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忘不了的人，隻有他
Van剛掛了電話，手機就再次響起，她以為是莫澈打來，想也不想地溫柔笑道：“澈，怎麽了？”
“是我。”那頭是一腔流利的英文。
Van立刻轉換成英語，熱情地呼喚：“爸爸！”
回來中國四年，她都沒有過去看過家人，隻因為她好好珍惜在莫澈身邊的時光，打動他那顆冰冷的心。
“看來你們關係不錯？”冶朗狐疑地詢問。
“對啊，我們剛剛才聊完電話。”盡管信息室有暖氣，van還是把莫澈送來的暖寶寶握在手裏，心中是滿滿的感動。
“有委屈就告訴爸爸，爸爸幫你教訓他。”冶朗明顯鬆了一口氣，但還是忍不住擔心。
“爸，你在胡說什麽。”van就是想用自己的實力證明，她是可以走進莫澈的心！“他心裏也許計較著當年的事情，但是四年來他一定感受到我對他的好，會慢慢接納我的。”
隻要，慕夏不要隨便出來搗亂！
冶朗無奈地搖頭：“你就是固執，這邊男人那麽多，你都不試試真是浪費了，不過我看莫澈那身材，就知道能夠滿足你的了。”
Van笑容一僵，“爸，我還要演出呢，先不聊了。”
“行，有空把女兒帶回來給爸媽看，一定很像你的。”
“好，會的。”按下結束鍵後，van看著手機在發呆，苦澀蔓延開來。
說來也沒人相信，她這麽一個混在娛樂圈的大明星，竟然……連那種事情都沒有經曆過！
……
慕夏去到醫院，來到了指定的房號麵前，靜靜地佇立片刻，這才推門而進。
白色的病床上，躺著一個麵容消瘦的男人，下凹的眼睛帶著憔悴和疲倦，臉色蒼白得沒有半點生氣，下巴的胡子又多又亂，一看就是很久沒有好好清理。
如果不是那五官能看出一點點的相似，慕夏真的無法想象眼前的男人就是當年英俊溫和的洛言！
慕夏倒了一杯溫水，放在旁邊的桌麵上，然後在他旁邊坐下。
剛才在上來看望的時候，她問過了醫生相關的病情，說是肝硬化晚期，而且隨時可能救不回來。現在醫療費不夠，必須要辦出院手續，然而病人的家人不肯，帶著孩子死纏爛打，醫院隻好放寬期限讓她籌錢。
慕夏注意到第一個點，就是孩子？
他們有孩子了？
慕夏的目光落在了他的無名指上，看著上麵的戒指，忽而明了，許是結婚了。
正因為缺錢，所以林曉琴才會去那種地方打工賺錢吧，隻是沒有想到她會對洛言這樣的不離不棄，對於他來說，也算是一種安慰吧。
慕夏歎了一口氣，最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打算出去把醫療費給交了，然後剛轉身就驚醒了他，隻看見他眉頭緊蹙，眼睛都還沒睜開就說道：“放棄吧。”
她頓了頓，疑惑地詢問：“放棄什麽？”
“已經到了晚期，隻會浪費錢。”洛言的聲音是那麽的虛弱無力，被風一吹就能散開。
慕夏懂了，這是說他的病情，看來想讓他繼續醫治的，是林曉琴單方麵的意願。
她忽而想起很久之前收養所裏麵一隻即將要被安樂死的貴賓犬，當時工作人員想讓它快點結束痛苦，然而它想活。
如今洛言能夠繼續接受治療，它卻想放棄。
慕夏對於這種情況，一向是遵循病者的意願，當初的貴賓犬想活，她就留下，如今洛言不願意治，她也同意。
看來她要和林曉琴好好談下。
踩著高跟鞋轉身離開，身後卻傳來杯子破碎的聲音，她一怔，回過頭，看見本來還在床上睡著的男人已經半撐著身子，桌麵上的杯子被他過大的幅度撞倒在地。
隻見他一臉震驚地看著自己，眼睛一點點染上喜悅，雙唇蠕動，彷佛想要說些什麽，卻難以開口。
“醒了？”她微微一笑，走過去把枕頭豎起來，讓他靠上去舒服一起。
然而手剛伸出去，就被他牢牢地擒住，洛言雙眼灼灼地盯著自己，激動得連手都在顫抖，“真的是你……”
難道他以為是幻覺？
“是我，慕夏。”為了肯定他的話，慕夏笑著點頭。
四年了，他在這裏煎熬了四年，變得蒼白而憔悴，而當初活潑可愛的慕夏，卻變得更加的成熟和穩重，他忽而發現兩人的距離又拉大了很多，變得遙遙不及。
看來，忘不掉的人，隻有他。
察覺到洛言莫名的傷感和失落，慕夏不知道怎麽安慰，隻能抽出手，轉移著話題：“你和林曉琴結婚了？”
洛言盯著手中的戒指，苦澀地點點頭，不說話。
“她為了籌錢，很努力地在工作。”慕夏不想為那個女人說好話，但看見洛言一副絕望的神情，忍不住說了出來。
然而洛言心裏根本不屑。
那又如何？林曉琴當初那麽放浪地勾引別的男人，還陰險地綁架過慕夏，他無論如何都愛不了這種女人，現在不過是因為孩子的緣故，她才希望自己活下來給孩子一個圓滿的家庭。
洛言嘲諷地抬頭，眼中帶著一絲期盼：“所以，是她讓你來的？”
知道他想要的答案是什麽，但慕夏還是很誠實地點點頭，可以說，如果林曉琴不出現，她根本不會去想起洛言，因為腦海中被這四年的事情填滿，那麽痛，那麽亂。
那受傷的雙眼過於刺眼，慕夏起身，讓護士進來清理一下地上的碎片，然後重新幫他倒了一杯水，他接過，喝了一口才繼續說：“不用幫我給醫療費，我不想離開之前，還要欠著你。”
慕夏沉默片刻，點頭答應。
他看著窗外，從未有這麽一刻覺得外麵的天空這麽的藍，這麽的白，讓他想要立刻康複，然後和身側的女人一起去閑逛。
“知道我被戴綠帽之後為什麽留在林家嗎？”他回過頭，盯著她看。
慕夏搖頭，她不知道，也沒有打算深究過。
“因為我知道了當初綁架你的真相，知道了我車禍你為什麽沒有來的原因。”說到這，洛言紅了紅眼眶，有些激動地把被子一擱，“你當初為什麽不跟我說清楚！”
“洛言，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慕夏無奈地歎氣，眼波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
洛言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一些，然後繼續說：“當初綁架你的是林曉琴。”
慕夏一怔，有些驚詫地抬頭，看著他嚴肅的表情，知道不是說笑的，那麽他留在林家，是為了……報仇？
她有些難以理解，如果是報仇，又怎麽到了和她結婚的地步，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吧。
“當年我在莫澈的公司按下奸細，是打算最後絆倒林家的利器，隻是……”
洛言的話戛然而止，慕夏也想起來了當年的事情，莫澈靠他自己的能力破解了危機，完全不需要洛言幫助，就能讓林正浩入了監牢。
“以前的恩怨都過去了，而且林曉琴對你很好，沒必要再為了我的事情而把關係搞得這麽僵。”
洛言難以置信地看著慕夏，沒想到她竟然毫不在乎地說出這樣的話，也對，在她眼中，自己和林曉琴好與不好，都沒有什麽份量了吧。
慕夏看了看手表，想著如果太晚過去，莫澈就要生氣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洛言眸光暗淡，然而在下一瞬又恢複明亮，因為她頓住腳步，回過頭來。
“謝謝你。”最後，就用這句話道別吧，下次再見，也許就是在葬禮上。
洛言失望地垂頭一笑，這女人，竟是如此的清冷，怎的有種莫澈的感覺了，看著她即將消失在眼前，他還是忍不住喊道：“慕夏！”
她停住，沒有轉身。
“你知道我為什麽得這個病嗎？”
慕夏抿唇，她聽醫生說過，是因為長期酗酒導致了，而是什麽讓他那麽頹然地生活著呢，不用明說，她也知道。
然而，他偏偏要說出來，“我忘不了你。”
不得不說，洛言這麽做是有私心的，他希望自己離開後，慕夏心中能記住自己。
慕夏最終都沒有說一句話，朝他擺擺手，就離開了。
走出醫院，心情是沉重的，看著瓦藍的天空，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時間真的不留人，一眨眼就過了這麽久。
莫澈定的房間就在這裏附近，她剛準備走過去，就聽見一道奶聲奶氣的呼喚。
“媽咪！”
緊接著慕夏腿部一重，被兩隻爪子牢牢地抱緊，她一怔，垂頭看著掛在自己身上的慕祥雨。
“你怎麽在這？”她連忙把他抱在懷中。
“他說有些不舒服，就帶他來看看。”雲子琳拿著車鑰匙走過來，四處張望著有沒有其他人的身影，“你怎麽也在醫院了？”
“哪裏不舒服了？”慕夏自動忽略她的後半句，擔心地探了探著他的額頭，很熱。
發燒了！
此刻，催促的手機響了起來，慕夏一驚，轉過身不讓慕祥雨看見來電提醒，快速地按下了接聽鍵，裏麵清冷的聲音一如既往：“十分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