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歸期
兩女一見沈嬌的神情,知道她這是再安慰她們,心中也是一陣感動,初見小姐,心防是那麽重的一個人,慢慢的這幾個月的相處,她感受到了自己追隨的真心與決心,也慢慢的試著接受她們,這樣的小姐有生氣多了。
沈嬌見搞定了兩女,這才將視線投向了明顯是震怒狀態的陸暄,她沒有料到他會有這麽大的火氣,不過就是讓自己受傷嚴重了一些麽?再說,方才他不也是極力讚成自己的決定嗎,怎麽這會子又埋怨起她來。
他這是在擔心她?意識到這點的沈嬌心中難得愉悅起來,這呆子把話都說的這麽明白了,讓她怎麽回答?可是看他這副模樣,今兒個是不給他一個回應,他是不會讓她是安心的接受治療的。
於是某女突然一反常態的傲嬌了一句道:“沒把你後院子的狐狸精給滅了,我怎麽可以那麽倉促的就死了?”
如此截然不同的回答,讓陸暄先是一愣,緊接著俊逸的臉色便浮現了一絲狹促的笑意,他沒聽錯,他的未婚妻方才是在.……撒嬌?
沈嬌讓他笑出了個大紅臉,隨即發現這樣不是明顯的此地無銀三百兩嗎?然後一擺頭,對著侍衛模樣的陶醉道:“你還是快些幫我接骨吧,接完骨我好回自己房裏,這裏空氣不大好,會延緩我傷口的回複。”
沈嬌的借口是在是爛的可以,但是無人敢笑,因為誰讓他們有個極其護短的主子呢?陸暄也知道再逗弄下去,沒準沈嬌又會發飆了,隻好拙劣的轉移話題:“接骨後固定的板子,怎麽還不準備了拿過來?”
眾人不語,陸暄又怒道:“一個個都啞了?問你們話怎麽不答。”
最後眼見著這陸暄有爆發的趨勢,他的屬下牧華這才‘弱弱地’回複了一句:“殿下,沈小姐是脫臼,不是骨折,所以不需要接骨後用板子固定,隻需要休養幾日便可。”
陸暄臉色微赧,然後恢複自然道:“我去隔壁房間審問宋清,你們慢慢治療,我就不打擾了。”然後在沈嬌等人沒反應過來之前,抬步走去了,後麵跟著的是牧華、牧謙,以及被人押著的宋清。
審問宋清,自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畢竟這些秘密即是讓他下獄的有力佐證,也是暫時保命的倚仗。再加上他也是高手,肯定也是經過幾十年的刻苦訓練,才得以有今天的成就,身體的承受力與意誌力自然是強於一般人。
一般的刑法隻能給人帶來體力上的懲罰,毋庸置疑,這肯定對宋清沒有絲毫威懾力,他肯定不會招。但是,偏偏他宋清是栽在了陸暄手中。陸暄的另一個下屬牧謙,別看生的是一副無害的娃娃臉,可是那逼供人的手段,算的上是大晉的第一人了。
陸暄坐在椅子上,黑亮的雙眸盯著四肢無力、隻能以趴在姿勢存在的宋清,問道:“本殿問你最後一遍,你是招,還是不招?”
宋清強得很,想要將頭扭到一邊,以示自己的不屑,可是發現渾身軟綿綿,根本就沒勁使,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將眼睛閉上,以示自己內心的不忿。
“看樣子,你是準備不招了?本殿是該說你傻還是冥頑不靈的好呢?”陸暄撫了撫右手食指上的扳指,意帶警告道。
“有什麽招就使出了吧,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宋清打算是擰到底了。
“本殿倒是很納悶,你的主人都已經放棄你了,讓去送死了,你為何還要隱瞞這些秘密不說?竟然你決意閉口不言,那我們就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緊,還是我們的手段厲害。阿謙,你給他說說你一般是怎麽審查刑犯的?”陸暄喚了一聲牧謙。
“是,主子。”牧謙上前一步,然後對著地上的宋清道,“巡撫大人可聽好了。有一種刑法叫活人剝皮,挖一個七尺深的坑,將犯人放進去,然後將他的身子埋上,隻餘一個頭在外麵,然後撬開他的天靈蓋,灌水銀,然後慢慢的水銀會讓他的皮和肉分離,整個過程中人都是活著的有意識的;還有一種刑法叫滴水石穿,那就是把犯人關進一個密閉的暗室,然後將他四肢綁住,在他的手腕處開一刀口子,然後讓他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到木桶中,整個暗室中他看不見,動不了,隻能聽到自己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落進木桶的聲音,你說這樣是不是很刺激?你說讓你嚐試哪一種好呢?”
這些刑法宋清也都聽說過,也在別人的身上試驗過。活人剝皮的時候,他也曾在旁邊親眼觀看,他永遠也忘不了被破皮的那人的慘叫,還有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以及一整張完整的血肉被呈放到他們麵前的快意。可是這事輪到自己身上的時候,那就不是那麽一個感覺了。
宋清依舊沉默不語,他心中還是殘存著些許僥幸的,畢竟他是在想象不出來長著一張娃娃臉的牧謙,還真能狠心的將這些刑法一一用在他身上不成。
牧謙將宋清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決定加劑猛料:“看來巡撫大人覺著這些太小兒科了呢,那再換幾種供你選擇好了。有刑法名為‘梳洗’,是將犯人縛在木板上,用整整三十六根鐵齒製成的鐵梳,放在火上烤得火紅滾燙,順著皮一下一下往下梳,不傷內髒,直到全身沒有一處不是肉條垂掛;還有一種叫蠆盆,挖一個寬、長各一丈,深三丈,且四壁皆是光滑的,無法攀援,然後命人捉毒蛇、蜈蚣、蜘蛛、蟾蜍、蠍子各一千隻放入其中,然後將犯人扒光衣物,推入其中,要知道哪些毒物尤其喜歡往洞口鑽,真不知道哪些滑溜溜的毒蛇會不會從犯人的耳朵、口中鑽進身體裏呢?若是宋大人還是不喜歡這些,我這裏還有一種刑法,那就是將人扒光了捆緊,然後在他身上剝下一塊皮,然後用滾燙的熱水在被剝了皮的地方反複淋澆,至到肉被淋熟後,將這塊肉剜出來,然後當著他的麵剁成肉沫,給犯人喂下去,這個刑法是我閑來無事發明的,還沒想好名字,不若就讓宋大人先來試試?”
宋清的身子成功的抖動起來,再也維持不來麵上的故作淡定了,最後還是繳械投降道:“我招,但是希望你們在我招完後給我個痛快。”
“來人,筆墨準備。”牧謙並沒有給宋清一個明確的回複,他其實是很鄙視宋清的,作為一個男人不應該這麽快就向對方給屈服了,這是懦夫的表現。
陸暄在一旁看著宋清惴惴不安的模樣,還是‘好心’的提示到:“你的命,本殿暫時沒興趣要,本殿還得留著你給我作證。你若是好好配合,本殿會在事成之後,放你歸隱;你若是想給本殿耍寫花招心眼,本殿不介意讓阿謙將那些刑法在你身上試個遍。本殿府上的奇珍異寶多的是,極品的藥材也不缺,反正能吊住你的命,在不嚐試完所有的刑法前你是死不了的。”
“我若是全部都招了,你一定要遵照約定,將我護著,等你大業一成,那就得放我歸隱山林。”宋清繼續討價還價到。
陸暄執著茶盞你了他一眼,然後吩咐道:“封了他的內力,然後給他喂下軟筋散的解藥,讓他坐著答話。”侍衛們立即照做。
審訊的時間足足超過了兩個時辰,宋清把一切事情都交代了遍,其中不乏包括冷香一案的內幕,還有一些陸斐和宋婷的計劃,大多都是以前的刺殺,比如幾個月前他大敗苗疆後,歸途中的刺殺。
宋清交代,他根本就不是早年來投奔宋崎的宋清本人,這一切本就是陸斐一手安排的,他是清虛子的弟子,畢生的心願就是他師傅臨終前的遺願,要將沈氏槍法的使用者手中的槍挑掉,他也曾無數次偷襲過沈靖,可是終以失敗告終。
後來此事被的陸斐得知,便勸說他歸順自己門下,入朝為官,這樣才有了近身了解對手的習性,他一想也在理,便按照陸斐安排的,將進京投靠宋崎的宋清給殺了,這一匿名冒充就是二十多年。
但是陸斐是個防範心極其重的人,除了讓宋清去辦事,他真正的底細一直無緣得知,唯一得知的便是在經常中的陸斐是裝病的,而真正的他已經來到了安平縣,而這裏的一切全是陸斐吩咐的下來的,隻可惜他挑選出來的辦事的人太不利索了。
宋清最後是以“涉嫌貪汙、汙蔑皇族”為由被指控,最終罪名成立,被陸暄當場斬殺在了安平縣。
而安平縣那些被治療好的百姓也被取消了隔離,得以與家人相見。安平縣的修繕工作慢慢的趨於完善,而沈嬌身上的傷也愈發好了起來,也是時候踏上歸程了。
沈嬌從收容所裏挑出了十名反應尚還機靈的兒童,至於根骨佳不佳,那就是琴吟、畫姒兩人幫忙看著些的。
沈嬌此番是奉了晉元帝的命令才跟著去安平縣的,雖然這道聖旨還是她委拖爹爹幫忙求得的。因他們救濟安撫安平縣有功,按照大晉的國禮,她同樣也得跟陸暄一道進宮麵見聖上。
說是在的沈嬌真的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可是這個國度畢竟還是晉元帝為大,她也是沒得選。好歹她那名義上的便宜外婆,還是晉元帝的堂妹,怎麽著也是自己也算是有著一丟丟皇家血緣的,衝著這點,晉元帝應該不會為難她吧!
金鑾殿上群臣朝賀,陸暄和沈嬌兩人站在了朝堂中央,向晉元帝稟告著桑清是如何的罪不可赦,朝廷多年來撥下去的賑災銀多數都被他身後的主子貪墨了,更是招認出受前不久受了皇貴妃指使安排一出宮中行刺的事件,如今已經伏法。
晉元帝聽聞這件事,麵上一絲也沒有變,相當平靜的加封沈嬌為寧安郡主,如此引起了軒然大坡,多數為陸堯那一黨。畢竟沈嬌最後是要嫁給陸暄的,若是她身份越高,那對陸暄隻有好處。
沈靖自然是護女兒的,當場就表示,就算是不要這鎮國將軍的名頭,也要護住她女兒這個寧安郡主的封號,倒不是稀罕這個封號,而是在他眼中她的女兒就是最優秀的。
陸堯一黨紛紛反駁,而陸堯本人卻沒有絲毫表示,隻是一雙如墨的眸子緊緊的鎖住殿中央的那抹倩影,帶著一絲察覺不到的癡迷和嫉妒,如此雋秀的女子本應該是他的,在這裏接受朝賀的應該是她和自己。
突然,陸堯被自己這異樣的想法給驚醒了,然後這才發現朝堂中多數人都睨著他,原來是晉元帝親自詢問他,給沈嬌寧安郡主的封號的事是否合宜。
最終,此事還是以此結局拉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