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新發現
“摔上了手腕?”那這一次的意外,會不會因為柳大華之前就受了傷,在轉彎的時候,沒法控製好自己的身體,才導致悲劇的發生的?“
我借著這個話題,繼續問道。
剛才我們已經初步勘察了現場,並沒有任何反常的地方。麥興的話更是證實,柳大華完全是因為意外,摔出跑道的。這一點,我們也可以通過場館內的監控錄像,進行確認。麥興根本就沒有說謊的餘地。
這麽看的話,柳大華的死,就隻能是意外事故了。我們如果能證明他的死萬千是因為個人的失誤,家屬們就算拒接簽字,我們也有權認定柳大華是意外死亡。
而麥興所說的手腕受傷,或許就可以作為認定為意外死亡的直接證據。
我心裏想的挺美,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們也就可以收工完活了,我和朗逸又可以愉快的“王者榮耀”了。
可惜麥興卻斬釘截鐵的搖搖頭:“今天的事情,和老板手腕的傷勢沒有關係。老板當天受傷的是右手手腕。而短道速滑的賽場上,都是逆時針轉圈,需用觸碰冰麵,輔助轉彎的,是左手。”
麥興的話,讓我不得不中斷了剛才的想法。柳大華摔傷手腕的事情,和他的身亡,並沒有直接關係。
我們還想要再盤問一些細節,胖子張順一溜小跑的來到了跟前:“白隊長,我們隊長請你們過去一下,有點兒新發現。”
我和隊長一聽這話,就把麥興交給了張順,兩個人趕緊來到了跑道上。
看到我們走近,勾慎對我們揮揮手:“瞎子,趕緊過來看看,這是什麽。”
在我們隊麥興進行審訊的時候,勾慎就領著他們隊裏的人,在冰麵上進行現場痕跡調查。這個時候,他們終於有了斬獲。
“瞎子,這真的是命案,而不是意外!有人利用這一條賽道,謀殺了柳大華。”
“利用賽道?”
我一頭霧水,根本就聽不懂這家夥到底是在說什麽。
“看看這個!”
勾慎用手指敲擊著冰麵,發出一陣兒突兀的脆響。
聽到這聲音,我馬上意識到,冰麵有問題。
正常來說,用手指敲擊冰麵,是不會發出這樣的脆響的。
“有人在轉彎處的冰層下,埋下了一塊透明玻璃。這應該就是導致柳大華身亡的真凶!”
說著,勾慎帶上了手套,用鑷子將隱藏在冰層下的玻璃給撬了起來。
這張玻璃隻有手掌大小,而且非常的薄,而且又是無色透明的,藏在冰層下,是很難被發現的。這也是為什麽,之前偵查現場的幹警們,並沒有發現異常的原因。
“看看上麵的這道痕跡!這就是被冰刀劃過之後,留下的。”
勾慎示意我們注意玻璃上的一道劃痕。這道劃痕非常的深,幾乎要將玻璃從中間截斷。
“凶手將這塊玻璃埋藏在賽道的拐彎處,柳大華在拐彎的時候,冰刀剛好踩在這塊玻璃上。在摩擦力的作用下,柳大華瞬間失去平衡,所以從賽道上飛了出去,撞在了場邊的廣告牌上。這是一起非常高明的謀殺!”
這一塊小小的玻璃,解答了我們一切的疑惑。
隊長對我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再去和那個麥興了解一下情況。雖然憑借著這塊玻璃,我們已經可以確信,柳大華絕對不是意外死亡,但是對於犯罪嫌疑人範圍,我們還是一無所知。
這起案件的突破口,可能還是在這位唯一知情人的身上。
我和隊長又來到了場地邊,麥興看到我們回來,就趕緊開口問道:“兩位警官,你們到底有什麽發現。怎麽感覺神神秘秘的。”
隊長冷哼了一聲,什麽都沒有說。我也算是長了見識了,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審訊的對象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一般被審訊的對象,都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反過來問我們問題的。
“你們老板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我板著臉,故作嚴肅的問道。
麥興還挺聰明,一聽我這麽問,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警官,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老板是被人謀殺的?不會吧,我親眼看著,整個滑冰場都隻有我們兩個人呀!”
我打斷了他的話:“你隻需要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就行,其他的問題,都不需要你去考慮。”
這一次,麥興總算老實了許多,這家夥搖了搖頭:“沒有,我們老板為人客氣,無論是和朋友,還是和合作夥伴的關係,都不錯。我想不出有什麽人想要讓他死。”
對於這個回答,我並沒有趕到太意外。這種謀殺手法著實詭異,我現在甚至有點兒相信隊長當初的話了。這起案子,很有可能和之前的拿起密室謀殺案有某種關聯。凶手利用這種隱蔽的手法,營造了一場不可能犯罪詭計。我們僅僅從死者的社會關係進行排查,恐怕會和之前的密室案一樣,沒有任何的進展。
雖然還有很多的疑點沒有梳理清楚,可是再問眼前的這個家夥,恐怕也沒法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我隻能對他點點頭:“感謝你配合我們工作。我們已經沒有什麽問題了,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說著,我對麥興揚起手,示意他可以走人了。
“警官先生,我們家老板,不會真的是被人謀殺的吧?這怎麽可能呢?我是親眼看著他自己摔出賽道的!”
麥興還挺有求索精神,這個時候,這貨還是念念不忘的追問道。
“案件還在進一步的偵查當中。具體的席間,我們不方便透露。”
我當然不可能告訴一個知情人,案件的具體細節,隻能用一些套話來應付他。
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但是看我們的臉色都不太好,麥興也不敢再多廢話,隻能悻悻的離開了。
這家夥一走,留在場地裏的,就隻剩下我們這些警察同事。我們的這個發現,也不用再藏著掖著。勾慎拍拍手,示意大家都先停下手中的工作:
“各位,我們在現場,發現了這個!我基本已經可以認定,死者柳大華,確實是死於謀殺!這是一起手法非常高超的謀殺案!”
“有人憑借這麽一塊小小的玻璃,就謀殺了柳大華?這塊玻璃這麽小,凶手怎麽能確定,柳大華的冰刀一定會踩在這塊玻璃上?”
張順突然提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意識到的問題。
我隨聲附和道:“對啊,凶手怎麽就能確定,柳大華一定會踩到玻璃呢。而且這玻璃的表麵很光滑,柳大華為什麽踩在上麵,就摔出去了?咱們的推論,是不是有點兒不嚴謹?”
本來我以為自己的話特別有道理,然而我的話剛剛說完,隊長就以一副看智障的眼神,看著我:“這正是凶手高明的地方,為了造就一場不可能的犯罪案件!這塊玻璃雖然很小,但是柳大華一定會踩上去的!”
隊長一副懶得解釋的口氣,根本就沒能解答我內心的疑惑。
還是勾慎警官更平易近人,為我解答了疑惑:“這塊玻璃非常很小,但卻被埋在了彎道的最裏側。柳大華是一個速滑高手,在進入彎道的時候,一定會選擇最內圈轉彎,所以他必然會踩在玻璃上的。”
“冰刀能在冰麵上快速的滑行,是因為冰刀劃過的時候,因為壓強的緣故,冰體會液化成水,減少摩擦力。而冰刀一旦踩在了玻璃上,鋒利的刀尖會陷入到玻璃內部,猛然出現的阻力,會使速滑者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被強大的慣性拋出場外。如此大的慣性,足以讓人陣亡。”
我努力跟上勾慎的思路,同時連連點頭,做恍然大悟狀,生怕別人真的把我當成了傻瓜。
還好,其他人都將注意力放到了案件上,並沒有人來挖苦我。
胖子張順摸著自己的好幾層下巴,慢吞吞的說道:“之前我們詢問過滑冰場的工作人員,輝煌滑冰場的生意不錯,每天來滑冰的遊客,可以達到上百人次。如果這塊玻璃是之前幾天就埋好的,一定會有人察覺。所以基本可以肯定,這塊玻璃,是案發之前,才埋入冰下的。”
張順的這個說法,得到了兩位隊長的認同,勾慎好像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沒錯,這塊玻璃,應該是在昨天閉關之後,到今天開館之前這段時間裏,埋下的。我們隻要調取場館內的監控錄像,就可以抓到凶手。”
勾慎不僅說出了凶手作案的時間段,更提出了抓捕凶手的方法。可是我總覺得,這事情沒有那麽的簡單。
勾慎剛剛發話,就有人找來了場館的工作人員,要求他們調取監控錄像。工作人員們非常的配合,將我們幾個領到了監控室,調取了勾慎要求的時間段的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