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威脅
連續失眠三天的遲信窩在座位裏,黑著一張臉看著前頭的這對“狗男男”。
齊向天不知道帶了什麽東西來,搭著劉夏至的肩膀兩人神秘兮兮地腦袋湊著腦袋看著,一邊看一邊發出陣陣吃吃的笑聲。笑到最後劉夏至那死娘炮居然把頭伸到齊向天的懷裏蹭來蹭去,兩人笑成一團,簡直肆無忌憚到了極點。
遲信無語的把頭轉到另外一邊,班花陸羽田照例被一群女生包圍著,正一臉的不耐煩呢。
此刻文瑞從外頭走了進來,將一瓶冰凍的汽水交到班花手裏,兩人相視一笑。眼看著美人從冰山到春水前後兩張臉的變化不過用了半秒鍾,兩人恩愛的簡直閃瞎旁人的臉。
遲信受不了起身,還沒走兩步就被班長葉美雪拉到了一邊。
不耐煩地靠到牆邊,嚴重缺覺的某人按下脾氣忍受著葉美雪的搔首弄姿。
等等……搔首弄姿……
遲信突然想到了什麽,側過頭,一對眼珠子朝著班長大人胸前的那一對“凶器”掃去。
今天的班長在校服裏穿了一件低胸的吊帶衫,故意把拉鏈拉到胸前。葉美雪大約一米六五的高度,從遲信的角度看去,那兩隻雪白的兔子和那條性~感的深溝真是一覽無遺——尤其是在看到葉美雪故意把頭發往後撩的動作後,再不知道這女人的意圖那就是傻~子了。
不過麽,托這小女子的福,遲信通過身體某一部分的反應,很欣慰地察覺到自己的性向還是非常“筆直”的。
雖然那天在天台上他曾經有過那麽一時的迷惘,但是——但是!謝天謝地他的身體,年方十七歲的青春澎湃的肉體,非常誠實地對著同樣青春洋溢的女子的身體有了最直接的反應!
為此,遲信決定給葉美雪一個好臉色。
“什麽事?”
被遲信難得的笑容閃了眼,葉美雪有一刹那的失神。
“有事沒?沒事我走了。”
遲信眉毛一擰。
“那個,收班費呢,就差你了。一百。”
葉美雪伸出手掌。
“班費?幹嘛用的?”
遲信從懷裏拿出皮夾,抽~出一張百元紙鈔。
一把把鈔票搶走,葉美雪朝遲信拋了個媚眼,“我們班每個月十號都會給這個月過生日的同學過一個集體的生日派對。所以每年都會問大家統一收一百元,用來買禮物和布置教室。對了,你貌似也是這個月過生日吧?”
遲信點了點頭,想到在過去貴族學校,哪個同學過生日不是帶著全班去大飯店搓一頓啊。這裏居然是班級過個集體生日,還要AA製……真夠窮酸的。
“除了我這個月還有誰過生日麽?”
遲少爺對這種窮酸的生活還是抱有一點好奇心的。
“還有齊向天,還有……還有陸羽田吧。”
葉美雪板著指頭數著,“都是四月的,還有誰來的……貌似這個月就你們仨。”
“齊向天也是這個月?他是幾號來的?”
遲信來了興致。
不知道這小子比自己大還是比自己小。
“貌似是十三號吧……陸羽田是二十五號。你不知道,去年陸羽田生日有多誇張,收到的禮物能把教室後門給埋了。哎,遲信你上哪兒去?”
看到遲信居然自顧自地走了,葉美雪氣的跺腳。
“靠,十三號,比我大啊。”
雙手插兜裏,遲信沿著回形走廊兜了一圈,想著要不要給齊向天送點啥禮物。
雖然才認識不到一禮拜,但是這哥們著實對自己胃口。
既然想交朋友,自然是要表現點什麽才行啊……
放了學婉拒了齊向天一起踢足球的邀請,遲信決定去這塊附近的商業街逛逛。
他搬到這個小區不過十來天,除了住的公寓,學校,和小區附近的商店餐館之外,還沒去過別的地方。
四月的天氣,比起依然春寒料峭的B市,處於南方的S市已經非常暖和,走在商業街上迎麵走來一群群身穿短裙的OL和美女遊客,著實讓人大飽眼福。
逛了幾條街都想不到要買些什麽,摸了摸已經開始咕咕亂叫的肚子,遲信隨手推開街邊一間西餐店的門,決定先打發了這頓再說。
“歡迎光臨……啊……”
和抱著菜單前來看門的侍應生打了個照麵,兩人都愣了一下。
“娘……副班長?你怎麽在這裏?”
沒想到會這裏遇到劉夏至,遲信著實吃了一驚。
“噓!小聲點!”
劉夏至記得捂住了他的嘴,將他拉到一邊靠窗的位置。
“幹嘛呀,偷偷摸~摸的。”
遲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高中校服,突然明白了些什麽,眯起眼睛笑道,“你這是隱瞞年齡打工啊!”
“輕點,輕點,千萬別說出去。”
劉夏至雙手合十,一雙不算大的眼珠都急的發紅了,“老板不知道我沒成年呢,你千萬要給我保密啊。”
遲信從他懷裏抽~出菜單,上下打量了他一通——你別說,這小子居然蠻適合這身侍應生的衣服的。
上半身是雪白的襯衫,衣服的下擺束在腰間,緊身馬甲把小~腰勒的細細的,配上那副慘兮兮的嘴臉,真是一副可憐的勞動人民的模樣。
比起學校裏那優等生+老師身邊狗漢奸的樣子,這樣的劉夏至大大取~悅了遲大~爺複雜的內心。
“我記得吧,我們學校校規裏有規定,除非是特困生提出報告獲得學校批準,不然普通的學生是不能無故在校外參與打工的。劉夏至同學……”
遲信用菜單扇了扇風,“請問你是特困生麽?”
“你想怎樣?”
劉夏至可憐兮兮地問道。
“你說呢?”
遲信翻了個白眼。
“這頓飯我請了。今天推薦的是牛排海鮮雙路套餐,這位客人您覺得怎麽樣?”
“你決定。”
遲信點了點頭,將菜單塞回劉夏至手裏。
劉夏至殷勤地給遲大~爺倒了杯水,退後半步鞠了個躬,“您的套餐馬上就來。以後每天遲爺您的早飯我包了。您稍等,我馬上就送餐來!”
遲信看著跟隻小兔子似得飛奔而去的劉夏至的背影,突然覺得鬱悶了三天的心情一下子開朗了起來。
酒足飯飽加上把劉夏至狠狠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後,遲信滿意地拿起書包,走出了飯店。
看著身後玻璃窗內劉夏至那明顯放鬆的小表情,遲信的心情愉悅地想要唱歌。
漫無目的地又在街上逛了一個多鍾頭,遲信也不知怎麽就拐到了一條小巷子裏。
一家街邊開麵不算太大,門口閃爍著橙色的霓虹燈的小店吸引了他的注意。
打開門,遲信就被屋裏衝坡屋頂的重金屬音樂炸了個滿腦袋。滿屋子的牆壁上,橫七豎八地掛著好多把電吉他,各種碟片和CD鋪在所有目之所及的地方。環顧四周,架子鼓後頭,一個滿頭金發的腦袋正上下左右地搖晃著,閉著雙眼沉溺在自己的音樂世界中——完全沒有注意到店裏來了客人。
遲信小心翼翼地跨國地上擺放著的各種樂器和飾品,沿著木質的貨架上下搜索著——一個足球印入了他的眼睛。
他伸出手將球從架子上拿下,欣喜地看著上頭那一個個簽名——全部都是二十多年前,那隻第一次奪得全國聯賽冠軍的本市球隊,藍魔隊成員的簽名。
想起前幾天齊向天在下課的時候,向自己炫耀他收藏的舊版足球雜誌時神采飛揚的樣子,想到他對藍魔俱樂部這三十多年來每一個隊員都如數家珍的模樣,和談起不能親眼目睹那場世紀之戰時候的向往表情,遲信覺得自己終於知道應該買什麽禮物了。
“好眼光啊,這東西我好不容易托人給收來的。”
黃毛店主消無聲息地靠在遲信身邊的貨架上,“本來有個客人說好昨天要來拿的,誰知道不來了。你要是喜歡,出個價錢,拿走。”
“那人出多少錢?”
遲信用手顛了顛球。
店主伸出一個巴掌。
“五千?”
遲信掏出皮夾,“能刷卡吧?”
“支付寶,微信,信用卡,啥都行啊!”
店主樂顛顛地說道。
“你等會兒啊,我這網絡太差,連不上線。”
店主搬出POS機擺~弄了半天。
“老板,我來了!”
大門再一次被打開,一個小小的身影蹦躂著,雀躍著跳到了兩人麵前。
“副班長?”
“哎,遲信你怎麽在這?”
朝著遲信擺了擺手,劉夏至拍了拍櫃麵,“老板,我那足球還在吧?沒給別人買走吧。”
黃毛看著右手的信用卡和左手已經連上信號的POS機,尷尬地笑了笑,“那什麽,剛被這位同學買走了。”
“啊?”
大近視上前一步,終於看到了遲信手裏的球了。
“遲信,你買了這足球?”
“是啊,剛買。”
“我這定了好幾個月呢,怎麽能這樣呢?”
遲信看著劉夏至大鏡框後頭那詫異中帶著失望的眼神,覺得自己有些莫名的心虛。
等等,他心虛個什麽勁?
“幹嘛,老板說了,昨天就應該被拿走了。你昨天沒來,今天被我提早一步買走了,有什麽可抱怨的?要抱怨,就怪自己幹嘛不守信用吧!”
遲信理直氣壯地大手一揮,“刷卡!”
“可是,我本來以為昨天就可以發工資的,誰知道老板拖了一天,今天西餐館才發工資啊!”
劉夏至急忙按住黃毛拿著信用卡的手,“拜托拜托老板,還是賣給我吧!我去年就和你說好了。”
說著,從兜裏掏出一疊現鈔,“我給你現金,不刷卡,連手續費都不用付。”
“這樣啊……”
黃毛明顯心動了。
“我多出五百。”
遲信冷笑著說道。
“你這個人……有點過了吧!”
沒想到遲信居然出這一招,劉夏至氣的瞪大雙眼直直地看著他。
“你買這個,是為了給大齊慶祝生日吧?”
“你怎麽知道——不,你知道還和我搶?!”
劉夏至氣的七竅生煙。
黃毛老板這回倒不急著做生意了,饒有興致地退到一邊坐下,看著他們兩個鬧。
“因為我也看上這個了,我也打算買來送個大齊。”
“可是這個是我先看上的啊。我先定的。”
“那又怎麽樣?現在是我先掏的錢,我決定買了。如果不想被學校知道你在外頭打工的事情,就乖乖閉嘴讓開。”
遲信惡劣地說道。
其實遲信自認為自己不是個會奪人所愛的惡劣份子,但是不知道為啥,看到劉夏至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負,哪怕他說卑鄙也不在乎。
“你,你夠狠!”
指著遲信的鼻子,劉夏至憋半天都沒憋出一句髒話。跺了跺腳,跟來時一樣,攜著一陣風似得,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
“我說小哥啊,你和那個同學……”
黃毛老板貼了過來,用帶著美瞳的眼睛幽幽地瞥了他一眼。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欺負他了,怎樣?”
遲信斜過去一眼。
“嘖嘖,五千五百塊,多謝惠顧。”
老板麻利兒地刷了卡,笑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