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她和他的兒子
“咳咳，咳咳！”司杺被蘇圩忽如其來的表白嚇了一跳，她嗆了一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沒事兒吧？你慢點吃。”蘇圩看到司杺漲紅了的臉，輕輕給她拍著背。
“沒事兒沒事兒，我喝的太急了，緩緩就好了，都怪你把湯做的這麽好喝！”司杺笑著說，恰好避開了蘇圩的問題。
蘇圩也沒有繼續問下去，他隻是笑了笑，對司杺說:“好吃你就多吃點，慢慢喝。”
司杺埋下頭，繼續喝著湯，心思卻開始漂浮不定起來。她不知道如果自己剛剛回答那個問題的話，自己會說出什麽話。
她還不能明確自己的心思，也不敢對蘇圩承諾什麽，隻能逃避，隻能選擇無視這樣的問題。
喝完湯，司杺對蘇圩道了晚安，上樓洗漱好，換上了自己的睡衣，躺在床上掏出手機，開始刷朋友圈。
她看著朋友圈裏大家每天的生活，感覺還是在國內，還能融進國內的環境中，雖然她已經來了斯哈裏州有快一年的時間了。
司杺一邊用手往下劃著手機屏幕，一邊感歎著時光飛逝，一年就這樣匆匆而過，自己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斯哈裏州的天氣，適應了這裏的語言，適應了這裏的所有。
就在司杺感歎著時，她的眼球忽然被一條朋友圈攫住，此刻她的大腦完全空白，隻會機械地看著屏幕，眼睛都忘記了眨。
是南眉發的，司杺已經有一年沒再收到任何關於南眉的消息，她的朋友圈也已經很久沒有任何動態了，甚至司杺自己都忘記了，自己的微信裏還有南眉的好友。
司杺顫抖著雙手，點開了南眉這條朋友圈的照片。
照片中的南北站在看起來像是病房的窗前，側對著鏡頭，懷中抱著一個粉粉嫩嫩的小嬰兒，他的身體依然站的挺拔，像是筆直地鬆柏一樣。他的一隻手摸著一張肉肉的小臉，照片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能看到他挺起的鼻子和低著頭的側臉。
眼淚像決了堤一樣噴湧而出，透過眼淚，司杺模模糊糊地看到南眉發的那段話：“兒子，歡迎你來這個世上，爸爸很愛你，媽媽也是。爸爸媽媽會永遠在你身邊，永遠疼愛你。”
嗬嗬，對啊，一年過去了，南眉的孩子也都出生了，自己在國外的這一年裏，南眉已經給南北生了一個兒子了。嗬嗬，多麽可笑！
司杺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她從微信裏把南眉拉黑，扔下手機，閉緊雙眼，任憑眼淚在自己臉上恣意縱橫，那些司杺以為再也不會記起的記憶，這一刻又呼嘯著闖入司杺的腦海，提醒著司杺，她有一段多麽好笑的過去。
就算是矯情膩歪的韓國偶像劇，估計都寫不出這樣狗血的劇本。
哭了好一會兒，司杺從床頭櫃上扯出幾張抽紙，擦掉了眼淚後狠狠地擤了一下鼻涕，關上燈，把被子蒙到自己頭上，強迫自己睡覺，卻怎麽也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蘇圩端著牛奶和早飯敲了敲司杺的門，裏麵一直沒有回應。
“司杺不在嗎？”蘇圩心中升起了疑問，他把早餐的托盤放到地上，擰了一下司杺的房門，推開悄悄走了進去。
司杺戴著耳機，被子蒙住了她的大半張臉。蘇圩走過去，映入眼簾的是司杺哭腫的雙眼和地上一片用過的衛生紙。
“杺兒哭過了？”蘇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悄悄摘下司杺一隻耳朵的耳機，放到自己耳旁，想聽聽司杺到底在聽什麽，傳入自己耳朵裏的，卻是一片茫茫的白噪音。
司杺昨晚，用白噪音強迫自己在大半夜才睡著。
蘇圩歎了一口氣，他把耳機重新插入司杺耳朵裏，退了出去。他端著早餐下樓，劉老已經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了，看到托盤裏絲毫沒動的早餐，問蘇圩道：“杺兒還沒醒嗎？”
“嗯，我去把她的早飯溫到鍋裏，等她醒了再吃吧。”蘇圩走到廚房，把司杺那份早餐溫好，又生起火拿了一個小煮鍋開始煮雞蛋。
杺兒下午還有課，不能腫著眼睛去學校，煮點雞蛋在眼下滾一滾，能讓眼睛消消腫。蘇圩心裏想著，多煮了一些雞蛋，司杺看起來哭得很傷心，到底是為什麽呢？
煮好雞蛋後，蘇圩把它們全都剝開，裝到一個小盤子裏，又端著早飯上了樓。
司杺還是沒有醒，蘇圩坐到她的身邊，看著她腫起的雙眼，拿了一個剝好的雞蛋，在她眼睛處輕輕地滾著。
司杺被這小小的動作弄醒，她揉了揉鼻子，慢慢睜開了眼睛，感覺眼睛裏澀澀的，鼻子也有些堵。
“醒了？我已經把早飯端上來了，你現在吃嗎？”蘇圩看到司杺睜開眼睛，也清楚地看到了她眼睛裏的紅血絲，心裏隱隱有些疼。
司杺，你的哭泣，是為了誰？有沒有那麽一滴眼淚，是為我而流的？
“謝謝，你在幹什麽？”司杺摸了摸在自己眼睛下滾動的雞蛋，問蘇圩說。
“你的眼睛腫了，下午還要上課，腫著眼睛怎麽出門，我幫你拿煮熟的雞蛋滾一滾，能夠很有效地去除水腫和黑眼圈。”蘇圩握住司杺的手，溫柔地說著，另一隻手還用雞蛋在她眼下滾來滾去。
“謝謝你……”司杺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哭到了半夜，現在眼睛應該腫得很厲害吧。
“不用謝，你是怎麽了，做噩夢了嗎？”蘇圩溫柔的聲音傳進司杺的耳朵，司杺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也不想把自己哭的原因告訴蘇圩，就輕輕地點了點頭，從嗓子處擠了一個及其虛弱的“嗯”出來。
“沒關係，現在已經醒了，噩夢也都不再了。以後我會好好陪在你身邊，讓你再也不會做任何噩夢。”蘇圩體貼地幫司杺圓過去，既然她不想說，那自己也沒有必要繼續問下去，隻要杺兒能在自己身邊，自己就已經心滿意足，再也沒有什麽其他的訴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