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摯愛

  這也就導致，顧亦風每天回家，看到一個醉醺醺的酒鬼倒在他的沙發上，因為顧北塵的特殊原因，顧亦風每天慣例工作的地方都換回了樓上。


  似乎是看見了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的黑影，顧北塵翻了個身從沙發上跌落在地上，結結實實的摔了一下，似乎讓他清醒了一些，有些遲鈍的從地上爬起來，和聽見聲音停下的顧亦風對視了幾秒：


  “哥……你回來了啊……”


  “嗯，”淡淡應了一聲，顧亦風端著茶杯看著麵前的酒鬼，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很難想象，麵前這個表麵和自己沒什麽區別的弟弟，性格和做事會有這麽大的區別。


  顧亦風也很難想象，這樣失魂落魄的宿醉的表情會出現在自己的臉上。


  揚了揚眉，最終還是決定管教一下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家夥兒。


  顧亦風走到他麵前，看了一眼茶幾上居然還放著個空的易拉罐，就知道他回家之後居然還喝了酒：

  “如果你想酒精中毒去死，別拉上我做嫌疑犯，趕緊給我滾去洗澡。”


  說罷抬手拉著顧北塵的手臂，將他拉出了沙發，推推搡搡將他弄進了浴室。


  顧北塵在浴室的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悠悠的問道：


  “哥，你說，我們倆到底有什麽區別？阿？你是不是比我多了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媽她沒告訴我？”


  顧亦風看了他一眼：“我們倆沒什麽不一樣的，顧北塵，但我希望你清楚這一點，我們是兩個人。”


  顧亦風本以為顧北塵還會問他，但回答他的卻是一陣沉默。


  搡了搡他身體：“洗完澡立刻休息，別磨蹭。”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我們明明一樣……明明一樣……那為什麽她選擇的人不是我……為什麽不是我……”


  身後的聲音越說越小，那壓抑著的濃厚的鼻音讓顧亦風有些不忍回頭，他也的確未回頭。


  猶記得小時候老爺子從黎國過來探望他們的時候，問過顧亦風：

  “告訴外公，想不想變得像電視裏的超人那樣厲害？”


  那時他哪兒懂的現在這麽多，隻是天真的回答他說想，很想。


  “那就要把自己所有喜歡的玩具和小人書都讓給弟弟，好好學習，超人都是這樣的。”


  顧亦風覺得那時候自己也是挺傻氣的，但他的敏感是與生俱來，當他察覺到更好的學習才會使父親驕傲，每每一鬆懈，便拿那些吸引自己懈怠的東西讓給顧北塵，盡管那些玩具和漫畫書是自己最心愛的東西。


  直到後來，顧亦風才慢慢意識到，其實按老爺子所說的那樣去做，自己並沒有變成超人——


  或者說，根本沒有變成自己理想中的那個超人，那個活在幼小童年自己腦海中的超人。


  不過現在的他對於別人來說，的確是超人一樣的存在罷了。


  從小到大都將東西讓出去幾乎已經成了習慣，隻是這次，他意識到這抓到手中的女人，是他無法忍受失去的存在，甚至這輩子，他都不想去品嚐這種痛苦。


  “對不起，北塵，但我還是告訴你，安涼兮，隻屬於我。”


  顧北塵抬頭怔怔的看了顧亦風一眼，失神了片刻，旋即又垂下目光。


  看著麵前的男人模樣，深知自己在這地方起不了任何安慰的作用，反而可能會激怒對方，顧亦風便端著杯子離開了浴室轉而上了樓。


  門重重的合上，將那幾乎飄了滿房子的酒氣給隔絕在外，與此同時，他能清楚的聽見樓下瓷器與地麵碰撞的清脆響聲。


  顧亦風長長了歎了口氣，他知道，顧北塵正在發泄。


  以往他心情不好，喜歡摔東西，顧亦風便告訴他，要是有什麽煩心的，大可以告訴自己，但現在，讓顧北塵煩心的，正是自己。


  摔東西的聲音斷斷續續持續了兩分鍾才停歇下來，似乎沒什麽動靜了，他才走到桌子前坐下，埋頭忙著自己的事情……


  安大女生宿舍。


  一整天都在宿舍裏待著不出去，在安涼兮身上幾乎從未發生過。


  但今天，過完今天，她很快就要兩天沒出過門了。


  坐在床上，機械的喝水吃飯，未出過宿舍門。


  腦海中以往發生過的事情，走馬燈似的在腦海中重新上演了一遍，從她生活發生大轉變的那一天起，一直到現在。


  就好像重新經曆了一次那些生活，有痛苦，有難以抉擇，有忍受，當然也有些讓人難以忘懷的短暫的美好。


  直到今天的夜晚降臨，在爵色的蘇姐似乎是有些放心不下前兩天離開之後就沒什麽反應的安涼兮，便打了通電話給她。


  此刻的自己，的確不適合接電話和別人交談，不過安涼兮還是接通了。


  “涼兮，你最近怎麽樣？”


  “蘇姐……我最近，很好，不用擔心。”


  聽得那有氣無力的聲音，蘇姐就知道，安涼兮最近並不好。


  “我不該一次告訴你太多事情的……唉……”


  “蘇姐……這不怪你，這是我自己要求知道的，而且，你總有一天會告訴我的，不是嗎。”


  蘇姐沉默了幾秒鍾，默認了安涼兮的話，的確，就按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安博偉知道安涼兮對家中人的要求沒什麽反抗，會變本加厲的傷害她，而蘇姐，防止安涼兮變成下一個她自己的母親，一定會告訴她這些事情。


  兩個人在電話裏沉默了十幾秒鍾，就在安涼兮打算說自己要掛掉電話的時候，蘇姐忽然問了她一個問題：

  “涼兮……你想跳舞嗎？”


  心隱隱一動，安涼兮不知道蘇姐為什麽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蘇姐，這個問題，我應該以前就給過你肯定的答案。”


  然後便聽見電話那頭的蘇姐一聲不可聞的歎息：

  “你明天，過來角色一趟。”


  好像是知道蘇姐做了什麽決定似的，安涼兮吞了吞口水：


  “蘇姐，你……明天讓我去爵色？”


  “傻丫頭，蘇姐讓你來一趟爵色怎麽了，怎麽還這麽吃驚？”


  “沒有……”安涼兮搖了搖頭，轉而問道：

  “明天什麽時候？”


  蘇姐嗯了聲想了想回答她：

  “明天下午，或是上午，盡早過來。”


  “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