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跳進無盡深淵
終於在玄墨退無可退之時，那團黑霧出現在玄墨對麵，接著黑霧收縮，露出裏麵的人影，那是一個仿佛幹屍般皮包骨的男子。
玄墨不明白這種陰邪的東西怎麽會一直跟著自己，但是看到那黑霧中的人，玄墨顯然想到了什麽，緊接著臉色難看，心中駭然，沒想到他都躲在低級位麵了，這不過短短一年半的時間，竟然就被對方找了來，隻是如今他還沒恢複，看來又是一場硬戰……
隻是那黑霧在玄墨對麵的空中漂浮著，似在沒看到玄墨二人一般，然後不停飄蕩，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尋找了大約幾分鍾過後，那黑霧中的人在一處空地停了下來，低頭盯著地麵，雙手一揮，地麵發出轟轟的聲音，自他腳下一分為二，仿佛被人生生的撕開一般，露出一道長長裂痕。
玄墨靜靜地看著那人的行為，隨著準備找空隙逃跑，畢竟他身後就是無盡深淵，退無可退，總不可能直接跳下去。
蘇孟夏清醒過來時，就看到了讓她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的一幕，之間地麵一條不大的裂縫，然後裂縫中就出現了一群人和幾個巨大的丹爐，顯然這是一群丹師在煉丹。
在這群丹師的上空，是一個看不清麵容隻能看到皮膚幹瘦如柴的男子，靜靜地在黑霧的包圍下停留在半空中。
“主人！”隨後那一群丹師紛紛停下手中的工作，向幹瘦男恭敬的招呼。
“丹人呢？”幹瘦男看也不看下麵的人，直接開口問道。
緊接著就看到在一個年邁的丹師帶領下，後麵跟著幾個眼神幹淨沒有一絲雜質的少男少女，這群少女呆呆傻傻，有的在流口水，有的在咬衣服，甚至還有的在吃自己的手指。
“這次總共煉成八個完整丹人，半成品三十個，失敗品無數……”
“這些丹人怎麽跟她不一樣？！”幹瘦男手指直接指著蘇孟夏，質問道。
蘇孟夏感受到眾人看向她的目光，心中一寒，這些人是在製造丹人？她神色複雜地看了眼那些癡癡傻傻的少男少女，難道這些就是他們煉製出的丹人？是她的同類？
幹瘦男旁若無人地從地下召喚出一群秘密煉丹人的丹師，難道就是為了拿他們煉製出的丹人用來和蘇孟夏做對比？
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先不說這人一次次試圖把玄墨置於死地的手段，就是眼前把自己家底直接搬出來的行為就已經讓人費解，如果讓世人知道了他在進行怎樣的邪惡手段，想不引起注意都難吧。
“主人，煉製丹人技術還不夠成熟，所以……”一個丹師向幹瘦男解釋道。
“啊——”一身慘叫，還來不及把話說完，黑衣人已經甩下一道黑鞭，頓時地上隻剩下一灘血跡和一堆血衣。
“嘔！”蘇孟夏看著那灘還冒著熱氣的血跡，胃裏翻騰，頓時幹嘔。
玄墨站在蘇孟夏麵前，請扶著她，擋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繼續看下去。
“把丹人叫出來！”幹瘦男殺死一個丹師後，麵無表情地飄向玄墨，陰森森的聲音讓人發寒。
“想都別想！”玄墨直接拒絕，對方竟然把這麽龐大的組織展現在他們麵前，肯定是已經做了絕密的布局，看來已經明確知道他是逃不了了。
“玄墨，我們有能力把你打成重傷，就有能力讓你神魂俱滅！”幹瘦男跺了跺腳，那群丹師再次被收入地底下。
玄墨笑著反問：“既然這麽有能力，又怎麽會被我一而再再而三逃跑成功？”
幹瘦男顯然十分了解玄墨，他隻是輕輕掃了蘇孟夏一眼，繼續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是很想知道她的下落嗎，隻要你交出丹人，我就告訴你她的消息。”
玄墨眉頭一挑，笑得沒心沒肺，“連我想知道什麽，你們都一清二楚，看來我這次真的逃不掉了是吧。”
明明是反問句，蘇孟夏卻從中聽出了玄墨胸有成竹的意味。
“百年沒見，沒想到你還是這麽不上道，莫非那個人的生死對你已經無足輕重了？嗬嗬。”幹瘦男輕笑，話鋒一轉，“莫非是有了這個丹人，你連她都不在乎了？”
玄墨臉色微變，一股少見的戾氣出現在他身上，“你對她做了什麽！？”
“做什麽？這個就要看你的決定了，同樣都是女人，比起她來說這顆丹藥或許更重要一些吧，好歹還能當做爐鼎用不是嗎？”
“砰！”幹瘦男剛把話說完，玄墨就對他發起猛烈攻擊。幹瘦男發出一道黑牆，直接與玄墨的攻擊對上，能量的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不說話就以為可以躲得了嗎？你可要記住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幹瘦男笑眯眯的撤掉黑牆，優雅地從後麵走過來，“隻要交出丹人，一切都好說！”
蘇孟夏神色惶恐，對於幹瘦男嘴裏的那個人，她隱約有些了解，那是個女人，似乎還是個和玄墨有著非一般的關係。能被人拿來威脅玄墨，可見那個人除了和玄墨關係匪淺之外，似乎在玄墨心中的地位也不一樣。
那麽，自己是否會被拿來作為玄墨交換的棋子？第一次，蘇孟夏對玄墨產生了恐懼。
不安全感一直都在，隻是以為自己是他的唯一，所以已經很習慣這個男人的存在，隻是她是丹人，似乎除了用來做爐鼎之外，沒有任何用處。
況且，她和玄墨雖然已經彼此傾吐心意，除了告白那天的親吻之外，後來兩人的關係並沒有因為知道對方的心意有所進展。何況，時間太短，也做不了什麽，隻是此刻從別人口中得知玄墨似乎還有一個比和自己關係更親密的女子。
內心的惶恐，一時間蔓延至全身。
“隻要交出丹人，就告訴我她的下落？”玄墨反問，似乎內心搖擺不定。
然後僅僅是這片刻的搖擺，以及那似乎在確認的語氣，讓蘇孟夏沒了底。
“對！隻要交出丹人！”幹瘦男一臉狂喜，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個丹人撲到在自己懷裏的場麵。
“那麽作為條件，告訴我，你想把丹人怎麽樣？”玄墨淡定，似乎好像在談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是機密！”幹瘦男不傻，瞬間就對玄墨警惕起來。
“如果我連一點情況都不了解的話，你覺得我會心甘情願交出丹人？”
“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幹瘦男惡狠狠地道，顯然已經不想在和玄墨浪費時間下去。
蘇孟夏傻傻的聽著玄墨和對方一問一答，談話的時間越長，內心煎熬越難受，怎麽都琢磨不透到底玄墨是要把她送出去還是不送。
身後是看不見底的深淵，蘇孟夏站在後麵，深深地看了玄墨一眼，內心抽痛：如果，如果玄墨真的把她送走的話，她就從這次跳下去！寧死也不會讓自己變成他人的爐鼎！
“小丹藥，如果有一天，我已經窮途末路，你會和我走嗎？即使是一起赴死。”
蘇孟夏歪著腦袋想著腦海中的傳音，黑暗的夜晚讓人看不清眼前這個隻留給她一個背影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麽，隻是那話裏的決絕，她卻是聽的十分明白。
蘇孟夏隻覺得眼眶濕潤，給玄墨傳音道：“隻要你不把我交出去任何人，天涯海角我都會和你走，就算死，隻要和你在一起，也值了。”
玄墨身體微微一顫，似乎對蘇孟夏說的話很震驚，隻是因為背對的她，所以她並不知道。
“你交還是不交！！”幹瘦男逼向玄墨，陰森森的話中帶著陰狠。
玄墨轉身抱住蘇孟夏，下巴抵著蘇孟夏的腦袋，用充滿磁性的聲音輕聲說道：“隻願你說的話完全是發自內心！”
蘇孟夏把自己的臉埋在玄墨胸膛，感受到他身上獨有的男性味道，原本惶恐的內心一片安寧。
她此時在內心說道：隻要你不拋棄我，我定會不離不棄！生死相隨！
有些話不需要說的太明白，有些事隻需要一個眼神就會體會，就像現在，蘇孟夏從玄墨眼中看到了決定，那個連她都無法理解的決定。
“好！我把她交給你，你告訴我鴛離的下落！”
蘇孟夏怔怔地看著把她推開的玄墨，滿臉的不敢置信，心裏有什麽東西突然變成兩半，一種莫名的疼痛伴隨著止不住的冰冷充斥全身。
“哈哈，果然不愧是玄墨，識時務者為俊傑！”幹瘦男沒想到最終竟然會出現如此戲劇化的突變，滿臉驚喜，沒想到鴛離在他心中還有這麽重要的地位。
“你是在騙我對吧？”蘇孟夏隻覺得鼻腔微酸，呆呆地看著熟悉而陌生的玄墨，手指止不住發顫。
“對不起，我不能丟下鴛離不管。”
“所以，你就丟下我不管了，是嗎？”蘇孟夏禁不住質問，心底泛起悲涼，到底是比不過一個素未蒙麵的女人啊。
“我是你的主人，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做！”玄墨扭頭，故意不看蘇孟夏，不知為何，他心裏出現一種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感覺，心口堵堵的，因為眼前這顆丹藥的眼淚忍不住想伸手去幫忙擦拭，隻是一想到還不知道在哪裏的鴛離，半抬起的手慢慢放下、
“為什麽？”蘇孟夏以前總覺得電視中在麵對情感危機時，女人向男人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很傻，都是明擺著的問題還要去問個明白，這是何苦呢。隻是當自己問出口時，這才能體會到問出這句話的女人心裏該有多痛，那種痛到骨子的情感，隻是聽到對方親口說出似乎才會罷休。
“因為你隻是個丹人，鴛離卻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玄墨越發冰冷的話讓蘇孟夏明白，就像在幻境中龍傲天說的話一樣，她不過是一個丹人而已，玄墨又怎麽可能為了她兄弟相殘。原來，自始至終，不過她自作多情而已。
“原來如此，我懂了……”蘇孟夏擦掉眼淚，揚起一抹自認為燦爛的笑容，繼續說道：“我絕對不會祝你幸福的，隻盼從此永不相見！”
心髒隱隱作痛的感覺讓玄墨皺起眉頭，看著蘇孟夏此時的笑容，他隻覺得十分難看，還十分礙眼，這個人本來不應該露出這種情緒的，她就應該每天笑嘻嘻的，然後因為他一句話臉紅，最後炸毛……
“嘖嘖，真是感人至深的場麵啊，沒想到一個丹人竟然愛上了人類，真是可笑之極。”幹瘦男的似感歎似嘲諷：“丹人隻配用來做爐鼎，隻配做一個人類的補藥，沒想到還會出現不該有的想法，哈哈，真是可笑！”
“夠了！我把丹人交給你，快把鴛離的消息告訴我！”玄墨此刻冰冷無比，似乎隨時準備爆發。
“讓丹人過來我這裏，過來後我馬上和你說。”幹瘦男笑眯眯地看著傷心欲絕的丹人，隻要到手了管你是什麽最後乖乖做爐鼎就好。
“我自己走！”
玄墨準備伸手拉她，卻被她一把甩開，那厭惡的神情好似他是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一樣，讓他心中又是一痛。
蘇孟夏抬頭看了看對麵的幹瘦男，又掃了眼自己所處的位置在她身後就是深不見底的無盡深淵。由於剛剛已經推開玄墨，所以此刻玄墨與她的距離隻有三步遠。
三步外的距離，是陌生人的距離。
剛剛那個想法再次冒出來，蘇孟夏甩開玄墨試圖拉她的手，故意做出一抹厭惡，對這個男人早晚她會死心的，趁著現在早點讓對方知道她的厭惡就好。
深深的吸了口氣，蘇孟夏看著幹瘦男不耐煩的眼神，已經玄墨麵無表情的臉，做出了一個讓玄墨後悔萬分的行動。
她看似故意往幹瘦男的方向走了一小步，卻發現玄墨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注意到她的情況，於是蘇孟夏一個起步猛地衝向無盡深淵，感受到玄墨滿了半拍的阻撓，直接墜入無盡深淵……
“玄墨，永別了！”
“不——”玄墨淒涼的叫聲響徹整個無盡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