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上了衛先生的床

  唐枚經過一番打聽，得知了衛聊居所所在。他躲在雕欄古樹後往裏望了望，迅速的又縮回了頭。衛聊在家，在院子裏搓衣服呢。唐枚“噗嗤”一聲笑出來，又連忙捂住了嘴，一個男人大白天在家洗衣服？怎麽跟個小娘們似的？這讓唐枚想起了秦暮。


  “啊……秦暮，”他垂下眼簾歎了口氣。


  子偕在一旁咬著手指看著唐枚，不明白大哥為什麽笑？為什麽捂嘴？為什麽歎氣？他那兩顆大眼睛滴溜溜的，很是天真無邪。


  唐枚命令道：“待會你先去引開他，然後……盡量拖住他，知道沒？”


  子偕機靈的點了下頭，按著唐枚的意思跑進了衛聊的院子。


  衛聊認識子偕，他很喜歡小孩子。


  看見小子偕跑到自己身邊，卻隻有他一個人，衛聊有些奇怪，這小子以前是總喜歡跟在其他一些大孩子背後的，今天怎麽一個人跑來了這裏？


  他好奇的望了眼籬笆外。


  籬笆上，長滿了一色的綠葉，偶爾有幾處鮮妍的點綴，既有圍護作用，也是一道風景。


  那裏沒有人。


  “子偕，靖宇他們呢？”衛聊手上攥著衣服一角，動作麻利。


  靖宇，是村裏一個姓方的人的兒子。靖宇這個名字，還是衛聊給起的。


  衛聊這年二十九歲，過了穀雨生辰，也就滿三十了。他是村裏出了名的老光棍，雖是年紀大，可人家長相出眾，才華橫溢，現如今依舊有很多女孩子對他情有獨鍾。因為是村裏少有的會識文斷字的人，所以總有人會讓他幫忙起個名字，寫封家信之類。


  按照唐枚的吩咐，小子偕沒允許是不準說一句話的，所以他隻搖搖頭，然後很專心的盯著衛聊。


  衛聊抬頭望了子偕一眼，就見他眼睛圓圓的，很是可愛，心裏怦然一動。


  在衣服上搓搓手，捏了下子偕的臉蛋，衛聊說：“子偕，想吃糖麽？哥哥這有糖吃。”


  子偕聞“糖”，腦子裏一杆秤開始了掂量，唐“糖”相較，最後他選擇了“糖”。於是在瞬間把唐枚的話拋在了腦後，快樂的點了下頭，露出嘴裏參差不齊的幾顆牙齒。


  “要、要，糖糖！”


  “那你叫我什麽？”


  子偕天真的說：“哥、哥！”


  衛聊薅了薅子偕的頭發，寵溺的笑了起來。


  “真乖！”


  唐枚看見衛聊把注意力放在了子偕的身上，心裏滿是欣慰，默默讚了自己的眼光高，沒有選到豬隊友。他偷偷的翻過後院，爬到了衛聊的臥室。


  在翻過窗戶進入內室的一瞬間，他聞見了一股空穀幽蘭般的芳香。雖是很淡的一股清香，虧他鼻子好，聞到了一瞬，香味很快就消失了。


  在臥室裏環顧了一周，唐枚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爬進來之後該幹些什麽？

  他暈了，晃了晃腦袋，心想：總之，是要給他一點教訓的。


  但究竟該怎麽做呢？無論怎麽做，至少今天要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唐枚在屋裏翻翻找找，除去櫃子裏的幾包糖，沒找到什麽特別的東西。他發現衛聊家和阿奶家，家境似乎也相差不了多少，擺的都是些破爛。


  “不然，我放把火把他家燒了？反正這種破屋子燒了也不值錢，可是……”轉念一想，唐枚又覺得如果把家燒了，衛聊無處可去，也是很可憐，心裏便有些猶豫。


  “他媽的！我同情心泛濫啊？同情這種人？”唐枚一拍腦門，決定要下黑手，並誓言絕不能讓衛聊有反撲的機會。


  唐枚跳上衛聊的床，一腳一腳的踩在被褥上，把原先整齊的，都弄成了一團亂，坐在上麵，就像是給自己造了一個狗窩，一邊吃，一邊愜意的打嗝。


  似乎是醉了。


  他嘖了嘖自己的手指。


  衛聊走了進來，驚訝的看著屋裏的一切，看見了床上的唐枚，望著他的眼睛。


  唐枚咧開嘴，傻嗬嗬的對他笑了一下。


  兩個人就這麽對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