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父子兩的交易
沈嬌這幾日喜歡胡思亂想，陸暄這廂過的也不大舒心。
自那日和沈嬌在西苑山莊不歡而散之後，他便後悔了，本來他一向就討厭圍繞著自己的鶯鶯燕燕，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還算對眼的女子，結果也不知道是那根筋搭錯了路，竟然也就信了蘇蘿的話，非得弄個什麽合奏，試試沈嬌是啥反應。
這下倒好，平素兩人還能說話，這下完全是不理睬的節奏，這婚期也隻有四五個月了，再這般下去，恐怕真到了那日沈嬌打著‘不耽擱你尋找真愛的’理由拒婚，若真是這樣，他怕也是會落為全城人的笑柄了。
想想後果，陸暄便覺得恐怖，可是還未想出什麽挽救的法子，便被晉元帝昭進了宮中。陸暄隻好將這散開的思緒緩緩的凝歸一下，隨了那太監去宮中。
晉元帝這次並沒有在勤政殿，而是在皇後的承乾宮，因忙於政事，晉元帝已有許久沒有同皇後好好的獨處一陣了，這廂得了機會，便想著同她親近一些。
兩人正在情濃意濃之時，卻聽得外殿有人通報：“六殿下覲見。”皇後唬得一跳，趕緊將攬著她的晉元帝推開，一張保養得宜的臉色盡是不正常的紅色。
晉元帝一聽，拍了一下大腿道：“早知道就不該叫暄兒過來了。”
皇後一聽，眉眼含嗔的啐了一句：“是你喚暄兒來承乾宮的？那也怨不得別人，全是你自食其果。”說罷抬起玉手扇了扇臉頰，試圖緩解一下臉色不正常的紅暈。
晉元帝本就禁欲許久，如今讓皇後這含嗔帶怒的眼神一勾，隻覺得下腹一熱，心中是在憋屈的緊。便又將皇後攬入懷中，再她耳邊低喃：“菲兒，好菲兒，你就給了我吧。”低醇的聲音帶著絲絲蠱惑，饒是皇後也軟了身子。
皇後努力的使自己清醒，想著皇兒孩子外麵，便使著巧力從他懷中掙脫了出來，晉元帝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隻得哀怨的向皇後道：“菲兒，早知道就該在你進宮後封了你的武功，省的隻能看不能吃。”
皇後一聽他竟然不管暄兒還在殿外，就說這些混賬話，一張精致的臉蛋氣的通紅，當下也就直呼他名諱道：“沐邪，你腦子了都裝著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若再像今兒這般，小心我讓你進不了這承乾殿。”
晉元帝隻覺得一陣無語了，別的妃嬪都是爭著搶著要爬上他的床，這菲兒倒好，竟然顧忌著皇兒在殿外就拒絕了他，還說勞什子不讓他進承乾殿的話。真是的，讓皇兒在殿外等上一兩個時辰又無礙，偏生.……
哎，晉元帝也隻能自怨自艾了，因為這話他不敢說出口啊！若是他說出口了，怕是又會引得菲兒的一頓罵。菲兒就是這個性子，當初行走江湖時，也就是被她這點吸引，就算入主中宮這麽多年，也改不掉了。
可是晉元帝也不願這樣就‘屈服’了,怎麽說也該為自己討一些福利來著，心中這樣打算著便對皇後說道：“菲兒，禦醫說過，這中途停下來是最傷身體的，而今我忍了，你晚上可得滿足我。”那一雙眸子閃爍的是勢在必得的光芒。
“都一把年紀了，你倒好不害臊的。”皇後側過身子，實在是不想看到那有如實質般的目光。
晉元帝還想說些什麽，便聽得陸暄的聲音在殿外響起：“父皇，你喚我來此處所謂何事？”
晉元帝沒得到皇後的同意，便覺得晚上沒了保障，若是陸暄再吃些進來，說不準皇後便能答應了，當下也就沒好氣道：“你進來不知道等朕宣見嗎？”
陸暄一愣，這往日碰見這樣的情況，都是直接進來的，也沒見的晉元帝和皇後說些什麽，可是今兒個為何自己父皇咬著不放？陸暄仔細的打量了晉元帝與皇後的臉色，心中了然，眸中閃過一絲揶揄道：“父皇，你這模樣可真像怨夫，兒臣說的可有錯？”
晉元帝一聽，麵子上掛不住了，剛想著訓斥兩句，便聽得皇後‘噗嗤’一聲輕笑出來，弄得原本有火的晉元帝也沒火了。
“暄兒，你倒是愈發膽大了，竟敢當著你母後的麵嘲笑起父皇了。”晉元帝想了想還是給他扣上了一頂‘大不敬’的罪名，不然心中這鬱結的氣難舒啊！
陸暄微微一頓，故作驚恐道：“父皇，兒臣不知說了實話竟也是對父皇的不敬了，請父皇莫要怪罪兒臣，往後不會再犯了。”說罷還誠惶誠恐的抖了抖身子，真怕晉元帝一個不滿就將他拖出玄武門外給哢嚓了。
晉元帝覺得自己真的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跟陸暄說話，這不是找虐麽？更何況還有個寵兒如命的皇後再一旁虎視眈眈，晉元帝有預感，若他再多說一句，估計皇後真讓人將他轟出去了，畢竟以前也有過被轟出去的經曆了。
果不其然，晉元帝張了張口，還沒發出聲音那廂皇後的眼刀嗖嗖嗖的就飛過來了，晉元帝不由得伸手摸了摸發涼的脖頸，很明智了選擇了閉緊了嘴巴。
皇後見到這‘分外和諧’的一幕，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吩咐宮婢傳膳。皇後是蘇州人，早年遊曆江湖結識了晉元帝，更是遠嫁京城做了那最尊貴的女人。晉元帝怕她思鄉情切，便費了大力氣找來了當年名震蘇州的兩大名廚，專供皇後的吃食，所以皇後這小廚房的珍饈一點也不比禦膳房做出來的差。
陸暄想著晉元帝叫他過來肯定不是單單就為了吃這一頓飯，便也斂了心思，一家三人吃了頓歡愉的晚宴，晉元帝便隨著陸暄去了禦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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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晉元帝明顯臉色的不愉，倒也不是為了方才在承乾宮之事，八成是為了賑災之事。果不其然，晉元帝便將他喚道書桌前，將這奏折攤開給他瞧。
“你且來瞧瞧，朕下了旨意讓他們募捐，一個一個都以為朕好忽悠不過，拿出的紋銀不過百餘兩，真當是要氣死朕了。朕平素還真是小瞧他們了，竟然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玩手段，嫌腦袋長在身上太久了嗎？”聽得出晉元帝真的是生氣了。
陸暄執起奏折，上書：鎮國將軍沈靖捐贈黃金五百兩、白銀一千兩、舊衣物若幹；右相蘇寧捐贈黃金五百兩、白銀五百兩；首輔孫覃捐贈黃金一百兩、白銀五百兩.……
越往後捐贈的錢財愈少，更有甚至僅寥寥的一百兩白銀，連破舊的衣物都沒有幾件。他合起奏折，眼眸中閃過一絲肅殺之意，這些已捐贈的財物，合計不過六千兩黃金，兩萬兩白銀，僅這些，根本沒法解決澧縣的困境。
“父皇，這些群臣太過可氣，這些銀兩連澧縣的十分之一也解救不了，更談何將偌大一個澧縣的情形改善些。”陸暄俊美的臉上含著冰霜，看的出他也是動怒了。
“皇兒，當務之急是想法子讓他們將銀子拿出來，至於這欺瞞之事，朕也不介意一道算賬。”晉元帝微微一笑，卻是帶著嗜血的光芒。
“父皇，您已經給過他們機會了，既然他們自己不珍惜那也怨不得您了，現在也是時候頒布另一條法令了。”陸暄那俊美無籌的臉上閃現的是自信的光芒，對步這些人，他有的是法子。
“如此甚好，皇兒，你過來替朕將這道旨意擬出來試試。”晉元帝見陸暄一副‘萬事皆在掌控中’的模樣，甚是欣慰的點點頭，這般出色的陸暄是他與菲兒的兒子啊！
“兒臣領命。”陸暄倒也不推脫，繞過桌子便展開寫聖旨的綢布，揮揮灑灑幾十字，方才擱筆。等那字跡幹透了些，陸暄才執起它遞與晉元帝，明黃的綢布上龍飛鳳舞幾十字，更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晉元帝麵色一喜，對著陸暄不辭讚賞道：“暄兒這字跡愈發遒勁了，朕甚感欣慰，不知今日暄兒在覽閱何書？”說罷，便將玉璽印在了方才陸暄擬的那道聖旨上。
陸暄對於晉元帝的舉動並不詫異，這樣的事也不是一兩次了，多得他都有些麻木了，當然外人並不知曉罷了。因為這等直接替晉元帝擬定聖旨之事，放在任何一個皇子皇孫身上，那都是無限的殊榮。
“前不久兒臣一好友尋得了前朝開國丞相盛明宏的手劄，那是市麵上已經失傳的《蓮韻梅說》手本，兒臣近日便在瞧它。”陸暄麵容平靜的如實作答。
晉元帝一聽，隻差眼睛未冒綠光了，《蓮韻梅說》這本書可是菲兒肖想了很久了的，隻是終究無緣尋得這本書啊！眼見著皇後的生辰要近了，若是將這本書送於她，必定是極好的，隻是那書在陸暄手中，他是一國之君，總不能腆著臉搶皇兒的東西吧，這說出去該是有多羞人啊！可是就這麽放棄了，他也找不到更好的禮物來送於皇後，心中難免又是一陣糾結！
天人交戰許久後，晉元帝卻還是忍不住開口道：“皇兒啊，你看馬上也到你母後的生辰了，朕一直思索著想要送一件頂好的禮物送於你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