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沒有退路
莫澈沒有推開丹凡凡，反而一手抄起被子，附在她的身上，然而聲音柔和地對慕夏說：“回來了？”
慕夏一直以為，這樣暖入心扉的語氣代表著寵溺，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自己那麽的傻。
她咬著下唇，眼眶忍不住紅了，捏著褲子的手微微顫抖，雙腿後退一步，莫澈看著她不禁蹙眉，聲音微冷：“過來。”
此刻，慕夏的腦中似乎回想起在走廊上兩個醫生對她說過的話：“你難道還沒和他……天啊，慕醫生，男人都是有欲望的，特別是莫總這樣有勢力的人，想找個女人解決一下生理問題是很容易的事情，還大把女人倒貼呢！”
是啊，莫澈這麽優秀，想爬上他床的女人多著，隻是，她以為莫澈不會動搖……
滾燙的眼淚再也壓抑不住，在滑落的一瞬間，慕夏猛地轉過身，衝下樓梯，在一旁打掃衛生的雪姨驚詫地喊道：“準備吃飯了，慕小姐要去哪裏？”
雪姨的聲音慢慢淹沒在繁雜的車鳴聲之中，慕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隻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卻又期望莫澈可以追過來，說一聲一切都是誤會。
天空黑沉得壓抑，悶熱得四周都充滿煩躁的氣息。
慕夏停了下來，撐著膝蓋深深地喘著氣，彷佛過了一場長袍，喉嚨裏帶著一絲絲的血腥，她咳嗽了幾聲，慢慢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建築，再次紅了紅眼。
這是雲子琳的家。
看來，她潛意識地想找到雲子琳傾訴……但如果雲子琳在，一定會恨恨地叫她滾回去說清楚吧。
慕夏邁開沉重的步伐，走到屋簷下的樓梯台階上坐著，臉上的淚水揮發，帶來一絲絲的涼意，她仰著頭凝視著黃昏的天邊，彩雲宛如一張笑臉，在嘲諷她的懦弱無能。
原來越在意，就會越膽怯。
黑暗之中沒有莫澈的身影，慕夏慢慢地站起來，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因為出來的匆忙，身上連打的的錢都沒有。
忽而，身後傳來驚詫的聲音：“小夏？”
慕夏一僵，會這樣稱呼自己的，就隻有譚冰了，她連忙把臉上的淚痕擦幹淨，轉過身呲牙一笑：“冰姐，這麽巧。”
譚冰看著她牽強的笑容，擔憂地撫上她的臉蛋：“澈兒又欺負你了？”
“沒，工作上的事情而已。”慕夏連忙搖頭，幫譚冰取過裝著菜的袋子，“冰姐，今晚我陪你一起吃吧。”
譚冰是過來人，怎能看不出慕夏的謊言，隻是她沒有說破，點點頭帶著她回家，看著慕夏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譚冰偷偷地拿起固話，撥出熟悉的號碼：“小夏在這裏……不用擔心。”
剛掛了電話，就聽見廚房傳來吃痛的喊聲，她連忙趕緊去，發現慕夏正含著手指頭，笑著擺手：“沒事，刮皮的時候切到一點點而已。”
“我來吧。”譚冰接過活兒，“外麵的報紙有些亂，你幫我整理一下吧。”
難得冰姐主動要求，慕夏立刻出去，收拾著桌上的報紙，剛拿起來，就看見了醒目的娛樂新聞，不少都是關於莫澈和自己的。
她怔了怔，拿起來回看，心裏不禁一酸，慕夏深吸一口氣，折了起來一張張收拾整齊，然後看見哪裏不幹淨地也拿出抹布來擦。
櫃子麵前，擺著幾個相冊，慕夏不禁定在原地凝望。
第一張是全家福，最小的那個俊秀的男孩子應該是莫澈，莫名的，有些眼熟，慕夏想了一會還是沒有想起，目光移向旁邊站著的男人，就是他的爸爸吧。
小莫澈沒有半點的笑容，連神情都是漠然的，他的童年似乎沒有多快樂。
全家福後麵還有三個相冊，慕夏挪動了一下，發現最後一張是譚冰和另一個男人的合照，是誰？
“那是我曾經的男閨蜜。”譚冰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她伸手拿起那個相冊，眼中盡是懷念。
男閨蜜……想當年洛言的身份，也是從男閨蜜轉變成男朋友的。
慕夏連忙搖頭，自己在想什麽呢？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澈兒和他爸爸結仇的事情嗎？”譚冰拿起了那一張全家福，側過臉詢問慕夏。
“記得。”慕夏心一動，隻是當時候聽見她沒有太大的求知欲，現在就不同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譚冰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拉著她坐在沙發上，思緒陷入了回憶：“當時我們是在英國旅遊，孩子他爸買的股票一下子跌停，我們連回來的錢都沒有了……”
正說到一半，座機響起，慕夏第一時間接過來：“喂，你好。”
“慕夏嗎？”熟悉的女聲讓慕夏僵了僵，臉色難看地瞄了眼譚冰，她似乎明白了什麽，主動起身走向廚房。
“你怎麽知道這個號碼？”慕夏聲音驟冷，如果沒有記錯，剛才打過來的是固話，所以…..也就是莫澈別墅裏的座機！
“莫澈讓我和你談談。”盡管丹凡凡說得低婉，慕夏還是能夠聽出其中的羞澀和愉悅，就像一個得逞的奸妃。
慕夏心一痛，不願意和她多說，打算掛了電話。
“你先別急著掛，不然你會後悔的。”丹凡凡飛快地扔下一句，確定沒有被掛之後，才緩緩說道，“剛才莫澈的態度你看見的，有些話就不需要說得這麽明白，我甘願做小三，隻要保我有份收入不菲的工作就成，其餘的事情我……”
“丹凡凡，你還是人嗎！”慕夏終是忍不住怒吼，氣得胸口起伏不斷。
丹凡凡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隨後輕蔑一笑：“慕夏，你不會蠢到以為他會對你一心一意吧，你沒背景沒錢財，會突然被一個總裁看上？你還是那麽天真啊，不過我看在你真心為我著想的份上，不會做那麽絕，好好談的話我們還是姐妹，對吧。”
慕夏簡直想要大笑，是，她就是相信有專一的愛情，她就是抗拒小三這種東西，有錯嗎？走了林曉琴，又來一個丹凡凡……
不，這次是她自己惹的，簡直是引狼入室！
慕夏後悔不已，聽見丹凡凡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而且越說越得意，她怒得啪的一聲把電話掛了。
譚冰把飯菜從廚房裏拿出來放在桌麵上，看見在沙發上表情呆滯的慕夏，不禁擔憂地走過去，一靠近，就被慕夏緊緊地抱住。
她就像一個孩子一樣，在譚冰的懷中嚎嚎大哭。
“說，莫澈做了什麽壞事！”譚冰臉上是少見的嚴肅。
慕夏心間一暖，恨不得把心裏藏的事情都說出來，然而她不能讓冰姐擔心，隻能搖搖頭，悶著聲哭泣。
這一餐飯，吃得極其的痛苦，譚冰看著她進去洗澡，不禁再次打給莫澈。
“媽。”
“澈兒，你的分寸呢！”譚冰板著臉，第一次這樣和兒子說話。
莫澈頓了頓，柔聲道：“我知道。”
良久的沉默，譚冰忍不住歎了歎氣：“我知道管不住你，但是慕夏是我喜歡的女孩子，也是你想要守護的人，人生不長，不要互相傷害，等失去了你會後悔的。”
“嗯，我知道。”
接下來的兩天，慕夏和莫澈冷戰一般，沒有半點的聯係，這樣的感覺簡直比吵架還要難受，每走一步都感覺到心髒空缺一塊，讓人心慌。
正在給寵物看病的慕夏，聽見旁邊醫生的呼喚：“主任，外麵有人找你。”
慕夏下完最後一個藥方，才看出去，頓時雙眉一斂，冷冷地回過頭繼續和狗狗的主人說道：“它是腸胃有問題，你要注意…..”
“慕夏。”丹凡凡直接走了進來。
她看都沒看一眼：“不好意思，我們這裏隻看寵物。”
丹凡凡在她麵前晃了晃繩子：“我就是來給寵物看病的。”
慕夏一驚，猛地拍桌而起，看著地上被牽著的多多，怒吼：“你對它做了什麽！”
林曉琴給小金喂巧克力的事情還在慕夏的腦海深處揮之不去，沒想到這一次輪到多多！
旁邊的客人嚇了一跳，有些難以明白地看著憤怒的慕夏。
“我還是排隊吧。”丹凡凡笑了笑，走到隊伍的後麵，慕夏心裏揪痛，恨不得立刻把莫澈拉出來質問一頓。
接下來的診斷過程她都心慌意亂，瞧著多多沒有精神的模樣，她就異常的擔憂，好不容易到了丹凡凡，慕夏直接把多多抱了起來，多多在她懷中蹭了蹭，瞠大委屈的雙眸。
慕夏緊張地為它做了一個檢查，奇怪地發現並沒有任何問題，這才鬆了一口氣，警惕地把多多護在懷中，盯著丹凡凡：“你今天又想說什麽？”
丹凡凡瞄了瞄多多：“莫澈讓我帶它來看病的。”
又是這樣的句式。
慕夏冷笑，感受到多多安慰似的用舌頭舔著自己，怒氣不禁平複了些。
“我覺得你這兩天不回別墅也不太好，你回來住我也不計較的，畢竟你是我高中同學……”
“對不起，我不認識這樣的同學。”慕夏嘲諷一笑，“難怪你會找人代打，像你這種做壞事毫無羞恥心的人，有什麽不敢做的，活該被人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