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我要聽爸比的故事
“同學，我們班的同學。”慕祥雨嗬嗬一笑，當然不會把和莫澈一起玩的事情告訴她，隻是現在他就不懂了，為什麽莫澈這麽好的男人，媽咪會不喜歡。
“玩得很開心？”慕夏牽著他回到家裏麵，幸語語就立刻衝過來把慕祥雨撲倒。
“你個調皮蛋，知不知道我們很擔心你的，就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奶奶連麻將都不打去找你，你知不知道損失有多大！”幸語語眼淚鼻涕都快要出來了。
“……”慕祥雨難得沒有推開她，靜靜地被她抱著，反而安慰似地拍著她的後背，“奶奶，以後不會了。”
周旭沉著臉走過來，“你平時怎麽調皮都可以，玩失蹤這種事情就不行！”
慕祥雨垂著頭嘟起嘴巴，委屈得很。
晚上，房間裏亮起溫和的橙光，窗簾徐徐飄動，剪切著月光投射下來的光輝。
慕夏靠在床上，一邊揉著慕祥雨的頭發，一邊回憶著往事。
“媽咪，爸比帥嗎？”慕祥雨忍不住搶先一步追問。
“和你差不多。”慕夏雙眼迷離地凝視著他，輕笑一聲，“他可是媽咪覺得一輩子都無法得到的人。”
“那……他真的死了嗎？”他不想相信這個事實。
“嗯，我知道你想他，但不要隨便找一個人認爸比，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庭。”慕夏歎了一口氣，看著慕祥雨低落的模樣，心也隨著揪了起來，“小雨，周叔叔人好嗎？”
“好。”他無精打采地回著。
“那讓他做爸比，怎麽樣？”
慕祥雨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瞠大雙眸，“你……要和周叔叔結婚了？”
“他挺好的，不是嗎？”她指了指床頭的一些模型，“這些你最喜歡的玩具，都是你讓他買的吧，還有這些零食，這個枕頭……”
他咬著下唇垂著頭，周叔叔的好他怎麽會不知道，隻是一個自己一直當成叔叔的人……一時間成為爸比，他實在是，喊不出口！
而且在他心中爸比的形象，是很高大的，起碼要聰明，要帥氣，要有錢……對，就像莫澈的！
“從小周叔叔就照顧著你，其實你……”慕夏還想著繼續規勸，卻被他拉著手打斷了，“媽咪，我要聽的是爸比的故事，不是周叔叔的故事！”
他委屈的雙眸寫滿了控訴。
慕夏無奈一笑，點點頭：“你爸比……他確實很優秀，和他在一起的時光，你會感覺整個世界都是溫暖的。有一次媽咪生日，他假裝不記得，結果在我下班的時候……”
往事一旦被提起，就再也停不下來。
過去的點點痛苦、歡樂，都像被拔根而起的樹木，從心中掏出擺在你麵前，那麽的清晰可見，歡喜如初，心痛依舊。
說到後麵，慕夏早已經熱淚盈眶，她垂著頭，想用長發擋住自己的雙眼，卻忽而被一隻胖嘟嘟的手撩起，毫無遮攔。
“媽咪，我知道了。”帶著哽咽的聲音讓慕夏一怔，抬起頭，看見眼眶帶著眼淚的慕祥雨，他笨拙地用手擦拭著自己臉上的淚水，“我再也不問了，媽咪不要再說了。”
他隻知道，提起爸比，會讓媽咪變得很痛苦，笑著哭，哭著笑。
慕夏捂著嘴忍不住抽泣起來，緊緊地把他擁在懷中，“小雨，答應媽咪，不要再去找莫澈了，好嗎？”
等把小金要回來，就不要再糾纏下去了，van應該差不多也要回國了。
“那莫哥哥和爸比有什麽聯係？”慕祥雨緊緊捏住她胸前的衣襟。
“他……是你爸比的好友，隻是現在，該過去了。”
慕夏最後還是說了謊，安撫著他躺回床上之後，她也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了，剛起身，衣角就被扯住，隻聽見他軟糯糯的聲音響起：“莫哥哥說，小金在，她就會出現，那個她是媽咪嗎？”
慕夏身子一僵，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莫澈他，真的有這麽說過？
小手從衣服上滑落，回到床邊，慕祥雨很快就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慕夏幫他把被子掖好，這才離開房間。
關上門的一刻，慕夏決然地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已是一片的寧靜。
疲憊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今天的一天總是在睜開眼睛之後，猝不及防地到來，慕夏起床的時候，去慕祥雨的房間看了一眼，凝望著他安詳的睡相，心中充滿暖意。
他小小的雙唇在蠕動，似乎在說著什麽，慕夏把頭湊到過去，隱約聽見他在喊：“莫哥哥……”
慕夏歎了歎氣，是父子心心相連的原因嗎，這孩子第一眼就喜歡上了莫澈，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慕夏就離開了。
踏出房門，恰好遇到從隔壁房間走出來的周旭，兩人微微一怔。
“這麽早？”他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還有些昏暗。
“接了很多兼職。”慕夏笑著點頭，“小雨就拜托你了。”
“慕夏。”周旭喊住了她，“你這次是要籌多少。”
慕夏身子僵了僵，低著頭快速說道：“沒有。”然後匆忙地離開。
她已經到了周旭一眼就能看出是在籌錢的模樣了嗎？
慕夏恐怕這輩子不會想到，自己重新看見雲子琳，是在這樣的場景之下，她就站在醫院門口，佇立在她曾經的辦公室門前，臉色蒼白地靠在牆壁上。
經過她身邊，慕夏都認不出來，直到旁邊經過的醫生攔住自己，指了指她：“副院長，那個人好像是來找你的，從昨晚在門口開始等到了現在。”
慕夏這才回過頭，打量著那個女人，然而她已經靠在牆壁上抱著雙臂睡過去了，長發擋住她的半張臉，看不清容貌，慕夏隻好靠近幾分。
這一靠近，她就怔住了，手提包倏然掉落在地上，猛地把她搖醒：“子琳，是你嗎！”
雲子琳艱難地睜開眼簾，勾唇一笑，忽而渾身無力地倒在慕夏的懷中，她一驚，連忙把她帶到旁邊的醫院。
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慕夏驀地心酸起來，不見四年，她竟是如此的憔悴，越景明究竟對她做了什麽……
點滴帶著讓人充滿希望的力量，一下下地滑落，融入人體的血液之中。
慕夏手顫抖地撫摸著她的臉蛋，若不是醫生和自己說她隻是身子虛弱暈倒，慕夏真的會以為雲子琳是快要死了。
當年和雲子琳鬧翻，她是後悔的，然而雲子琳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再也找不到她的聯係方式。
手機響起催促工作的電話，慕夏用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淚珠，深深地看了一眼雲子琳，轉身離開，“你好，我很快就到，剛才塞車，不好意思。”
……
別墅，最上端小格子天窗緊閉，那一棵頑強的綠色植物在靜靜地成長著。
莫澈爬上了梯子，鑽進了小閣樓上麵，雙手一動，推開了兩扇窗戶，盆栽的葉子立刻竄出去，感受陽光的溫暖。
葉子的脈絡上，隱約能夠看見三個字：我愛你。
莫澈靜靜地凝視著這一棵小植物，雙眸有片刻的恍惚，漸漸地，嘴角輕勾，露出難得一見的溫柔，他伸出手指輕撫著那三個字。
雙唇蠕動，他低喃：“真是幼稚，居然買這種小玩意。”
然而，眼底的寵溺，是那麽的清晰而明顯。
“莫先生，你的手機響了。”下麵傳來雪姨的呼喚，莫澈斂起神情，收起一切不該存在的情緒，然後順著扶梯爬了下來，接過電話。
“澈，我明天的飛機，你能夠來接我嗎？”van甜蜜地詢問，這幾天和外公相處得非常的愉快，能夠看出外公是很喜歡自己的，證明她在莫家還有能有地位的！
“嗯，注意安全。”莫澈淡淡地回應著，走到院子外，拿出狗娘喂養著多多和小金。
多多一聞到氣味就衝過來，小金卻垂著頭趴在地上，無精打采，有好幾次想站起來，卻失去所有一切一般，摔回原地。
莫澈心一驚，連忙把手機掛了，隨意地放在一邊，把小金抱在懷中，明顯地感覺到它的虛弱，不禁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雪姨，它什麽時候開始這樣的。”莫澈冷聲詢問。
“莫先生抱他回來的時候，他就沒什麽精神的。”雪姨小心翼翼地說著，“昨天他也是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吃過東西。”
莫澈眉頭緊蹙，靜靜地抱了它好久好久，小金閉上眼睛，無力地低鳴。
良久，莫澈忽而覺得雙手失去力氣一般，很艱難才能把它放回原處，然後拿起手機……
正在進行培訓的慕夏，早就從多年前的學員變成了教師，她拿著遙控筆，控製著熒屏上的文字，一邊滔滔不絕地講著新的技術。
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慕夏瞄了一眼，本來沒打算回應，卻看見來電提醒之後，頓住了。
這是莫澈第一次打電話給自己。
應該，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慕夏猶豫片刻，多次想當沒看見，那震動的聲音卻想蜜蜂一樣，嗡嗡作響，她終是放下遙控筆，拿著手機走出了教室接聽。
“小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