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她怕黑
因為不能被發現，所以要開朱文的車輛，兩人到了負一層，莫澈才發現忘記拿鑰匙。
“莫總，鑰匙放在你桌麵了，我現在在外麵，還不可以回去呢。”
免得莫澈那麽勞累還要跑來跑去，慕夏立刻把他按在原地：“我去拿！”
慕夏搭著電梯回到了頂層，在桌麵上就看見了朱文的鑰匙，擰起來正準備轉身下去，忽而頓住了腳步，回頭看著抽屜。
腦中頓時浮現起之前看過的文件袋，她不禁挪步，走到抽屜麵前。
然而鑰匙已經被抽走了，她不禁一怔，更加好奇裏麵是什麽。
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藥櫃子，不需要把鑰匙也拿走吧。
慕夏伸出拉出其他的抽屜，想看看裏麵有沒有鑰匙，第一個沒有，第二個沒有，第三個……
有了一把鑰匙。
慕夏心中緊張得撲通撲通地跳動，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把鑰匙插進去，一轉。
她的呼吸屏住了。
哢嚓一聲，開了。
拉開，那個文件袋依舊在裏麵。
她拉開口罩，小心翼翼地把它拿起來，把繩子解開，裏麵果然是一張紙！
取出來一看，慕夏頓時渾身一顫，雙手都忍不住在顫抖。
彷佛不相信一般，慕夏把紙張不斷地靠近自己的視線。
然而，不會錯了。
這是親子鑒定！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慕夏驚得目瞪口呆，腦袋一片空白，看了看紙張上麵的日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正是在他說不要見麵之前！
無論冠上什麽理由，慕夏都想不清楚他不相認的原因！
辦公室的門忽而被推門，慕夏還沒來得及把文件收好，猝不及防地撞上莫澈的眼眸之中。
躲不過，就問個明白吧。
她深吸一口氣，把文件擱在桌麵上，然而靜靜地看著他。
莫澈看見那個袋子，就知道了裏麵是什麽，不禁眸光微閃，雙唇抿成一條線。
一步步地靠近，他走到慕夏的身邊，看著她臉上緊繃的線條，不禁歎了一口氣，伸出手把她擁入懷中。
“委屈你了。”
四個字，彷佛狂流在心間奔騰，衝刷著四肢百骸，慕夏雙眸一瞠，眼眶中慢慢出一層薄霧。
所以，你是為什麽不和慕祥雨相認？
慕夏心中苦澀得發麻，又痛又酸，最終緊緊地閉上眼簾，靠在他胸膛。
那顆強勁有力的心跳，就在耳邊響起，讓她瞬間踏實了不少。
既然她選擇了這條路，從一開始就應該知道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要相信他。
慕夏深吸一口氣，慢慢地伸出手去環住他的腰。
莫澈低頭，輕吻她的發絲，柔聲說道：“他很聰明可愛。”
她不禁熱淚盈眶地點點點，哽咽著：“像你。”
最近忙得很，莫澈差點忘記了鑒定結果放在抽屜的事情，免得被其他人利用，他把紙張放進粉碎機裏。
兩人很快就重新離開高樓大廈，莫澈開著車把她載到一個複古風建築的地方停車。
慕夏驚歎地環繞著四周，這裏的色調不多，卻不單調。
那棕色的木塊堆砌成一塊牆壁，上麵的紋路是那麽清晰，一磚一瓦都呈現了舊時代的建築風格。
每一家店的牆壁上幾乎都掛上了小盆栽，上麵是掛出來的門牌。
她牽著他的手，不斷地往前拉扯，“好漂亮的地方，我怎麽沒來過！”
這條街人不多，不太繁華，卻有種溫馨的氣息。
慕夏在一家寵物店門口停步，看著不斷爬行的倉鼠和正在叫嚷的貓狗，眸光之中不禁露出溫柔。
“好可愛。”她伸出手指摸了摸其中一隻小狗，它不怕生，竟往她的手心蹭。
“前麵的茶館不錯。”莫澈笑了笑，直接拉著她離開。
“你之前來過嗎？”慕夏有些驚詫。
“嗯。”
和誰？
這個問題到了嘴邊就收了回去，慕夏免得自己聽見陪他來的人之後心情受到影響，索性乖乖地跟著他走。
店家是一個臉帶笑容的阿姨，她看著摘掉墨鏡的莫澈，驚喜地說道：“帥哥，終於等到你了。”
莫澈報之一笑，“那個位置還在嗎？”
“當然，特意為了留了好久！”阿姨意味深長地看著慕夏。
隻見她手裏拿著墨鏡，沒有想象中的歡喜，眼中反而噙著一絲憂傷。
慕夏看著眼前靠窗的位置，凳子和桌子皆是精致的木板，上麵刻著若隱若現的圖案。
然而慕夏沒有多看，直接坐在凳子上，看向菜單。
莫澈忽而起身，去一趟洗手間。
四周隻剩下店長和慕夏，店長看著莫澈離開的背影，笑著說：“姑娘，帶著憂傷，是很容易忽略眼前風景的。”
慕夏一怔，疑惑地抬頭看向她。
隻見店長指了指桌麵，慕夏順著看過去，渾身被電流擊中一般。
上麵刻著一個燈泡，看得出是手刻的，曲線不太平滑，卻是精致得燈泡裏麵的每一條鎢絲都畫的清楚。
店長不禁回憶起當時，莫澈來自己店鋪的一幕。
他精挑細選，看中了一套桌子和凳子，直接買了下來，“老板，請把它放在窗邊，這個位置我包了。”
店長一開始是拒絕的：“我看你是城裏的人，可能不知道我們這邊的規矩，做生意不看錢，隻看眼緣，雖然你長得很好看，但我還無法同意這種包攬的行為。”
莫澈深深地看著她，最後直接從櫃台拿出了一個尖銳的刻刀，坐下來，一筆一劃地刻了起來。
他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著微光，富有光澤而飄逸，那被上天精心製造的側臉專心致誌，雙眼是那麽的認真，專心致誌地彷佛在進行一件盛大而濃重的事情。
當他放下刀的時候，一個可愛而漂亮的燈泡出來了。
店長笑：“你這是要做別人的電燈泡嗎？”
“她怕黑。”莫澈嘴角噙笑，隻是輕輕地吐出三個字。
店長驚詫地凝視著他的眼眸，這才發現裏麵隱藏著的深情，濃鬱得讓人身心震撼！
她向來欣賞深情的人，所以同意了。
慕夏聽得眼睛發紅，睫毛一顫，一顆晶瑩的眼珠滾滾落下，那麽的燙，那麽的酸。
她垂下頭，目光灼灼地看著上麵的燈泡，指腹輕輕地撫摸，腦海中開始描繪著莫澈認真雕刻的神情。
除了一個會發光的燈泡之後，桌麵上還有其他圖案。
有兩隻栩栩如生的狗，一大一小，正愉快地彼此追逐打鬧。
有一顆綠油油的小盆栽，長出了茂盛的葉子，上麵刻著難以察覺的：我愛你。
有小型藍莓味的蛋糕，上麵的一根蠟燭微微地點燃。
還有芝士華夫餅，明明被她扔進了垃圾桶，這個華夫餅還是還原了當時的模樣。
……
兩人之間存在過的所有東西，一樣不少，通通出現在這裏！
原來，他記得那麽的清楚！
原來，他從未忘記！
桌麵上布滿一圈圈水珠，慕夏早已哽咽得直捂著嘴巴。
店長也忍不住眼眶濕潤，轉身離開，走到一根柱子後，看著一直站在那裏的人說：“害羞了？”
莫澈睨了她一眼：“不用去做生意？”
店長不在乎地撲哧笑了出來，真是一個別扭的孩子。
隻見他目光輕輕地放回哭泣不已的女人身上，眸光窒滿了一腔的溫柔，彷佛能滴出水來。
察覺到眼前的光線被擋住，慕夏緩緩抬頭，看著模糊不清的人影，倏地站起來撲進他的懷中。
“你這個混蛋！”
莫澈被她的衝勁撲得身子一晃，不禁輕笑地撫摸著她的發絲，下巴擱在她頭頂上。
“哪裏混蛋了？”
慕夏紅著眼，已經無法出聲，心口潰敗不堪的傷口，在此刻正一點點地愈合。
眼淚鼻涕全部抹到了他的衣服上，她這才平複了一些，回道：“哪裏都混蛋！”
總是那麽輕易地惹出她的眼淚！
莫澈睨了一眼髒兮兮的襯衫，挑眉道：“這衣服很貴的。”
慕夏啼笑皆非，狼狽地把臉上的淚痕擦去，莫澈已經抽出了紙巾，輕輕地把她擦拭著。
凝視著他眼中的寵溺和溫柔，慕夏忍不住再次紅了眼。
他牽著她的手帶她回到座位上，把菜單推到她麵前。
知道莫澈現在經濟不好，所以慕夏還沒掀開就想著不能點很貴的。
翻開之後，她第一時間就看向價格，瞬間目瞪口呆。
一個嘴巴的圖案。
兩個臉蛋的圖案。
三對圓球的圖案。
這都是什麽東西！怎麽全是圖案！
慕夏指著一個嘴巴，驚詫地看向莫澈，“什麽意思？”
莫澈撐著下巴，眼中帶著促狹，慢悠悠地吐出：“一個吻。”
嚇？
她險些倒在地上，指向兩個臉蛋，莫澈自動地說著：“親兩次臉頰。”
“那這個又是什麽！”
圓球代表什麽東西！
莫澈含笑地慢慢把目光往下挪動，最後停在她胸前，慕夏瞬間明白過來，羞得臉色通紅，猛地把菜單往他身上擲去。
“流氓！”
在後麵偷看的店長早已笑得不成人形，之前她看著莫澈製作這個餐牌的時候，就能夠想象今天的場景，現在總算是真的看見了，真是有趣的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