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牛皮癬
‘“是嗎？”
燕赤霞不怒反喜，頷首笑道，“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這天下第一劍客的名頭就應該落入你家大人這樣的人的頭上才是！”
“有理。”
師爺深以為然，眉頭微揚，摸著兩撇胡子，笑道，‘算你還有些自知之明。’
“我是相當有自知之明。”
燕赤霞大笑三聲，看向夏侯劍客，朗聲道，“夏侯兄，你也聽到了。我算不得天下第一劍客。你要是想找人比劍。”
“咯。”
他手指周易，“找這位天下第一劍才對。”
“哦？”
夏侯劍客身子一轉，雙目灼灼的盯著周易，聲若‘錚錚鐵器在相擊’，“你是天下第一劍？”
他身上戰意勃發，手按在劍柄上，似一言不合，便會拔劍相向似得。
“我不是。”
周易搖了搖頭，瞥了眼燕赤霞，道，“你這轉移注意力的法子很拙劣。”
“呃……”
燕赤霞尷尬一笑，但很快，他便一臉坦然道，“我這也不能算轉移注意力，聽師爺所說，你的劍術極為高明，這卻是做不得假的，再加之剛剛你跟我對了一掌，同樣遠勝於我。如此一來，你不是天下第一劍，還有誰會是？”
“有理。”
夏侯劍客顯然在之前也聽了師爺所說的‘故事’，此刻竟一臉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本來目光已經轉移到了燕赤霞的身上，聽了這話，刷的一下又重新移到了周易的身上，“周易，你既是天下第一劍客，我便跟你好好比一比誰的劍術更高明，誰的劍更鋒利！”
“嗬嗬。”
周易輕笑了兩聲，並沒有搭理夏侯劍客，隻是信步往前走去，“今天我累了，燕赤霞，我就在這住一宿，你沒意見吧？”
“怎麽會？”
燕赤霞愣了一下，忙道，“這地這麽大，你隨便住，再說了，這也不是我家，我也沒有權利決定你住不住，你隨意，隨意。”
若是換做一個普通人，燕赤霞肯定會要對方立刻滾蛋。
但來得是周易這樣的道法高明的人，他都打不贏，還滾蛋個屁啊。
怕不是一些孤魂野鬼瞧見周易來了，都會嚇得四竄而去。有這位在這，這蘭若寺都瞬間成‘光明之地了’
“嗯。”
周易點了點頭。師爺‘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小跑著朝古刹內部而去，但走了兩步，瞧見裏頭陰森森的，毫無燈火，不免有些發怵，又後退了兩步，招呼了鬼馬一聲，牽著鬼馬進去，開始‘點火’、打掃房間。
瑾女見此，也立刻隨著去了。
有瑾女這個女鬼幫忙，師爺膽氣大增，幹活也麻利、快速了許多。
燕赤霞見此，嘖嘖稱奇。李師爺這個人，他很熟悉，典型的難搞、怕死、虛偽！說直白點就是一小人！
如此小人，如今竟然貌似對這位周易竟然是出自真心的恭謹？
這可真是了不得。
這個周易不簡單啊。
燕赤霞瞧得明白，心中感歎了一番，但很快，他便想到李師爺之前所說的事！
瞧這師爺對周易如此恭謹，想來那些‘故事’肯定是做不得假的，若是不然，李師爺這小人不會對周易這幅模樣。
既然是真，那黑山老妖就在他的旁側酣睡，他不免也有些不安。
有個千年老樹妖在也就罷了，又多出個凶殘、霸道的黑山老妖，這地還能住下去？
“你今天既然乏了，我也不趁人之危，我們不如明天再比怎樣？”
夏侯劍客竟然也跟了過來，盯著周易，大聲道。
周易見此，無語。
突然有些理解了燕赤霞為什麽那麽不耐煩。
我這都不理你，你臉皮要不要那麽厚？自覺點行不？
周易對於夏侯劍客的觀感還停留在電影的世界之中。
電影中夏侯劍客是個殺伐果斷、誰敢惹他就砍死誰的彪悍劍客！
但彪悍之餘，他也有善良的一麵，瞧見寧采臣饑腸轆轆的在雨中淋雨，好心給了他一個饅頭不說，在小亭子中坐了一會兒，就很自覺的走了，這其中有多少給寧采臣‘讓座’，又有多少急著趕路的意味在裏頭，就難以說得分明了。
這樣的劍客，後來因被聶小倩引誘，落入樹妖之手，慘死蘭若寺中！
由此可見，夏侯劍客的‘心智’應該頗為薄弱？或者說是因為大戰過後，受了傷，被燕赤霞的話所激，心神太過紊亂，所以很容易被引誘了？
不管是《聊齋誌異》中對聶小倩的描寫，還是電影中對聶小倩的描述。
聶小倩都是一個天姿國色，極為罕見的美人。
美人下水，美眸盈盈的勾引著夏侯劍客，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寧采臣那樣的‘書呆子’，被引誘了也是正常。
但若是沒人勾引，夏侯劍客應該也是一個凜然霸氣之人？
周易看得明白夏侯劍客除了一開始看了眼瑾女，其餘的時候，全都在他跟燕赤霞的身上打轉。
可見他的內心，還是專注劍道？女人對他來說，並不是最為重要的？
“我就坐在這門口候著。”
夏侯劍客見周易不搭理他，麵無表情的抱著劍，一屁唂坐在了門口。
燕赤霞見此，踏入房內，幫忙收拾了一下之後，靠近周易，低聲道，“這人就是一個牛皮癬，周易，你若是不想被他給粘著，最好一下子打飛他跑路。”
“跑？”
周易似笑非笑的看著燕赤霞，“你看我像是喜歡沒事跑路的人嗎？”
“呃。”
燕赤霞語塞，繼而訕訕一笑，“不管怎樣，我話已經到位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他就要走人。
“你等一下。”
對於夏侯劍客，周易的興趣並不大，所以都懶得搭理他。
但對於燕赤霞，他興趣還是有的，畢竟這位可是正兒八經的大氣運人物，“你把這麽一個牛皮癬扔到了我的身上，你就打算這樣一走了之？”
“這……”
燕赤霞頗為不好意思的道，“那我這不是沒辦法嗎。我除了道法遠強於夏侯將。在純正的劍術方麵，也隻是比他略強一些。若不是近來我修煉道法，法力精深，跟他鬥劍、或許會更麻煩。這人癡迷劍道，心中隻有劍。為人說不上善，但也絕對不是惡人。這也是我被他拖延了足足有七年的根本緣由所在。若是他真的是個惡人，我會很幹脆的結果了他。”
他說到這，頓了頓，目露異色的看著周易，“但周易你跟我不同，我能在你的身上感覺到一股純粹的劍意。這樣的劍意十分罕見，我都能感覺到，癡迷劍道的夏侯將顯然也感覺到了。想來這也是為什麽，他那麽幹脆的轉移目標到你身上的緣由所在。”
“不管你怎麽狡辯。”
周易搖了搖頭，道，‘這都並不影響你甩了一個牛皮癬給我的事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