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接頭
“您知不知道,他都哪些人有過節?”
我趕緊順著這條線問道。
一般來說,賭徒們在賭桌之上,很容易就產生過節。尤其像劉泉這種從賭桌上發家的人,多半都是老千。這樣的家夥和別人結怨,應該不是什麽稀奇事。
王蕊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事實上,這幾個月,他都很少回家。有什麽事情,也都不跟我說。”
我心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剛才還哭的那麽走心。
我和林達浪又問了王蕊幾個常規性問題,但是都沒有能夠得到我們想要的回複。我算是看明白了,王蕊的狀況,基本等同於一問三不知。這家夥之所以如此積極的來認領遺體,就是為了表明自己和劉泉的婚姻關係仍然是存在的。說到底,她是為錢來的。
我甚至生出了一種想法,剛才王蕊之所以會哭,那完全就是喜極而泣。
我和林達浪又問了王蕊幾個問題,然後就讓她簽字,認領屍體去了。
王蕊這邊沒能提供什麽有用的信息,我們就隻有采用笨方法,給劉泉手機上的聯係人挨個打電話,采用廣鋪網的方式,來獲取信息。
我和林達浪回了刑偵隊的辦公室,剛準備忙活起來,我的手機就想了。
一個陌生號碼,給我發了一條短信:“a市南站,中午11點,候車大廳。記得穿便裝,別開車。”
看到這種命令式的口吻,我馬上就猜到了這條短信發信人。給我發來這條短信的,應該是圈圈。
“咱們的這位神秘朋友,又給咱們出難題了!”
我向林達浪晃了晃手機。
目前劉泉的案子也沒有什麽進展,而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個圈圈,絕對是本案的知情人。要想破案,還得以這家夥作為突破口。
我和林達浪沒有絲毫的遲疑,趕緊回了招待所,換了一身便裝,打車前往位於城南的火車站。
“這小子是不是計算過,知道從市局到火車站,需要多長的時間,所以將時間定在了11點?”
在出租車上,林達浪一邊看表,一邊對我說道。
現在已經是十點三十了,我們緊趕慢趕,也就能卡著點到火車站。
我抱著膀子,沒有說話。此刻我越發的覺得,這個圈圈,絕對不簡單。這麽多的事情,都和這貨有牽連。
在我喝了林達浪的不斷催促聲中,出租車師傅愣是開出了跑跑卡丁車的速度,將出租車穩穩的停在了火車站的停車場上。
我和林達浪下了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向候車大廳跑去。之前的事情已經證明了,圈圈每次預報的時間,都非常的準確。一旦晚了,可能就無法目睹即將發生的事情。
我倆氣喘籲籲的衝入候車大廳,這個時候,已經是11點58分了,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分鍾的時間。
我們衝入候車大廳的時候,大廳內的旅客們,全都是一副蠢蠢欲動的狀態。我馬上意識到了即將發生的事情。
很快,我的想法就得到了應驗,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大廳內的廣播就響了起來:“各位旅客,開往h市的特快9851次列車,即將進站,請乘坐該車次的旅客,做好登車準備。”
廣播聲響起,原本還坐在座位上的旅客們,呼啦啦的站起身,向檢票口湧去。
“不好!11點正好是旅客們的登車時間!”
如今大廳內人頭攢動,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就憑我和林達浪兩個人,根本就沒有辦法維持秩序。
就在我和林達浪四處張望著,緊張的等待著即將發生的事情,突然有人在我的背後拍了一把:“跟我走。”
我馬上就意識到,身後的這個家夥,就是圈圈!
我回過頭來,在我麵前的,是一個剃著光頭的家夥。我不僅熟悉圈圈的聲音,他的麵向,也同樣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總感覺和這個家夥在什麽地方見過。
我趕緊叫上了林達浪,我們兩個跟著圈圈,離開了嘈雜的候車大廳。
圈圈全程沒有說話,隻是時不時的左右看看,顯得非常的小心。
我總算是明白,這家夥為什麽要讓我們來南站的候車大廳了。他就是有意的選定旅客們的登車時間,來和我們接頭的。這個時候,大廳內的情況最為混亂,就算是被人盯梢了,也能快速的擺脫。圈圈的如此表現,讓我越發的認定,我們這一次遭遇的事情,不簡單。
圈圈領著我們來到了火車站後身的步行街。這一條街魚龍混雜,三教九流的人士都聚集在這裏,混亂的情況,比剛才的步行大街也不彷徨多讓。
我們跟著圈圈在步行街裏左拐右拐,最終進了一家麵館。
“老板,來三碗牛肉麵,快一點兒,趕時間。”
一進門,這家夥就對著麵館老板喊道。
這家麵館小的可憐,一進門,就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局促感。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樣,麵館裏的並沒有什麽顧客。
聽圈圈這麽說,麵館的老板馬上點點頭答應了一聲,到後廚忙去了。
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自己什麽時候和這個圈圈見過麵。這個時候,我總算是想起來了:“原來你就是圈圈!”
說著,我兩手握圈,在眼前比劃了一個眼睛的動作。這個圈圈,就是之前在在監獄裏的那個倉頭,眼鏡。我們兩個在監獄裏,有過一麵之緣。
圈圈一聲冷哼:“哼,現在才想起來。那天你一進去,我就馬上意識到,你是警察了。你表現的太鎮定了。”
“你也是警察吧?否則怎麽能這麽快就出來了。我可記得,你的刑期還有好多年呢。”
在監獄中,服刑人員的罪行和服刑時間,都會標記在床幫上,便於管理。我那天晚上大概瞄了一眼,記得獄霸眼鏡兒的刑期至少還有三五年。這家夥這麽快就能出來,隻有一種可能,他也是警察,同樣是在監獄裏執行任務的。
“還不算太笨,沒錯,我是省廳緝毒支隊的。”圈圈淡淡的說道。
我心說這貨不簡單啊,竟然是省廳的人。再一聽說這貨是緝毒隊的,我馬上就意識到,我們目前接觸的這個案子,很有可能和毒品有關了。
“難道之前南嶺監獄消失的那三個人、曹睿劉謀的死,發生在狐狸酒吧的命案,都和毒品有關?”
整個麵館裏,除了在後廚忙活著的老板,也就我們三個人了,圈圈也不用再藏著掖著,而是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沒錯,你們應該清楚,什麽是surprise吧。”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林達浪就搶著說道:“知道,不就是源於英國的一種新式毒品嘛!”
我對這種毒品,也同樣有些印象。幾個月前,局裏還特意組織專家,跟我們科普過。據說這種新式毒品在歐洲多地造成了不小的社會隱患。
和普通的毒品不懂,這種新式毒品在進入血液之後,會迅速的麻痹人體的神經係統,使吸食人員在短時間內陷入一種無意識的狀態。而一旦多次吸食,這種無意識狀態可能會隨時隨地的出現。
在歐洲,就有不少的吸毒人員在開車的過程中,突然顯然無意識狀態,從而造成了很嚴重的交通事故。
我記得講座的專家說過,這種新型毒品最早的吸食記錄,是在去年年底,在英國康沃爾地區發現的。沒想到這才半年的功夫,竟然就流入國內了。
“你們之前偵破的民族大學連環分屍案,背後的毒品,就是這個。”
我心說原來那個時候,這種新式毒品就已經在a市蔓延了。拿起分屍案我們雖然成功偵破了,但是因為這案子跟毒品有關聯,在最後的審訊階段,緝毒隊的人涉入,將人給帶走了。關於案件的後續,我們這邊也不得而知。
“這種新型毒品的出現,充分引起了省廳的注意。經過我們多方的努力,一位暗線向我們提供了一條極為關鍵的信息。這種新型毒品的來源,並不是境外走私,而是在境內製造的。”
“本省的製毒高手,也是曾經的大毒梟就關押在南嶺監獄。雖然這種新式毒品出現的時候,他早就已經入獄。但是省廳的領導們研究後認為,新冒出的製毒者,一定和他有某種關係,可能曾經是他的學生。不過這家夥是死刑犯,又是經曆過無數次審訊的老油條,常規的提審,根本不可能撬開他的嘴巴。”
聽到這兒,我豁然開朗:“所以,你們排了三名警察,偽裝成犯人,去接近這位毒梟?”
圈圈扯起一絲苦笑:“實際上,執行任務的,有四個人。之前的那三位,是a計劃,我是b計劃。”
我一想也對。我和林達浪進去的時候,之前的三位都已經撤了,可這貨還留在監獄裏。說明他和那三位,並不是同步行動的。
“那三個家夥都從監獄撤離了,說明你們的任務應該是成功了。那你為什麽還留在監獄裏?”
雖然整個麵館裏隻有我們三個人,可是圈圈還是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音:“這事情比你們想象的,要複雜的多。我的任務,並不是接觸那位毒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