝說道：“請皇兄明察，臣弟絕無此意。”
“哦，皇叔也知道話不能亂說啊？”陸暄意味聲長道。
“你……”陸斐一向是順心如意，那會碰到小輩們這般刁難。
“我怎麽？侄兒可是納悶為何皇叔寧願惹怒父皇，也要拚死護著陸堯？侄兒可是聽說，皇貴妃娘娘在入宮以前，皇叔曾傾心於她。”陸暄仿若是在聊天似的，全然不在意這話會引起軒然大波。
陸斐和宋氏心中皆是萬般詛咒陸暄，短短幾句話，竟然將他們繞進了一個深坑，覬覦皇帝的女人，這個罪名真夠他喝上一壺的。就算是晉元帝不作懲戒，在心中也是對他們起了防範。
“皇兄，臣弟與皇貴妃之間清清白白……”陸斐欲解釋，卻被晉元帝一個眼神給止住了。
“沈嬌，朕問你，當日之事到底為何？”晉元帝指尖輕點，不怒自威。
沈嬌便將當日之事一一道來，當然跳過了夏王爺的那節，隻說是有個不相識的公子替她說了句公道話。眾人見她神色自然，吐詞清晰，心下便信了七八分。
“那你說，希望朕怎樣處置他二人？”晉元帝將皮球踢給她。
沈靖等在座的莫不是老狐狸，自然是聽出了晉元帝的弦外之音。雖然這事大都錯不在她，可是陸堯畢竟是正兒八經的皇族人，晉元帝不可能重罰他，但又礙於沈靖的麵子必須有個交代，所以將這做決定的活兒交給了沈嬌，要是沈嬌足夠聰明，相信她會作出一個正確的決定。
“臣女隻希望與陸堯殿下解除婚約，這樣他亦能和家姐有情人終成眷屬。”沈嬌的答案讓在座的一幹人等十分意外，誰也沒有想到她僅僅要求隻是解除婚約而已。
“朕允你便是。”晉元帝見她神色格外認真，不像作假，當下就答應了。
“父皇，兒臣有一事啟奏。”陸暄收起了那副淡然的麵容，頗是正經的對著上位的晉元帝道。
“說。”晉元帝一見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立馬換了副笑臉。
“兒臣有了心上人，希望父皇為兒臣賜婚。”陸暄避開了沈嬌的名字。
“你說的可是真的？”晉元帝明顯不信。
要知道他這孩子年過二十，可到如今家中一個妾侍都沒有，更別說是皇子妃了。他不是沒有給他賜過婚，也曾賞賜過他許多美人，但是無一例外都被他給謝絕了。晉元帝本欲再接再厲，結果讓皇後“一頓罵”隻能死了這份心思。
“父皇，兒臣不敢欺瞞，兒臣思慕的女子是正經的官家小姐，尚未婚配，所以請父皇一定要成全。”陸暄接著忽悠到。
知道內情的琦嵐公主在一旁忍的真是辛苦啊，她老爹的忽悠大功真是越來越精進了，她為掉進坑裏還在沾沾自喜的皇爺爺，無限節哀中。
“好，你思慕的那位大人家的小姐？朕明日就擬旨賜婚。”若不是場合不允許，晉元帝定會哈哈大笑，而非現在無聲的咧嘴笑了。
陸暄的目光從女眷那側轉過一圈，惹得那些尚未婚配的官家小姐粉麵含春，又希冀的望著陸暄，希望自己就是他口中那個傾心的女子。可是最後，陸暄的目光停在了沈嬌身上，回頭對晉元帝道：“兒臣心儀的女子是沈三小姐。”
“皇兒，你是再同朕說笑麽？”晉元帝呆愣的一陣，這個玩笑真是開的有點過啊。
“父皇，兒臣何曾與你笑語，男未婚女未配的，兒臣又傾心與她，有何不妥？”陸暄堅持。
“皇上，你剛才也是答應了暄兒要賜婚的嗎，這金口一開，不得不作數呐。”皇後也在一旁幫腔。
“可是按照輩分算來，她可是小你一輩啊。”晉元帝頗為為難，一邊是輩分的問題，一邊是自己剛才的許諾，兩遍都是為難啊。
“古有張嫣嫁給漢惠帝劉盈，後有孝莊文太後嫁於親姑父皇太極，古有言：血緣隔三代就不甚親近，沈三小姐的祖母乃是父皇堂妹，與兒臣不知隔了多遠，況且兒臣與沈三小姐年紀相差不多，端的是無礙。”陸暄一番話說的晉元帝有些鬆動。
“那你可知沈三小姐願意嫁你否？”無奈的晉元帝再次將沈嬌拉進來當作了擋箭牌。
其實不僅晉元帝，就連沈嬌自己也驚詫了。她跟他前前後後就見過一次麵，說什麽一見鍾情，她還真不相信。
“沈三小姐，若你答應，你將是六皇子府唯一的女主人，不知你意下如何？”陸暄漾起一抹微笑道。
“六皇子殿下，以你的身份，隻要你願意，多的是女子想嫁於你為妻為妾，可為何偏偏是臣女？”沈嬌淡淡的詢問，並沒有變現出狂喜的征兆，準確的說是一絲波瀾都沒有。
“因為本殿下喜歡啊！”類似告白的話，陸暄就這般輕易的說出來，而後似感歎道：“而且我們是一樣的人啊！”
“一樣的人麽。”沈嬌低聲的重複一遍，沉思半晌轉而對他接著道：“唯一的女主人意味什麽，殿下知道嗎？”
“洗耳恭聽。”陸暄又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可是他眸中的那一絲堅持，沈嬌還是感覺到了。
“那就是意味著娶了臣女，六皇子府就不能有通房、侍妾、側室，更別說來曆不明的女子，這些殿下做的道嗎？”沈嬌的語氣中帶著從未有的認真。
沈嬌說的這話就有些大逆不道了，周遭的人莫不是嘲諷萬分，晉元帝的臉色又陰沉下來了，開口道：“沈嬌，你什麽意思？難得暄兒不嫌棄你，你休要得寸進尺。”
“皇上何須動怒，要娶臣女的是七殿下，倘若他做不到，殿下收回成命即可。再者，臣女沈嬌縱使是的女子，臣女也有自己的驕傲，臣女不求富貴，隻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沈嬌清脆的話語敲在在場每個人的心底。
“好一個一生一世一雙人。”陸暄仰天長笑，“我便與你做這一雙人。”
“荒唐，實在是荒唐。”晉元帝怒而拍桌，他沒想到自己兒子也跟著瞎鬧起來。
“父皇，你與母後情意甚篤，自當明白兒臣的心情。”陸暄抬出了殺手鐧。
晉元帝愕然，他與菲兒情意甚篤，不是沒有想過和她隱居一生，做一對平凡的夫妻。隻可惜生在帝王家，為了維持朝堂的平衡，他不得不娶那些大臣的女兒，他知道就算菲兒不說，她也是難受的。所以，這也是他盡可能寵愛她的緣故。他沒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如此堅決，當眾允諾隻娶一人，他這是愛的有多深？
其實，晉元帝完全誤會了，陸暄對沈嬌的確是有好感，但是現在也不是非她不可。隻不過現在就看沈嬌最為順眼，而且他堅信在不久的以後，她將是他生命不可承受之重的存在。除了她，他想再也不會有女人能走進他心底，何不就應了她，本來他這輩子也隻打算與一人相守一生。
至於沈嬌，對於陸暄更不可能產生感情了，她來自現代，保不準這一輩子都要交代在這裏了，遲早要嫁人的，不如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假若以後愛上的是陸暄，那最好不過，反正他已經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了；倘若不是，那也好說，一紙和離，好聚好散，反正她還有他救命恩人這一身份，不怕他不答應。
這廂沈嬌和陸暄的如意算盤打的頂好的，那廂晉元帝也想明白了，也不再拖拉，當下就為他倆賜了婚，可是這時候出了點小意外。
“皇爺爺，不可以，沈嬌是孫臣未過門的妻子，這樣於禮不和。”原本在一旁扮啞巴的陸堯反對起來。
陸堯知道這樣貿然開口，肯定會讓晉元帝大怒，可是他顧不得那麽多了，他隻知道聽到沈嬌將要許配給別人，心裏就不痛快，更何況那個人是他一直以來的競爭對手。
“堯兒，你在胡說什麽？趕緊向你皇爺爺請罪。”皇貴妃狠不得給陸堯一巴掌，她不知道為何一向謹慎的孫兒今天會三番兩次的犯錯，而且還是因為同一個人。思及此，皇貴妃看向沈嬌的目光如蛇蠍。
“孫臣，孫臣隻是一時心急，請皇爺爺恕罪。”陸堯被皇祖母嗬斥，方才驚醒剛才犯了什麽錯。
“臣女想，陸堯殿下似乎記錯了，一個月前陸堯殿下就欲於臣女脫離關係，今日皇上金口已開，臣女將是六皇子殿下的未婚妻，望殿下記清楚的比較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沈嬌申明了自己的立場。
“好了，皇貴妃，你帶著你那不成器的孫子下去休息。”晉元帝不欲再看到那掃興的兩人，直接開口驅逐。
“是。”宋氏心有不甘，也隻能依言退下。
宋氏退下後，晉元帝將目光鎖在了挑起事端的苗輕靈身上，苗輕靈被這目光瞧得哆嗦，心中暗呼遭殃，果然玩過頭，把父王交代的事情辦砸了。
“輕靈公主幾次三番挑起事端，侮辱鎮國將軍嫡女，想必是沒有和親的誠意，這宴會也不用繼續了，還是讓你父王親自來京和朕來談吧。”
晉元帝說完，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