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暑假
高考結束，高中最後的一個暑假，可以說，是十二年讀書生涯中最沒有負擔的暑假終於來了！
遲信早早就對這個暑假做了安排。
考完試，管他考成個什麽樣子，先去玩一把再說。
什麽考卷分析，什麽考後心理輔導，滾他的蛋蛋去！
遲信把這高中三年的教科書，輔導書和筆記本打了個包，放到家裏儲藏室的角落裏。
後來又想了想，抽~出兩本筆記本，慎重地放到了一個鐵皮盒子裏——上麵有一半是和劉夏至討論的解題步驟和文章分析題。
他又把高中時候經常打的那隻籃球擦拭幹淨，充了氣，好好地保存了起來。
高二生日那天，他搶走了劉夏至送給齊向天的簽名版足球。作為回禮，齊向天送了他一隻價格昂貴的限量版籃球。這個球承載了太多揮灑著青春汗水的回憶，值得好好的珍藏。
高中的校服洗幹淨熨燙好，和教科書放在一個箱子裏。
摸了摸這醜到了一定境界的肥大高中校服，遲信突然想到——這兩年裏，也算是和喜歡過的人一起穿過情侶裝了吧？
收拾好了一切，遲信看了下手表，換了身衣服，踩著歡樂的步伐跑了出去。
“爸，走吧！”
他走到客廳，看著已經站在門口的遲許，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臭小子，你就祈禱今天飛機別誤點吧，不然被你~媽知道，我們兩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遲許寵溺地看著兒子。
“我們現在飛到B市去，晚上十點之前飛回來。媽跟她的小姊妹去逛街吃飯做SPA去了，等她吃完晚飯回來，說不定我們已經到家了。”
遲信搭上遲許的肩膀，久違地撒嬌道，“爸，謝謝你！”
遲許老懷寬慰地摸了摸已經長到一米九的兒子的頭頂。
“好好上學，別叫你~媽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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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夏至，開門！”
背著挎包，遲信興衝衝地拍著1202的門板。
“幹嘛？”
劉夏至穿著睡衣，一臉睡眼惺忪地打開門，“啊呀，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以為你搬回家住就不回來了。”
“都幾點了還睡？”
遲信指了指手表，“九點半了！”
“我醒過一次，被我哥長途遙控下去跑了一個小時的步。剛睡了一個回籠覺，結果你又來拍門。”
劉夏至揉了揉眼睛，打開門，“進來吧。我再去睡會兒。”
“睡什麽啊，去N市，機票我都買好了！”
N市有南邊最著名的南國海島，碧海金沙，一片旖旎風光，最適合夏天去度假了。
遲信早就計劃好了等高考結束馬上就帶著劉夏至去玩，先在那邊混個一禮拜，然後再計劃計劃去別的地方飽覽祖國的大好河山。
可惜簽證辦起來沒有那麽快，不然幹脆出國去玩一圈更爽。
“你幫我買了機票？你怎麽知道我身份證號碼的？”
劉夏至猛地醒了。
“你模擬填誌願的時候不是要填身份證麽？我看一眼就記住了。”
遲信毫不在意地說道。
就那一眼，他就知道為啥劉夏至叫劉夏至了。
身份證上，生日寫的是6月21日。
夏至。
應該是劉夏至被劉小滿撿來的日子。
難怪他從來不過生日，因為那根本不是他的生日。
“可是我什麽都沒準備呢……”
劉夏至瞪大眼睛。
“拿好身份證就行，我什麽都準備好了。再不濟去當地買唄！我們又不是去什麽荒山野嶺，到處都有商場好麽？想想看，藍天，白雲，大海，多美——這才是青春啊！”
遲信伸出雙手，抬頭做擁抱藍天狀。
“不不不……”
劉夏至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幹嘛花冤枉錢。我們這兒也有大海，空氣好不霧霾的時候也是藍天白雲。我聽說N市旅遊特別貴，那邊吃一頓海鮮在我這裏夠吃一禮拜了。不去不去，你把機票退了，我不去。我就想在家睡覺。你不知道我哥說了，隻給我放一個月的假。等成績出來之後，我就要到他公司去做體能訓練。等訓練出來，也差不多是要軍訓了。我就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可以睡睡懶覺，你別煩我。”
“真不去？”
遲信挑眉。
“不去！亂花錢！暑假不能打工我已經很心痛了，居然想讓我花更多。”
劉夏至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得。
“那我退機票了啊……”
遲信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可惜了。還要付一半的手續費給他們。隻能退回一半。”
“什麽？手續費要一半？”
劉夏至渾身的毛都炸起來了，“憑什麽？還沒坐呢！”
“這是我早兩個月就搶好的特價票，如果要退，隻能退百分之五十的票價。”
遲信“無奈”地搖了搖頭，“算了，誰讓你不願意去呢。”
“幾點的飛機？”
劉夏至一把拉住遲信的領口。
“還有三小時飛，現在出發正好趕上登記。”
遲信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你等著！我去打個包，馬上就走！”
說著，劉夏至一把推開遲信，飛也似的朝著衛生間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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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N市！美麗的海島！美麗的祖國邊疆！”
下了飛機，已經換上花襯衫，沙灘褲，帶著太陽眼鏡的劉夏至跳下擺渡車，深深地吸了口氣。
“海灘的味道！沒有霧霾，隻有溫暖！”
什麽不能睡懶覺的抱怨早就在飛機上被拋之腦後了，現在他滿腦子想的隻有椰風習習的金色沙灘，各種充滿了南國特色的水果佳肴——當然沙灘上能夠有身材火辣，穿著性~感比基尼的萌妹子，大姐姐，那是更好不過的了！
“哎，我們住哪兒？聽說這兒酒店挺貴的，我們就住個經濟型的酒店吧。”
說到錢劉夏至就止不住心疼。
“酒店也訂好了，改經濟型酒店要扣手續費。”
“走走走，快走快走，該住哪兒就住哪兒。”
遲信看著劉夏至勾過來的手臂，忍不住嘴邊的笑意。
“我們酒店有SPA和遊泳池。”
“不去！”
“是免費的。”
“走起！走起！”
“你說你將來是要當大夫的，怎麽滿腦子都是錢？”
遲信忍不住擰了一把劉夏至胳膊上的肉。
“嘖！像你這樣有錢人家的小孩，是不會理解我們這種窮苦人家出身孩子的內心戲的。”
劉夏至摸了摸被擰紅的胳膊，抱怨地說道，“哎，對了。你回家之後你算下一共花了多少錢，我回家劃賬給你。”
“什麽？”
一股怒氣從遲信的心中轟地升騰而起。
“喂，我們還沒有開始玩呢，你就提這個。再說了，是我請你玩的，當然是我請客付錢。”
說罷，遲信拖著行李箱大步向前走。
“那不行的，親兄弟明算賬。我雖然窮，但是還不至於要貪這點便宜。”
劉夏至拽了拽旅行包，大步跟上。
“真的，你算算機票加酒店一共多少錢。之後我們每天花費我都會記下來的，到時候一並算給你啊。”
“劉夏至你……你到底覺得我們是什麽關係？”
遲信一下子停住腳步，忍不住回頭問道。
緊緊地跟在他身後的劉夏至差點撞到他的後背，堪堪地停了下來。
“你是，我的朋友啊。”
劉夏至莫名地摸了摸鼻子，“同學，鄰居……好朋友。”
好朋友……
遲信嗤笑一聲。
他隻是把他當做好朋友。
隻是，恐怕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吧？
“那麽，如果今天是齊向天請你來玩呢？”
“什麽？”
劉夏至實在不明白遲信的腦回路。
怎麽和大齊有關係了？
“如果你今天和大齊一起出來旅遊，會剛下了飛機，就開始討論怎麽償還旅費麽？”
“這……”
劉夏至沒想到他這樣一句話居然惹惱了遲信。
“如果是大齊的話，你會因為他請客你吃一頓冰激淩，然後過幾天一定要還給他一瓶汽水麽？”
“如果是大齊的話，你會因為吃了他家的點心，第二天一定要買個蛋糕送到對門麽？”
“如果是大齊的話，你會像今天這樣，好不容易高考結束了出來玩，結果我們還沒有走出機場呢，你就跟我說開始算錢吧，等旅遊結束我一起還給你！你會麽！”
遲信越說越激動，一腳將行李箱踢到了一邊。嚇得從旁邊走過的旅客發出一聲尖叫。
這幾個月，他就是這樣和劉夏至“對門對麵，有來有往”地踐行著古人“遠親不如近鄰”的傳統美德。
但是這是死黨之間的相處之道麽？
就算當不了情人，就做好朋友，死黨，也不會那麽客氣吧？
“遲信……不是的……”
“那你還說什麽親兄弟明算賬！”
遲信大喝一聲。
劉夏至看著自己低垂的雙手，不知道該解釋才好。
他，他是不可能跟大齊一毛一毛算錢的，畢竟他們兩個從小長大，哪裏會那麽斤斤計較。
但是和遲信……
好吧，他承認，雖然他已經把遲信當做了好朋友，但是確實比不上齊向天在自己心裏的分量。
或許他在不知不覺當中，他客氣的行為已經或多或少地傷了遲信的心。
“不是的遲信，我沒有這個意思。你是我的好朋友，大齊也是我的好朋友……”
劉夏至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口笨舌拙。
年級辯論大賽第一名的口才到哪裏去了？
“好……我不說大齊。”
遲信壓製住心裏的怒火，退一步說道，“如果今天出來玩的是文瑞或者陸羽田的話……你會當著他們的麵跟他們討論一會兒怎麽還錢？”
遲信承認是他心太急了。
他們兩個畢竟是情侶，而在劉夏至心裏，自己和他不過是朋友關係而已。
那麽就用“朋友”的標準橫向比較一下吧。
“那個……我會在群裏發個紅包讓他們自己去領。”
劉夏至對了對手指，“錢當然要算啦……”
說著，無辜地眨了眨眼，“大家都吃爹媽的，喝爹媽的，不能亂花大人的錢。”
遲信歎了口氣，大手一撈把他摟進懷裏，用力揉他的頭發。
“你這種當了醫生，以後一定會收病人家屬的紅包吧？”
“放屁啦！像你這種道德敗壞的家夥，以後在商場上才會收受商業賄賂！”
劉夏至踢了遲信一腳，走到一邊把行李箱扶了起來，暗暗地鬆了口氣。
“夏至啊。”
遲信的手搭在行李箱的拉杆上，鄭重地說道，“以後別跟我算的那麽清楚。如果真的把我當做兄弟，就別跟我算的那麽清楚，好麽？”
因為以後，我會給你更多更多的。
更多更多的東西，
更多更多的感情，
更多更多的愛。
所以，不要跟我算的那麽清楚。
看著遲信明顯受傷的表情，劉夏至第一次感覺到……他好像從來沒有好好了解過他這個對麵的鄰居，他這個同班同學心裏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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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房間真不錯，不愧是四星級的。”
刷卡進了房間，劉夏至興奮地東摸~摸西看看。
看到眼前明亮的落地窗，寬敞的房間，舒適的布局，劉夏至開心地把機場的那段插曲給拋之腦後了。
將鞋子一脫，劉夏至一下子撲到了軟~綿綿的大床~上。
“哎呀真有彈~性，真舒服！那麽多枕頭。”
遲信一邊打開行李箱將衣服放進衣櫥，一邊寵溺地看著劉夏至抱著枕頭在床~上滾來滾去。
“酒店的床就是舒服！”
滾了一會兒，劉夏至後知後覺地抬起腦袋，“可是怎麽隻有一張床？”
“啊……我買的是特價票的機加酒。特價票麽，房型沒得選的，隻有大床房……”
遲信咳了一聲，背過身體說道。
不，他提前那麽多月訂房，套房，標房多的數不勝數。不過自己當時還是毅然決然地選了“情侶浪漫大床房”，就為了能夠有機會和劉夏至“同床共枕”。
想到這裏，遲信老臉一紅。
“哦，無所謂啦。反正都是男生。”
不知道他邪惡的心思，劉夏至抱著枕頭點了點腦袋。
“那個，夏至，我們去遊泳吧？”
從箱子裏掏出泳褲，遲信期待地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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