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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頭,意外看到一個穿著露臂牛仔馬甲的少女站在他身後。 (3)

  在一旁的拐杖緩緩拄進那棟海景房正門的電梯,在踏進房子莊園的那一刻,他的心髒是多年來跳動最快的一次。


  允浩願意見他了,終於願意見他了!

  帶著興奮,帶著難以說明的焦急,在醫院允浩走以後母親就出了手術室,可因為傷勢過重她現在還處於昏迷,下半生有可能要一直坐輪椅。


  所以他著急,他迫不及待跑來海景房要跟允浩說明,想要求他回去。


  此刻能喚醒母親的,或許就隻有他了。


  一路帶著忐忑的心境隨著管家的帶領上到房樓的最頂層,等他進去管家便離開,盯著那銀色的精致門關,他反複咽了幾口唾沫輕輕擰開。


  門並沒有鎖,允浩就在大廳吧台那裏喝著白酒。


  見到他,允浩喝酒的動作頓了頓,隨後繼續。


  劍眉星目,跟初見時一樣,寫滿了對他的憎恨與厭惡。


  “允浩,”拄著拐杖走近,在中每走一步,裂開的膝蓋就會抽筋一樣的疼。


  膝蓋處的褲腳紅色的印跡暈開的越來越多,但他還是咬住牙關隱忍,絕對不能在他麵前喊疼。


  “現在你進來了,還想說什麽就一次說個夠。”語氣陰冷,沒有正眼看他,允浩說出這句的同時俞利也尾隨在中上來。


  一進門匆匆走到他身邊,滿臉不情願,“允浩~允浩你怎麽讓他進來了?你不是討厭他麽,我正準備趕他走呢!”


  沒有理會她的話,允浩停止了喝酒 ,重重把酒杯放在吧台一角。


  轉身回到沙發將自己深深埋進,他整張臉都陰的可怕。


  煩 ,徹徹底底的煩!

  見他不理不睬,女人跺著腳把氣撒到在中身上,“哼!金在中,你現在進來了倒是說話啊!裝什麽矯情!”


  強忍對她素質的不滿避開她的話,在中撐著拐杖走進沙發停在允浩跟前,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允浩,跟我回家吧……”


  “家?”挑高眉宇冷笑,一來就說這個,允浩未免覺得太搞笑,他還有家嗎?

  心一緊,麵對那雙極度嘲諷的冷眸,站在原地在中顯得有些無措,“允浩,別這樣好不好,媽媽住院還在昏迷,醫生說她現在能不能醒都是個問題。就算醒了,下半身也有可能癱瘓……”


  “所以你追著我來,是想讓我回去喚醒她照顧她?”打斷他的話,背靠沙發與他四目相對.

  “是,”承認自己的目的,在中真的很想他回去,“現在母親最大的牽掛就是你,能喚醒她的也隻有你了。”


  “哈,”笑出聲,盯著眼前有些天真的男人,允浩不覺得自己看上去多感性,“你未免也太高估我了,我算什麽她有你就夠了。”


  死死揣緊了拐杖,不知道是膝蓋的疼痛還是內心的難受,看著他和他身邊的俞利,在中覺得他們就像個審判者,壓的他喘不過氣,“允浩,我知道你一直恨母親當初隻帶走我一個,可她是有苦衷的,她畢竟是媽媽……”


  “夠了,我不想聽。”又是苦衷,這句話允浩早已經聽膩了!“就算她真的死了,現在也跟我沒關係。”


  “她畢竟生了你.”


  “不愛我為什麽要生我!”一腳踹翻茶幾,透明的琉璃桌重重倒在在中腳邊.邊緣碎了一角,允浩眸底的憤怒突然竄起,“生我的是她拋棄我的也是她,跟著她享受榮化富貴,你當然說的輕鬆。”


  “我不是因為享福才這麽說,不管再大的仇怨她也是我們的媽媽啊.”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反駁,麵對他的偏激,在中比他更冷靜。


  “媽媽又怎樣?對我來說有跟沒有無區別,她還不如死了的好……”話未完,臉生生挨了在中一巴掌。


  側過臉,因為這一掌更加懊惱. “啪!”一掌回過去,允浩同樣也給了他一耳光。


  同是男子,同樣年輕氣盛,他們一個是哥哥,一個是弟弟,彼此先後給了對方一記掌印。


  隻是前者本就膝蓋有傷,一掌下來,他重心不穩地往後跌去,拐杖也隨之一滑,當場跌倒在茶幾旁邊。


  那響亮的兩道耳光,也著實嚇了旁觀的俞利一跳。


  瞪著他,大力擦去嘴角的血漬,允浩惱的是他第二次打他,“你什麽資格打我”


  “我為什麽沒資格?我是你哥,你親哥!”膝蓋的紅蔓延更多,咆哮著吼回去,在中真的已經忍無可忍。


  眼淚也跟著奪出眼眶,落出一顆滴在木質的地板,“就當我求你,就回去一次,媽媽,真的有可能撐不住……”


  時間似乎就那麽伴著他的話凝固,看到那滴眼淚和他膝蓋處越來越深的紅,允浩的瞳孔總算掠過一絲跳動。


  他,在哭。


  “金在中,你居然也會掉眼淚?”


  “……我拜托你,原諒母親。”動喉結沒讓眼淚再繼續下去,在中從來沒有求過誰,唯獨這次他甘願放棄尊嚴。


  “拋棄我走了十幾年,現在求原諒?”


  “可我們不是已經回來了嘛,現在彌補不好麽?為什麽你一定要這麽偏激”忍來忍去,在中已經快到崩潰的程度 。


  為什麽他就不能放下為什麽就不能給他們機會!

  “回來又能改變什麽”低吼蓋過他的話音,允浩惱怒抓起牆角的花瓶重重掠過在中,砸在他身後的牆壁。


  他真的很想就這樣結束他的性命,“我已經變成現在這樣了,你還能改變什麽小時候的我對她還夠孝順麽”


  無語凝噎,他痛苦他恨,在中也愧疚的無言以對。


  但一想到還躺在醫院的母親,他閉上了顫動的眼睛,握緊發白的指關就著被血浸透的膝蓋跪下去。


  被他突然的行為震住,允浩愣了愣。


  權俞利則完全看不下去,“金,金在中,你這是在幹什麽”


  挺直了腰板,忍著劇痛以標準的跪姿麵對允浩,在中垂下頭,不得不這麽做,“允浩,就當我求你,我替母親道歉……就一次,你就回去看她一次。”


  冷冷俯視他跪在自己腳邊,允浩劍眉下的眼睛變得深邃,“你這是連尊嚴也不要了?”


  “隻要你能回去,能原諒母親,我不要尊嚴也行。”閉著眼,汗水逐漸浸濕在中的發鬢,隻要能挽回他,再大的犧牲他都給得起。


  倒是女人實在無法再忍,“金在中,你以為下跪就能取得允浩的原諒嗎?真可笑,你還是趕快離開這吧。”


  “出去。”


  “對,趕緊出去!”


  “我說的是你。”盯著在中眯起了瞳孔,允浩這次的話直指俞利。


  “允浩!”不可置信,望著他,女人以為他搞錯了。


  “出去!”提高了分貝警告,陰狠瞪了她一眼,允浩此刻的眼神足以讓她汗毛豎起。


  紅著眼羞憤離開,俞利不得不遵從他的意思。


  當大廳隻剩下允浩和在中的時候,時間仿佛靜止,誰也沒料到,爆發也是在這之後。


  就像女人剛剛說的,他金在中下跪就能取得允浩的原諒?


  不可能。


  “你以為這麽做,我就會答應”趕走了俞利,允浩咬著牙把這句說了出來。


  俯身用手指扼住在中的下巴提起,這是他第一次正眼凝視他的眼睛,“金在中,你可把我想的真大度。”


  被他指關的力道扼的有些麵容扭曲,對著上他的雙眼,在中因為隱忍而上下起伏著胸口,“我跪下都還不夠麽?”


  “不夠。”捏著他的下鄂,允浩收緊了瞳孔忽然將手下移,以最狠的力道把他摁倒在地。


  伴隨一聲悶響,他修長的五指帶著仇恨的扭曲,一下抓住在中的左心房彎曲猙獰,仿佛下一刻就會抓破他的血肉挖開他的心。


  “呃!”痛的倒抽涼氣,抓住他的手試圖掰開,那抓著自己胸口的五指連皮帶肉,若不是血肉之軀,在中覺得他會把他的心給挖出來!

  狠狠抓著他的胸口感受那裏的跳動,允浩的瞳孔此刻所充斥的,是極度駭人的嫣紅

  “知道麽,現在的我恨不得挖開你的心,喝幹你的血。”


  “呃……”青筋暴起,脖頸的汗粒越漸細密,在中緊緊抓著他的手疼的沒法開口。


  看著他越來越痛苦,明明疼的要命,濕潤的眼眸對著自己卻還有著心疼.

  低吼著重重鬆開手,允浩明明想要挖開他的心髒,指尖明明已經透過衣服嵌進皮膚,他卻還是要用那種悲傷的眼神看自己,“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呃……咳咳!”在他鬆手的那一刻覺得自己活過來了,胸口還在火辣辣的疼,在中撐著地麵重新坐起,根本沒法對他仇視,“……是我對不起你……”


  “你少在這虛情假意!”怒吼,在他麵前,允浩總會被輕易挑起情緒,“不就是想讓我回去看一眼金成玲,想我原諒她麽?好啊,隻要你能做到讓我滿意我就跟你回去。”


  最後一句像極了挑釁,瞪著他,他從來就不要憐憫。


  瞳孔下意識放大,知道他在氣頭上,可他這樣的話還是讓在中覺得高興,“允浩 ,到底要怎樣你才肯原諒”


  “尊嚴。你不是說隻要我能原諒,你不要尊嚴都可以麽?那就做給我看,”收斂了憤怒轉身坐回原來的沙發位置,從允浩的角度看去,在中剛好正麵對著他,“現在,給我爬過來。”


  瞪大了瞳孔不可置信,突然的蠻橫要求,讓在中有些發怔。


  “怎麽,覺得丟臉”雙手橫搭在沙發兩側,僅僅用眼角餘光審視他,允浩回去看一眼金成玲不是不可以,隻要他能做到讓自己消氣。


  當然,他篤定了他沒法堅持到最後,“尊嚴這個東西要是做不到舍棄,就不要誇海口。”


  死死捏住發白的拳頭低下頭,咽動了幾次喉結,在中才俯下身一點點撐著地板向他爬到他麵前.

  想著母親,想著對他的愧疚,他終究選擇忍下所有。


  允浩也就那麽冷冷的看著他一步步爬過來,心中大感快意。


  另一種複雜的情緒也莫名膨脹在他胸口,總感覺那裏壓著什麽. 可他不管,現在他一心隻想讓對方難堪。


  報複也好,刁難也好,他隻想讓他知難而退。


  直到人真的爬到了自己腳邊 ,停在他麵前,他雕刻般的下顎才微微揚起。


  痛快!

  那一瞬間,仿佛十幾年來的怨恨都一次性回報給了他。


  病危

  “現在可以了吧?”直直盯著他腰下的褲子拉鏈,在中跪在他麵前,聲音壓抑嘶啞。


  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他總該消氣了吧。


  可沒想到,下一秒允浩就大開雙膝,提出了更過分的要求 。


  冷漠地盯著他低垂的發際,允浩緩緩解開自己褲腰的扣子,一字一句,“把拉鏈解開,舔那裏。”


  “什麽!”猛的抬頭看他,在中險些從地上站起,他這是在說什麽!

  “沒聽懂那我說再明白點,我要你舔我的生zhi,器。”瞳孔緊緊鎖定他的臉,對這個要求允浩自己也嚇了一跳,但也隻是短暫的幾秒。


  “鄭允浩!你瘋了!”終於咆哮著憤怒站起,卻在下一秒跌回原地,在中竟然忘了自己的膝蓋有傷。


  “我很清醒。要是覺得做不到,你可以馬上從我麵前消失。”俯視著他最親的哥哥,允浩斷定他做不到。


  “你……允浩,我知道你在氣頭上,你冷靜下……”


  “我很冷靜,我也知道你是我哥哥。”打斷他的話,允浩一直就很清醒,“但我就是要羞辱你,把你的尊嚴踩在腳底。”


  僵硬,瞪著他臉色發白,在中清楚的看到他那裏根本沒有任何抬頭的跡象,他這麽做,純粹就隻是為了羞辱他,羞辱他這個拋棄了他十幾年的哥哥!

  心在顫,手也在抖,汗水不斷在額間滑落,長時間的跪姿讓他的膝蓋痛的幾近麻木,


  哽咽了他的喉嚨,“你就這麽恨我”


  “是. 如果怕你現在就可以走,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可我是你哥!”有血緣的親哥,即便羞辱,在中也不想他這麽做。


  他怎麽可以要他這麽做!

  “親哥又怎樣,你不是喜歡男人麽?”前傾身子猛地揪住他的額發抬起,逼迫他近距離麵對自己,允浩的忍耐性已經見底。


  放大的瞳孔劇烈顫動著某種水汽,被他突然的這句震住,這樣的允浩讓在中覺得很陌生 ,“我沒有……”


  “沒有?那沈昌瑉是什麽?”


  “……”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他之間的關係,你喜歡男人不是麽”


  “允浩,別太過分.”


  “嗬,被戳到痛處了?你不是喜歡被男人,艸,麽……”


  “鄭允浩!我跟他是清白的……呃……”嘶啞的咆哮,突兀轉為吃痛的悶哼。


  被允浩更緊地往後扯著頭發,在中險些以為他的頭皮會被扯掉。


  凶狠地加重力道,想到那個人,允浩的內心極其反感,“就算清白,也改變不了你是同性戀的事實。如果不是為了羞辱你,我還嫌你惡心。”


  通紅著眼眶水汽越來越多,模糊的視線開始看不清他的臉,一句惡心生生讓在中痛到窒息。


  他一直逃避,害怕這個事實被戳破,如今最親的人卻成了最厭惡他的人。


  重重甩開他的腦袋深呼吸,厭惡他的同時,允浩也不願再跟他費口舌,“舔還是不舔,你現在最好痛快點,我耐心有限。要麽就識趣離開,等金成玲死了再通知我給她燒紙錢。”


  隻為侮辱而侮辱,篤定他做不到,允浩一點都不想他再出現在自己的生活圈。


  他根本沒有那方麵的衝動,隻是為了恨,為了報複。


  他以為金在中會在尊嚴盡失的情況下離開,以為他會大罵變態,然後死心不再來,可他卻沒有。


  他竟重新跪好,緩緩抬起了那分明在抖的手,一點點拉開他褲,間的拉鏈如同欣然接受淩遲處死的宣判。


  冷漠的瞳孔震動,他顯然沒想到在中會真的這麽做。


  而死死盯著那沉睡的xing器,在中捏緊了拳頭指尖深深嵌進掌心,一滴淚落下的同時,他也將頭埋進了允浩的,跨,間。


  當濕re的舌,頭一點點觸碰那裏,生澀,含,住,允浩如鐵般的心猛然一抖。


  那種難以言喻的,包,裹與女人不同,令他呼吸一滯,

  思緒忽然倒退到七歲那年的海邊,那個時候,他也是這麽埋在他這裏,為他tian傷口……


  顫抖的手生疏地扶住他的那,裏,強忍內心的羞恥感和反胃,在中清晰感受著他的巨大 ,在自己口,腔,內越漸膨脹。


  更加強烈的背德感促使他想要退縮,想要放棄,偏偏允浩像察覺似的,突然抓住他的後腦往前摁,迫使他動彈不得,容納更深。


  痛苦掙紮,堅ying一下子捅到喉嚨,他忍不住抓緊他的衣角幹嘔。


  可允浩不僅沒鬆手,反而扣緊他的後腦反複,出,入,被前所未有的ci激包,裹,吞吐,他原本冷漠厭惡的瞳孔,逐漸渲染上一絲不一樣的東西。


  痛苦的眼淚,隨著他的加速落出,在中幾度掙紮著想要別開臉,都會被再度扣回。


  直到最後一股白zhuo在他口中猛的噴濺……


  允浩才恍然清醒,他,射……在了哥哥kou中。


  這是第一次他在情,欲,中失控。


  “咳咳咳……”掙脫他,猛的趴在地麵劇烈咳嗽。五指在地板抓出十道指痕,在中大力擦去眼角的淚花,終於沙啞顯露自己的脆弱,“現在……可以了麽……”


  “……夠了麽……”


  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非要這麽做!

  狂燥的心最終因為他的這句話而恢複平靜.

  拉好拉鏈重新起身,允浩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大力摔上房門。


  彭!一聲,阻隔了在中,也阻隔了他自己。


  眼淚就那麽隨著他的關門聲再次掉出,怎麽也停不下,膝蓋血早已浸透褲腳,染在他家的地板。


  他關門以後,在中再也堅強不下去。


  到底還是以隔離來告終麽?

  說好的讓他消氣以後就跟他走,說好的隻要他丟棄尊嚴,他就會原諒會回去,

  原來,一切都是騙他的。


  權俞利也在之後重新進來,看了他一眼進到允浩的房間。


  很快,那像是故意不帶隔音的房間,便透過大廳隱約傳來刺耳的愛yu,交,纏。


  閉上眼,狠狠擦去臉上的淚水艱難爬起。


  不去理會那諷刺,又如利刃般殘忍的叫,床,他一瘸一拐地走出海景房,傷透了心髒。


  所有的都是假的,他根本不會跟他走,不過就是為了報複他而踐踏他。


  果然他還是太過天真了,


  母親,對不起,


  我沒有能力帶回他,真的對不起。


  我已經盡力了,真的盡力了……


  ……


  車子一路極速駛進市醫院,抱著昏迷的在中一路直奔急診室,本還代替他守著金成玲的昌瑉,半個鍾前忽然接到他的電話,電話裏他的聲音很虛,後來他才知道他又跑去找了鄭允浩 。


  結果開車趕到果然看到他術後不久的膝蓋滿滿全是暈開的刺眼紅漬,在中也在看到他之後堅持不下昏了過去。


  “醫生,醫生!”大吼,紅著眼眶越過前方來來往往的護士病人,一路把人抱進急救室,他的心疼加劇。


  眼看醫師急匆匆趕來,最後圍住在中將他送上急診室的手術台,進行二次的口縫合,在室外等待了將近半個鍾頭,他才得知他膝蓋的傷口裂開了。


  第二次,這已經是第二次!

  隻要一去見鄭允浩,他就會受傷,

  隻要一去見他,他就會出事!

  直直瞪著急救室內醫師忙碌的背影,他捏緊了拳頭,一拳打裂室外牆壁上的掛擺。


  他對允浩的憤怒,已經超越本身的道德底線。


  他沈昌瑉從沒有過要殺人的念頭,唯獨在這次他萌生想要殺死鄭允浩的衝動!

  一個人怎麽可以心狠無情到這種地步!

  在中可是他的哥,親哥!

  很快,俊秀也從對麵的住院大樓急切趕來,“昌瑉……到底,到底怎麽回事?”


  他剛剛還在給金成玲準備熱水抹身子,回頭就收到他發的消息說在中出事了,接連發生的事件,俊秀頓感頭大。


  “在中膝蓋的傷裂開了。”


  “裂開不是才做過手術麽?”吃驚,將視線移進急診室,俊秀下意識的收緊拳頭。


  金成玲才出車禍,這下在中的腿傷又裂開,一再而在,再二三的麻煩接踵而至,這對金家這還是頭一次。


  “是鄭允浩,”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人名,昌瑉的忍耐力瀕臨極限。


  “鄭允浩”對這個名字熟悉不過,俊秀的瞳孔緊了緊,又是他……


  “對,鄭允浩,你知道他的存在吧,在中的弟弟。”


  “我是知道,但他不是在中哥的親弟弟麽,怎麽會……”如果不是他太過憤怒的神色,俊秀會以為他在說笑。


  他不會忘記這麽多年,在中都是如何隱忍掛念鄭允浩的,怎麽說他們兄弟倆之間都不該變得這麽糟糕。


  “親弟弟”冷哼,如果有這樣的親弟弟,昌瑉寧可不要,“一再下這麽重的手,他還真是夠【親】。”


  加重最後一個字,他真的很想他鄭允浩從來都沒有出現過,更不希望他和在中有任何交集。


  “你很討厭他弟弟”從他的情緒和語氣裏猜到什麽,俊秀的眸底掠過幾絲不易察覺的跳動。


  沒說話,以沉默間接回答他,昌瑉焦急又帶著憤怒的視線從未從急救室離開。


  他不知道在中現在什麽情況,裂開的嚴不嚴重,痛不痛……


  他的確非常討厭他的弟弟,討厭鄭允浩,甚至不想和他生存在同一個世界上!

  同一個父親,同一個母親,他和在中怎麽就相差那麽大。


  “我知道了,在中哥的腿傷八成跟鄭允浩有關……”了然,索性坐在室外的座椅耐心等待,


  相比昌瑉,俊秀倒沒他那麽掛心。


  畢竟不是親生兄弟,他最多也就關心關心。


  何況本身在中能在金家,就純粹是為了……到底,他還要等多久

  他的時間,已經遠遠不夠他的預測。


  “如果讓我再見到他,我一定不會對他客氣。”


  “就算你砍了鄭允浩也沒用,弄不好,還會讓在中哥恨你 。”一直聽著他的咒罵,和在中一起相處那麽多年 ,俊秀最清楚允浩在他心中的分量。


  豈會是他人輕易就能替代的

  兄弟就是兄弟,哪怕水火不容,也有著必須的血緣關係。


  “鄭允浩行事越來越過分,難道我為在中做點什麽都不行麽他那樣一昧由著鄭允浩是不行的。”


  不理解他會這麽說,昌瑉不想再看到在中身上有任何傷痕,也不想別人認同他繼續在允浩身上浪費多餘的青春。


  “你也知道他由著他了,還奢望他能對他不聞不問麽?”總算將視線移到他身上,俊秀習慣性的似笑非笑,“他們到底是兩兄弟,無論如何在中哥都不會丟棄他弟弟,他們也總有一天會和解的。”


  “和解可能麽?”甚是好笑,允浩對在中的態度以及他的所做所為,都讓昌瑉覺得這不可能。


  鄭允浩怎麽可能會和在中和解

  除非他轉性,要麽就是世界顛倒失了輪回。


  “你覺得不可能嗎?”倒覺得他太過肯定,俊秀一直認為血濃於水,即使現在再恨,將來也有可能並肩扶持,“我媽這次的車禍情況不是很樂觀,一直是昏迷狀態,萬一,我是說萬一……”


  話到最後,兩人同時陷入沉默。


  一個擔心金成玲真的會堅持不下去,另一個,則擔心他所說的萬一。


  如果金成玲在這個時候真出了什麽問題,昌瑉不敢保證允浩和在中之間不會發生什麽。


  他什麽都不擔心,就怕鄭允浩心太狠會從中利用。


  但往往事態的發展,都是那麽不如人意。


  “不好了,不好了……”從急救室另一端慌張跑來的女護士,突然打斷談他們的對話 。


  氣喘籲籲,她一直跑到俊秀麵前才穩住身子停下,“金少爺,金夫人好像快不行了,你們快去看看吧……”


  “什麽!”異口同聲,聽到她的話,瑉秀兩人當場變了臉色。


  無暇再顧忌昌瑉和在中之間的瑣事,俊秀拔腿就往住院大樓跑,竟然在這個時候出事!

  昌瑉更是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在中還在急診室,他的母親此刻卻情況危急!

  就在他急得手足無措的時候,或許是因為聽到外麵護士的叫喊,才剛剛被抬下輪椅推出急診室的在中焦急萬分,

  盡管臉色還有些蒼白,他還是拉住昌瑉的手拽緊,“昌瑉……快,快推我去住院部。”


  “可你的傷口……”


  “現在管不了那麽多,快點!”搖頭更緊地.捏住他的掌心,金成玲情況危急,在中現在就是躺著也要爬過去。


  深知他的脾性,金母又危急,昌瑉不在多說,直接推著他的輪椅直奔對麵住院大樓。


  趕到那邊的同時,金成玲的病房內多名醫師正圍在她床邊為她做著搶救。


  金父,和俊秀更是在一邊不停的呼喚她的名字,


  “成玲,成玲!”


  “媽,媽……”


  “媽……”


  “媽!”推著輪椅快速接近床頭擠進他們中間,親眼看到這種場麵,在中可以說是最崩潰的。


  所有的醫師此刻都圍在母親的床頭,繼父紅了眼眶在叫喊,俊秀慌了神色在哽咽……


  母親的血壓和心率也一直在不斷下降,鼻子和耳朵都出了血。


  “媽,媽!醫生怎麽會這樣,之前還好好的!”


  “金少爺你冷靜一點,我們懷疑夫人大腦和肝髒出現了淤血,要馬上送她進手術台……”


  “媽……媽……”濕著瞳眸,無措地在旁側一遍遍呼喚昏迷中的母親,在中多希望她能聽到,能起來看到。


  可她始終昏迷不醒,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醫師們再度把她推進搶救室,昌瑉和俊秀極力穩住他,他都還沒有從悲傷中緩過神來。


  被眼淚徹底模糊視線,一直盯著搶救室那閃爍的紅燈,在中緊緊抓著昌瑉的手哽咽,“怎麽會這樣……之前還好好的……”


  “在中,冷靜點,伯母會沒事的,”急在心裏,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握緊他的手更加心疼 ,昌瑉愛這個男人,但老天到底還要他受創到什麽時候?!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幫他全部替代走,隻要他能快樂。


  金父,也同樣在那一刻悶頭不做聲,


  深邃的眼眶一直紅紅的,已是中年的臉此刻盡顯悲傷與疲憊。


  俊秀也眸底泛紅,“母親的情況越來越糟,她會不會,會不會……”


  “不會的!她不會有事的!”打斷他的話低吼,無論如何在中都不希望母親有事,

  一定不會有事!

  “你吼什麽,都是你們兩兄弟害的!”像被踩到某根導火線,被他的吼聲激怒,俊秀終於忍無可忍地對在中斥責。


  “俊秀,你這麽激動做什麽?”第一時間替在中不平,俊秀的針對讓昌瑉難看了臉色。


  “要不是為了追鄭允浩的車,我媽會躺在手術台上?如果他金在中沒有回來,會有這麽多事麽?就因為他們兩兄弟之間的戰爭,搞得整個金家都不得安寧,我說錯哪一點了?”字字犀利,俊秀從一開始就忍著不吭聲 ,


  “就連他膝蓋的傷,估計也是鄭允浩弄的。”


  “金俊秀,說話別太過分,在中也是受害者,一切都隻是鄭允浩一個人在發瘋.”憤怒反駁,昌瑉最看不慣別人誤解在中 。


  “如果他不去反複找鄭允浩,他鄭允浩會閑著亂發瘋麽?”


  “就算如此,你也不該這樣指責,在中也是為了找回弟弟……”


  “我為什麽不能指責他找了那麽久得到什麽了,鄭允浩回來了嗎?母親現在病危,他人來看了嗎?”俊秀真的氣,氣在中非要做這麽徒勞的事情。


  明知不可能完成還要做,搞得最後牽連太多不必要的人。


  他金家和鄭允浩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要搭進去

  “你這麽偏激又比鄭允浩好到哪去.”


  “沈昌瑉,你!……”反駁不上來,漲紅了臉咬緊牙關,過度的氣憤促使俊秀緊緊捂住自己的胸口低喘,

  豈有此理!

  明明就是在中的錯還要護著他,他金俊秀才是金家的嫡子!

  終於受夠似的大聲打斷他倆之間的爭吵,在中蒼白的臉因為悲憤而出現一點血色,“夠了!不要再吵了,是我的錯.”


  他找了那麽久,確實什麽都沒有得到。


  “好了,你們的母親現在都還在手術室,你們兩兄弟在這吵成什麽樣子?”作為旁觀的父親,金鍾國可以說是最煩惱的一個。


  或許在他心裏,他也想過責備在中執著,甚至可以說是愚蠢,可看著他現在坐著輪椅,明顯換新的膝蓋紗布也帶著紅,他無法說出口。


  哪怕一直以來他都容易暴躁,他也知道他畢竟還是個孩子。


  盯著手術室的顯示燈,他是愛金成玲的,真的愛,雖然一開始他對她隻是因為存在目地,這麽多年過去,他也在朝夕相處中愛上了有她的日子,

  明知她因為過去變得越加在乎金錢與權力,他也愛這個女子。


  都說人越老,在乎的東西就越多,偏偏有時候在乎的太多了,上帝反而不會讓你選擇。


  手術一直延續到深夜才結束,金父和兩個兒子一整夜無眠,昌瑉也為了在中全程陪伴左右。


  金成玲雖出了手術室,但人卻陷入更長的昏迷期。


  在中因為重新縫合了傷口不得不重新住院,隻距離金成玲的一間房.

  像是急切想要找個角落舔傷口,一個人待在病房裏,他第一次對昌瑉說他想要喝酸梅湯。


  在他點頭披上外套離開之後,他躺在白色的床墊上呆呆望著窗外的夜空,喉間苦澀的。


  母親的生命垂危,允浩的冷漠無情,任何一件此刻都像千金墜石,壓在他心頭讓他難以喘息。


  晚上繼父被單獨叫去主治醫師的辦公室,他明白那是母親還沒有度過危險期,裝作不知道,故意支開昌瑉,也隻是不想他看到自己太過傷心的狼狽樣。


  他答應過母親無論何時都要開心,答應過自己要活的堅強,

  所以他要學會承受,學會壓抑,學會在獨自一個人隱忍哭泣……


  膝蓋的傷麻醉過後,依然是熟悉的發熱漲痛,如同被嵌入燒紅的鐵烙,錐心刺骨。


  窗外夜空的星辰也因為也缺少了月亮,顯得黯淡無光。


  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那些星點中的其中一顆,某天若真的少了母親和允浩,是否,他的周邊就隻剩下走不出的昏暗雲層

  默默埋頭將自己裹進被褥,在漫長的時間流逝中等待繼父的消息,

  內心忐忑,恐懼,他唯一不清楚的,就是去醫師辦公室的除了他繼父,其實還有俊秀。


  【辦公室內】


  經過跟金氏父子簡單的陳述,主治醫師宋承憲再度拿出金成玲的病曆放在桌麵,考慮許久才他決定告知家屬,“金先生,大概的情況我都跟你們說了。因為車禍撞擊的實在太嚴重,夫人現在的情況已經是半個植物人,轉去國外治療她或許還有蘇醒的機會,在這裏一直拖下去恐怕希望不大。”


  “真的,沒辦法了麽?”聲線哽咽,這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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