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巧言令色
張涵雪馬上打斷他的話:“打住,你們是親弟兄,這點小事情隻要你在他麵前認個錯就好了,副總司令是你的親哥哥,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比誰都清楚。”
“那是,那是,不然也不會革了我的職還每個月多給我二百元的零花錢。說到底還是我自己混蛋。”張學成作勢就要扇自己耳光。
張涵雪也感到好笑,從自己的口袋拿出幾張紙幣:“好了,哪有你這樣的。這點錢你先拿去用,不許再去賭了。回頭我找個機會跟副總司令說說,你還回來做你的事情,隻是再不能喝酒誤事了。”
看著張學成離開自己的視線,張涵雪馬上招手叫來了門口的衛兵:“你去府門前打聽一下,學成少爺今天出去了幾趟。還有,去找一下今天打掃我臥房外走廊的人,問學成少爺今天是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的。”
衛兵得令而去。張涵雪也轉身回到參謀室準備繼續未完成的工作,剛從後麵的門進來,一個參謀就迎上來:“張參謀,早上你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學思少爺早上確實是早早出門了,按照你的吩咐,我們並沒有跟蹤。隻是我們的人去了學校,發現學思少爺今天沒在學校”
張涵雪的眸色暗了暗:“明天火車站的事情按照計劃進行。還有什麽事情。”
“別的也沒有了,還有就是李副官從北平回來了,已經在外麵等了你大半天了。”
張涵雪抬頭看了看,果然看到張學良的三個貼身副官之一的李副官正站在沙盤麵前,筆直的身軀沒有一絲鬆懈。看到張涵雪進來,馬上是一個標準的軍禮:“報告張參謀,卑職李山,奉副總司令之命回奉天聽候張參謀差遣。”
原來這個李副官就是剛剛在府門前給那個車夫錢的人。
看到李山一本正經的樣子,張涵雪不禁有點樂了,但是想到這裏是參謀室,馬上又恢複了一臉嚴肅之色:“好,你跟我出來吧。”
參謀室人多嘴雜不是說話的地方,張涵雪以前拒絕使用獨立的辦公室是因為不想別人說自己搞特殊,但是自從張學良去了北平,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來拿主意,許多機密的事情真的不適合在參謀室這樣的地方交代。總是征用張學良的辦公室難免給人以狐假虎威之感,所以,她越來越覺得需要一個獨立的辦公室。況且的風言風語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張學良也不止一次提到要對外公布自己的真實身份來澄清謠言,但是張涵雪有自己的打算,她要等親手手刃仇人後再做張家的女兒。
走出參謀室的門,張涵雪看了看依舊是麵無表情的李山:“李山,天天繃著個臉你累不累啊?”要知道張涵雪以前跟著張學良帶兵的時候可沒少調戲這個麵癱的副官,如今見了,還是免不了一番戲弄。
李山靦腆的笑了笑:“我去北平算起來也快半年了,隻是張參謀你還是這般愛戲弄我。”
張涵雪這才進入話題:“好好的,副總司令派你回來做什麽?你回來了,副總司令身邊隻剩譚海和王飛,也不知道他倆能不能照顧周全了。”
“張參謀不必擔心,如今副總司令身邊的大小事務,趙四小姐也熟悉的差不多了。許多事情都是她親力親為,我們倒成了多餘,因此副總司令就讓我回來給你做副官了。”李山的聲音跟他的人一樣看不出一點情緒起伏。
張學良身邊的三個副官,李山嚴肅呆板,王飛則太過歡脫,譚海倒是結合了兩個人的優點進退得宜。不過三個人各有各的長處,平時在一起也是相得益彰。
張涵雪聽到趙四小姐,眉頭皺了皺:“副總司令跟夫人還是那樣?”
“是的,兩個人在外人麵前有說有笑的,隻是一回到寓所就各幹各的。”說到這種情況,李山這個大老粗就更是不明白了,以前那麽恩愛的兩個人後來倒客氣的跟陌生人沒什麽區別了。
就在這時,張涵雪剛剛派去的那個士兵已經回來了,張涵雪馬上問道:“怎麽樣?他們怎麽說?”
那個士兵敬了一個軍禮:“門口的衛兵說今天學成少爺回來了兩次,一次是黎明時分,不過回來沒多久就急匆匆又出去了,好像有什麽急事,第二次就是接近一個半小時前,回來後就沒有出去了。灑掃的丫頭說,約莫四十分鍾前,學成少爺去過學思少爺的房間,但是學思少爺出門去了,並沒有見到。但是她看大學成少爺好像在走廊的垃圾桶裏好像撿了什麽東西。”
“好了,沒你什麽事情了,你去忙你的吧。”張涵雪讓衛兵離去,隻是對張學成還是有幾分疑慮。
李山插話道:“我剛回來的時候在門口也見到了學成少爺,賴車夫的車錢,要我說,這學成少爺也太頑劣些了,一點也不顧及自己的身份。”
李山這番話倒是完全打消了張涵雪的疑慮,她認為一個連車錢都要賴掉的人是不會有那麽多心眼來欺騙自己的。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張學成的詭計。張學成知道張涵雪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說辭,在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回府後要讓丫頭看到自己從垃圾桶裏撿東西,還覺得不夠在府門口看到從北平回來的李副官後就靈機一動賴掉了車夫的車錢,
張學成知道張涵雪肯定會調查自己,而以李山呆板的性格一定會把自己在府門前賴車錢這樣無賴的事情報告給張涵雪,自己的那套說辭就可以讓張涵雪完全相信。等到張學良恢複自己職務的時候才不枉自己沒有把情報給日本人,還要如此費盡苦心的演上這樣一出戲。
張學成不知道就是自己的一念之差,才使東北軍入關的時間地點沒有被日本人提前洞察,否則等待著入關的那三個旅恐怕就要全部命喪日本特務之手了。
日影當中,張涵雪坐在參謀室的外麵的欄杆上,漫不經心的擦拭著自己的勃朗寧配槍,白色的布擦拭過槍柄,上麵的刻字“雪”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站住——”張涵雪突然開口,旁邊站立的李山猝不及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啊——”
張涵雪不耐煩的指了指院子外麵:“不是說你,叫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