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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晦暗不明

  二人進了尹輾在京城的宅邸。


  張公公在前帶路。一番左拐右轉之後,便到了尹輾的住處。


  張公公敲門道:“殿下,人帶來了。”


  隨後,門後有一道低沉的男聲悠悠傳來。


  “進來。”


  張公公推開門,也不進去。他兩眼恭敬地看著阮嵐腳上的靴子,微微俯身,將那套尊卑有序的規矩做得恰到好處。


  張公公禮貌地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開口道:“大人。”


  阮嵐雙腳剛踏進去,身後的門便被張公公輕輕合上。


  屋內隻燃著一盞火光微暗的燭燈,四周熏著淡淡清香。尹輾站在麵前,背對著他,一雙手慵懶地交疊在身後。


  “二皇兄回來了。”尹輾側過頭來,用那雙漆黑的眼睛瞄了瞄他。


  “……”


  “聽說他帶回來一樣秘密法寶,便是藏在今晚我與你約定好的地方。”


  “……”


  “觀你神色,難道二皇兄根本沒告訴你麽……也是,畢竟他帶回來的不隻是一件秘寶,聽說,還是一個邪物。你一向厭煩鬼神之說,他怎會說與你聽。”


  “……”


  “所以……我特地讓你去看了一看……”


  “……”


  “你可見過了?”


  “……”


  阮嵐閉口不言,這般“目中無人”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尹輾。尹輾三兩步走到阮嵐麵前,麵色不善地握住了他的下巴。


  尹輾逼著阮嵐抬頭看他,可阮嵐卻把眼睛瞥向一邊。


  “方才進到那間屋中後,你見到了什麽?”


  這次阮嵐終於不再沉默:“什麽也沒有看見……”


  話音未落,阮嵐就被尹輾一把扔到了床上。


  “看來你是不願說了。”


  尹輾眼眸一眯,便脫下了外袍。


  他坐在床塌邊俯視阮嵐,用手勾開了他的層層衣衫,順著衣襟往下滑,所觸之處皆是一片滑膩之感。


  他能感覺到阮嵐的胸膛正在上下起伏,一顆炙熱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尹輾掀開阮嵐身上的衣服,胸膛之上布滿了他前兩日留下的痕跡。


  阮嵐自知這一夜逃不過尹輾的淩/辱,隻能閉上眼睛。一對睫毛輕顫,顯示了主人的恐懼與不安。


  “嗬,你又想裝死人?”


  阮嵐閉著眼蹙起了眉,臉頰與眼瞼在燭火下染上了一層緋紅之色,趁得這一層肌膚更是柔滑白晰。


  尹輾用手背撫上阮嵐的右頰:“還真是麵若桃李啊……二皇兄難道從來都沒有心動過?”


  阮嵐抿了抿唇,睜開雙眼,眼中淩厲一閃,反駁道:“太子才不會像你這般……”


  尹輾聽完輕笑一聲:“我這般?我這般禽獸不如?”


  阮嵐閉口不答,算是默認。


  見阮嵐依然沉默,尹輾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段麻繩,將阮嵐的雙手綁了起來敷在床頭。


  “那今晚我便讓你切身感受一次……禽獸不如。”


  ……


  阮嵐額發盡數被汗水打濕,嘴角被尹咬破了一層皮,手腕處細膩的皮膚已經被那根麻繩磨出了血。


  四肢已經麻木地動彈不得,尹輾那張臉在阮嵐上方一次次被放大。


  尹輾停下來看了他一眼,然後俯下身在他耳旁問:“你在那間屋子裏看到了什麽?”


  阮嵐氣息不穩,緩了好一會兒才道:“我什麽也沒看……呃啊!……”


  “如此,我便成全你。”


  ……


  尹輾一直折騰到很晚才消停。


  窗外蟬聲陣陣,屋內燭火暗了又明。


  夜半時分,房門被幽幽地打開,一抹瘦削虛弱的白色人影慢慢從裏麵走出來。


  阮嵐四肢酸麻無力,手腳冰涼,身上胡亂地裹著一件白衫。若不是有門外的張公公扶著,他險些跌倒在門檻上。


  “大人……您今晚不住下嗎?”


  阮嵐搖頭。


  “那……可是要回尚書府?”


  阮嵐閉上了眼睛,依然隻是搖頭。


  變成了這樣,該怎麽回家?若是被父親看見了他這副模樣……


  張公公道:“這附近有一家客棧,大人可願意在那裏將就一晚?”


  “……好。”


  經過了這一晚,阮嵐的聲音已經沙啞得沒了人樣。嘴唇被尹輾咬出了血不說,其他部位也布滿了或輕或重的齒印。


  透過夜色,張公公隱約可以看見阮嵐脖頸下未被外衫遮掩起來的那兩片鎖骨處都被留下了暗紅的吻/痕。


  阮嵐整個人如同紙片一般站在那裏,看上去極其蒼白虛弱,連呼吸聲都輕到難以察覺。


  似乎被風一吹,就要散了。


  他的指尖正滴滴答答淌著猩紅液體。


  張公公仔細一看,原來披在阮嵐肩上的白袍上也沾上了零星血跡。


  張公公道:“大人,您受傷了。”


  隻要掀開衣袖,便可以看見阮嵐手臂上是被堅硬之物反複摩擦過的累累傷痕。大部分傷口已經幹涸,隻有一兩個較深的口子還在往外溢血,順著手腕往下,從指尖滴落至地麵。


  麻繩勒進了皮膚,如此反複摩擦,翻出皮肉,手臂與腕處便會變得像這般血肉模糊。好在麻繩就隻是麻繩,不比刀刃,傷口並不算嚴重,所以應該並無性命之憂。


  “大人,我去拿藥箱,幫您包紮。”


  “不必。”阮嵐轉身朝通向宅院之外那條小路走去,“反正死不了。”


  阮嵐用盡最後的力氣拖拽著疲憊的身軀想要離開這裏,然而走到一半就感覺到後麵有一些粘嗒嗒的東西流了出來。


  阮嵐整個人立即一頓。


  這一副軀體,實在是太肮髒了……


  一想到方才尹在他身上胡作非為的樣子,胃裏的酸液立即咕嚕咕嚕地冒了上來。阮嵐一手撐在路邊的柱子上,一邊難受地彎腰幹嘔。


  可他晚上本來就是隻喝了兩杯酒,現在根本什麽也吐不出來。


  就在這時,他兩眼一黑,突然感覺眼睛像被無數根針尖紮了一樣難受,這種痛不欲生的感覺由眼睛擴散至頭頂,就像有人正用什麽東西想把他的腦吸出來一般。阮嵐背靠著牆麵兩手捂著雙眼滑坐下去,似乎全身都沒有知覺了,冷汗不斷從後背冒出,背上的衣服很快便濕漉漉一片。


  “大人,您怎麽了!”張公公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扶穩了阮嵐的身體,“可要喊大夫?”


  其實張公公一直跟在阮嵐身後,但怕阮嵐知道後情緒有異,因而跟的距離有些遠,阮嵐並沒有發現。


  那股令阮嵐頭疼欲裂的針紮感逐漸消退下去。


  阮嵐後背靠在牆上,抬首望著天上那輪圓月,半響,輕聲道:“不用。”


  難道要叫來大夫,然後脫下衣服給他看他身上那些齷齪不堪的傷痕?

  那還不如讓他死了。


  阮嵐直直地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公公,不用送了。”


  月下那一抹單薄的身影越走越遠,然後一個轉身,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張公公不禁望著那道蕭索淒涼的背影歎了口氣。


  阮嵐走到附近的那處客棧時,一樓唯一還在的店小二正趴在櫃台前呼呼大睡。


  被阮嵐叫醒時,店小二臉上頗顯不耐煩。他沒好氣地帶阮嵐上樓,推開一間房的大門,接著對阮嵐道:“趕緊進去,就這一間空房了,被褥都在櫃子裏放著,客官您自己拿吧。”


  還未等阮嵐回應,那小二便眯著眼睛晃晃悠悠走下樓梯,兩手一趴,繼續窩在那裏打起了盹。


  阮嵐原本還想托店小二再燒點熱水,但看眼下這個情況,他隻好自己動手去後院打些冷水了。


  身上那些汙穢之物並非隻是用清水擦兩下就可以消失。將打好的井水放進浴桶,阮嵐直接坐了進去。


  盡管已經步入初夏,白天熱了起來,但夜裏依然寒涼。


  夜裏的井水,更是冰涼刺骨。


  手臂上的傷口甫一碰到水,竟像被烈火灼燒道了一般,傳來一種辛辣的刺痛感。


  起初,阮嵐被這桶冰涼的水凍得顫顫發抖。四肢變得僵硬麻木,動彈不得。到了後來,等到身上的寒意逐漸褪去,他便開始在浴桶中胡亂地搓揉起了起來。


  身上這些本來就已經不堪入目的肌膚,被他搓得通紅。


  室內燭火微弱,映著月光,他能在水麵倒影裏看見自己那張蒼白晦暗的臉。


  哦……還有唇角,唇角也被那人咬破了。


  他偏執地將整張臉埋入水中,咬住他手臂上那幾道結著血痂的傷口。


  可能是雙眼被寒涼井水刺激了的緣故,方才那種針紮感突然再次出現。


  眼睛好疼。頭頂……也好疼。


  這一次,好像更嚴重了……


  就像有什麽人在後麵使勁拉扯著他的頭發那般難受。


  對,就像頭皮也被數百根針紮了一般。


  他雙手抱緊了後腦,忽然大喊一聲,便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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