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可以自己走
雲子琳坐在房間的床上，神情焦慮，手機驟然響起，嚇得她一哆嗦，看見來電提示後更是臉色蒼白。
猶豫片刻，她還是接了過來，鼓起最後的勇氣吼道：“你到底要幹什麽！”
“你的智商不該想不到吧，我隻是提醒你，還有三個小時。”裏麵傳來帶著挑釁的男聲。
雲子琳深吸一口氣，握著手機的手有些顫抖，良久，她起身，換了身衣服出門了。
*
在邊緣，水就蓋過了慕夏的膝蓋，她看著中央一片黑不見底的水，心裏有些發慌，對黑暗的恐懼讓她的聲音變得顫抖：“天薇，你在嗎？”
倏然，手腕一緊，嚇得她尖叫一聲。
“是我。”低沉的聲線讓她瞬間平靜下來，轉過頭，慕夏忍不住激動地拉著他的衣袖：“快，救天薇。”
然而莫澈強硬地把她扯了上來，看著她濕透的褲腳一臉陰沉：“你是白癡嗎！就這樣下去就可以找到嗎？”
慕夏被他嚴厲的語氣罵得一怔，頓時委屈得微紅了眼：“我這不是著急嗎！”
“著急有用？別在這添亂！”莫澈好看的眉頭擰成一團，嫌棄地看了看放在草地上的鞋子，轉身離開。
人在慌亂之中不是總會出錯的嗎？
慕夏鼓起腮子看著他帶著憤怒的背影，賭氣地提起自己的鞋子，用力地踩著地板，跟著他走出去，公園外麵，停靠著莫澈的車輛。
“我自己走就可以。”她生著悶氣，不願意搭他的車。
“上來。”陰沉的語氣任人生出一絲的畏懼，慕夏卻假裝沒有看見，繞過他的車子離開，莫澈立刻擒住她的手腕，把她強行拉進車裏麵，推到後座上，雙手撐在她兩側，把她牢牢困住。
“別讓我說第二次！”莫澈冷冷地吐著這幾個字，雙眸帶著星火，彷佛想把眼前的女人燒毀。
慕夏別開臉，隻覺一團氣在胸口揮之不去，但不想在這種時候和他爭論。
車子飛快的行駛，饒了很多的圈，也詢問了很多人，都沒有打聽到任何消息，莫澈的手機響了很多次，都是他派出尋找的人，卻一個都沒有消息。
“你今天和她說的話，太傷人了。”慕夏垂著頭，低聲說著。
“難道要我答應她？”莫澈毫不猶豫地回敬，有些煩躁地用手指敲著方向盤，慕夏不說話了，看著還捏在手心的手表，無奈地歎氣。
終於，收到了關於紀天薇的消息，是一座大廈樓頂找到的。
莫澈連忙趕了過去，兩人立刻坐上電梯，慕夏著急地看著閃爍的樓層數字，五指不禁捏緊，她一個女的跑上去樓頂會不會做什麽傻事。
倏然，電梯黑了，停了。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慕夏驚得呼吸一窒，渾身僵硬，她下意識地看向莫澈的方向，但因為兩人站得很遠，她一時間看不見有人，不禁驚慌地喊道：“莫澈？”
沒人回應，她更慌了。
“莫澈？！”
“莫澈！”
慕夏不敢亂走，腦中總是幻想出自己腳下有一雙手伸出來的場景，隻能一聲聲地呼喚，密閉的空間回蕩著她驚恐的聲音，顯得異常的詭異。
為什麽會這種時候出現故障！
她呼吸變得混亂，眼睛開始出現淚珠，閉上眼睛不敢看眼前的東西，身子開始發抖。
“你的膽小沒救了。”輕淡而有些笑意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她猛地一驚，倏然轉過身去，隱約看見他的輪廓。
“你幹嘛不出聲！”她猛地撲進他懷中，用力地錘著他的胸口，結實的觸覺讓她頓時心安了不少。
莫澈沒有推開，伸手按了警報的按鈕：“沒事的。”
慕夏慢慢地平複下來，卻依舊環抱著莫澈的腰，忽而感覺到他的手也抱著自己的後背，是那麽的令人感到踏實，他又說了一遍：“沒事的。”
“如果我們出不去呢。”
“就一直在這裏吧。”
“怎麽吃飯？”
“不吃。”
“怎麽睡覺。”
“躺地上。”
“……”慕夏還問了好多好多的問題，好像她真的要永遠和他在這裏一輩子一樣，莫澈卻非常意外的，一個個地回應。
不知過了多久，電梯重新啟動，慕夏整顆心都鬆了下來，才回過神，自己和莫澈方才抱了那麽久，連衣衫都沾滿了汗水，她有些羞赧地推開，低低地說了一聲：“謝謝。”
電梯重新上升，很快就到了樓層最頂，兩人立刻衝了出去，最高層的風很涼爽，特別是在出汗了之後，風吹過蒸發了水分，讓慕夏舒適地眯了眯眼。
然而，看見正站在欄杆邊緣的紀天薇，她頓時緊張起來，回過神來，莫澈已經一步步地走了過去。
紀天薇似乎感覺到有人靠近，扭過頭看著莫澈：“你還是找到我了。”
“過來。”莫澈冷著臉，語氣不太好，慕夏真的怕他一個刺激，紀天薇就要跳下去了。
“你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很調皮，爸媽都找不到我，可是你總是能第一個找到我的，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紀天薇似乎陷入了回憶，笑得一臉的幸運。
莫澈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你總是喜歡自己一個人看書，我卻總是想引起你的注意，所以才會到處跑，每次看見你找到我的時候，我都是那麽的興奮，後來，我們越來越熟，你對我也沒有那麽冷漠了。”說到這，紀天薇深吸一口氣，彷佛帶著決然去說出下麵的一句話。
“莫澈，這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讓你來找我！”
慕夏看著她眼角緩緩滑落的淚珠，似乎能感受到她放棄的心痛和絕望，整顆心也隨著揪了起來。
突然，身後傳來急切的喘氣聲，是雲依。
她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地看著莫澈，似乎明白了什麽，不禁心急如焚，看向紀天薇：“你站那麽遠幹什麽，快回來！”
“媽，如果你覺得我吸過毒就是毀了一生，那麽我現在就在這裏跳下去吧。”
紀天薇上前走了幾步，惹得雲依臉色更加難看。
“你胡說什麽！你做了那麽多的壞事，媽媽最多不就是發發脾氣，不也是供你讀書供你生活……”說著說著，雲依就哭了。
紀天薇怔了怔，垂下了頭，慢慢地說道：“我都沒打算要跳。”
雲依一聽，就火了：“你不跳你走這麽高幹什麽！”
然而慕夏知道她的意思，她隻是故意這樣來和莫澈做一場道別，她是真的打算放下了，放下這個魅力十足，又無法控製的男人。
那麽，她自己呢？
雲依衝了過去，把紀天薇拉了下來，經過莫澈身邊，雲依故意停下了腳步，誰料紀天薇拖著她走：“回去吧，不可以罵我。”
雲依怔了怔，還以為她會向莫澈撒嬌。
樓頂，剩下莫澈和慕夏兩個人，她微微閉上眼，感受著今晚的風，總覺得帶著一絲絲悲傷的氣息，情不自禁地往前走，想感受更多。
手腕倏然被拉住，莫澈把她扯下樓：“想死？”
慕夏看著他能夠承擔一切的背影，那個她總想要依靠的肩膀，在今晚，她也想要說再見了。
搭著她的車回到雲子琳的家裏，她深深地再看一眼莫澈，就帶著複雜的情緒轉身離開。
一進去。發現屋子裏居然沒人，這麽晚了，雲子琳還會去哪裏？她打電話，卻發現沒人接聽，加上最近雲子琳的反應，她有些擔心。
於是慕夏趴在沙發上，開著燈等雲子琳回來。
這一等，就是到了早上五點，門一開，慕夏就醒了。
雲子琳擰著一個袋子進來，看見剛睜開眼睛的慕夏之後，眉宇間掠過一絲驚慌，很快便被掩蓋了。
“去哪了？”慕夏揉了揉眼睛，慢慢地站起來。
“朋友聚會，玩晚了些。”雲子琳快速地說完，立刻走進了浴室，花灑的聲音很快地傳出。
慕夏有些懷疑，但也不能說什麽，隻能在外麵等著她出來，然而她洗了好久好久，慕夏看了看鍾，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了，她連忙到浴室敲敲門：“子琳，你還好嗎？”
“幹嘛！”雲子琳的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煩躁。
“沒事，我以為你睡著了。”慕夏繼續等，再過了半個小時，她才從裏麵走出來，衣服已經換好，毛巾掛在脖子上。
慕夏驚詫，以往她都是直接穿吊帶睡衣還嚷著熱的，今晚居然包著這麽嚴實。
雲子琳直接回到房間裏，正準備關門，慕夏立刻跑過去按住門框：“我有話想問你。”
她眸光微閃，有些激動地問：“問什麽！”
“今晚發生了很多事，我想了很多，對於莫澈……”
“又是他，為什麽又是他！慕夏，你到底有沒有原則，有沒有底線，一次次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你想放棄就離他遠遠的，去一個沒有他的地方，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苦惱。不想再聽見關於你和他的任何事情！”
慕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氣的猩紅的雙眼，喉嚨如同被刺哽住。
原來，她是真的的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