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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七)

  苦秋容衝向鐵柵欄,額前一縷青絲淩亂,麵色慘白,對著外邊那些人急匆匆吼道:“那個守城的在哪?那個守城的在哪?帶我去見他!帶我去見他!”此刻的他,花容失色,雙眸通紅,“你們把他給我叫來!你們快去把他給我叫來!”他哽咽了一下,“我有話要跟他說,你們立馬讓他來見我一麵吧!求你們了!”話音剛落,他泣出了聲,眼角玉珠“吧嗒吧嗒”墜落下來。


  聽了他話,王狗剩端著陶碗欣喜道:“等趙兄這次得手以後,我們可得拿著這事好好宰他一頓!這小子平日裏像鐵雞似的一毛不拔,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啊!”說完,昂然大笑。其餘幾人麵麵相覷,也相視一笑。隻聽到陶碗相碰之聲,獄卒們“咕咚咕咚”吃起了酒。


  這晚注定會是個不平靜的夜晚,牢獄外陰風慘慘,風吹樹葉似鬼狼嚎叫。沒有月光,沒有星光,天上濃雲滾滾。苦秋容懷抱著梅郎,身下是清冷的石板,身後是布滿溝溝壑壑的黃泥牆,身上是四處爬動的老鼠蟑螂。他仰頭望著烏黑的天穹,夜幕太深沉無法看清他的臉麵,也不知他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麽。


  忽地遠處傳來一陣說笑,旋即是輕微的腳步聲,離他越來越近。苦秋容知道是誰來了,他沒有理會,顧自透過小窗仰望著天際,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突然懷念起從前的那輪明月。


  “小美人!我來了!”是趙小尿的聲音,苦秋容聽在耳裏,鼻端飄過一陣惡臭,腸胃翻滾,差點便要嘔吐出聲。


  鐵鎖被打開了,走進來的兩人低語了幾句後,其中一個走了,另一個朝苦秋容走來。他擎著燈,照亮了麵前的人臉,苦秋容目光迎著突如其來的燈光,望向了來人腳上的破布鞋,灰不拉幾的,別提有多惡心了,散發出濃鬱的惡臭。


  趙小尿色眯眯的審視著苦秋容,見他此刻雖是花容不整,稍許失色,但那容貌依然是絕世的模樣。臉上雖是漠然,連瞧都沒瞧自己一眼,可是看在眼裏,卻是風味十足,正是自己喜歡的模樣,不禁心中一蕩,賤兮兮笑了一笑,一抿唇,恨不得立馬撲上去把他生吞進了肚裏。


  目光旋即移向了梅郎,白了他一眼,眉頭擰作一團,趙小尿忿道:“你把他抱著!咱們怎麽辦事啊?”說罷,一把抓住梅郎的手,便要將他扯開。


  苦秋容一驚,怒視了他一眼,目光凜然,雙手把梅郎抱的更緊,冷然道:“你別碰他!你別碰他!”


  趙小尿出錢出力給他找了大夫,又顧及他的感受不當著眾人麵辦他,心裏覺得自己已是仁至義盡,難得做了回好事。此刻卻見苦秋容這般模樣,頓時心頭冒火,一把拽住了梅郎,要把他搶走。


  苦秋容哪裏是這種莽夫的對手,懷裏的梅郎沒幾下就被趙小尿奪了過去,隨腳一踹,“去你媽的!”滾出了老遠。


  “不要……”苦秋容嗚咽出聲,慌忙爬向梅郎,可還沒等他到梅郎身邊,趙小尿一把拽住了他的腳,把他往回拖去,到了牢獄內的一塊木板上。


  苦秋容好容易拉住了梅郎的手,意欲抓住另一隻,可是卻是再爬不動了,趙小尿力氣太大,哪裏是他對抗的了的。他緊緊的抓住那一隻手,心裏稍稍輕鬆了些,漸漸沉了下來。旋即身體傳來一股難以言喻的脹痛,他瞪大了雙眼,幾乎快要窒息。


  他瞪著懷抱住梅郎的那個男人,看見他對自己獰笑了一下。


  月如寒霜,傾斜在苦秋容冰冷的麵龐,他口中輕聲哼唱著從前聽來的一隻兒歌,是一位母親唱給他的孩子的,他偶然間聽見了,從此便記下了。他輕輕拍打著懷裏的梅郎,哼著這支歌曲,心裏靜如一潭死水。


  耳邊響起若有若無的腳步聲,一個黑黢黢的背影漸行漸遠,他沒有過多理會,繼續哼唱他的歌曲。


  穆若清漣立在邊上看看他,又看看地上的那一攤血,顯然是不太高興,冷哼一聲,消失在了黑暗裏。


  天亮了!當值的獄卒從他的眼前經過,一個個麵目模糊,看不清人臉。苦秋容不時低下頭望一眼梅郎,笑一笑;不時抬頭望著地上的黑紅血漬,楞一楞。最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這時,他看見王狗剩來了,低著頭對梅郎說:“你在這等哥哥一會,我馬上就回來。”語氣十分溫柔。


  衙門!


  威武棒“嘟嘟”地點著地麵,堂上的縣老爺身穿補服,升坐大堂,一臉肅然,傲視堂下。他接過書辦呈來的狀子看了一看,問道:“你是苦秋容?”


  苦秋容答道:“是!”


  縣太爺望著他眉頭一皺,給身邊人使了個眼色,立馬就有衙役上前喝道:“見了縣老爺還不下跪?”說罷,一棍子打向苦秋容。苦秋容腿一軟,跪了下來。


  縣衙外議論紛紛,嘈雜的很!


  縣太爺一拍驚堂木,“肅靜!”聲音雖不高,但是極具威嚴。話音剛落,四周趕來看熱鬧的人頓時安靜了下來。旋即便有人跟縣太爺稟道:“老爺!人都已經押在外頭,可以開審了。”說罷,把原告宣了上來。


  那原告一上來便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給縣老爺磕了兩個頭。


  縣太爺問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城南外李家莊李桃江!”李桃江垂眼望著地麵,如是說道。


  “李桃江,你所告何事啊?”縣太爺不怒自威。


  李桃江抹抹眼角,傷心道:“老爺啊!你可要給草民做主啊!這苦秋容實在是個小人,草民好心收留他,可是他卻見我妹妹年輕漂亮,誘奸於她,行凶後竟還把她拋屍江中,嗚嗚嗚~老爺你可要給草民做主啊!”


  縣太爺“喔?”了一身,眯著眼睛又看了一遍狀子,他有些近視,非得把臉湊到了跟前,才能看清狀上螞蟻似的字,最後煩了起來,朝天翻了個白眼。對李桃江說道:“還不快把事情如實說來!一絲一毫都不許有所隱瞞。”


  李桃江於是把那天他看到的都娓娓道了出來,原來那日,李桃江把客舍的事忙完以後,因為掛念家中的苦秋容,從店裏帶了點熟食,高高興興的就回家去了。沒成想,回到家中以後,卻不見了苦秋容和妹妹李桃花,心中頓時著急,忙出門去找。結果就看到苦秋容衣裳不整,把一個人拋進了江中。


  說到這裏,他輕聲嗚咽起來,使聞者無不動容,衙門外議論四起,紛紛指責苦秋容泯滅人性,畜生不如。


  縣太爺一皺眉,大喝一聲肅靜,又道:“當時夜黑,你可看清楚了,當真是此人作案無疑?”李桃江望了苦秋容一眼,道了聲是,苦苦哀求著縣老爺一定要給他申冤。


  縣太爺眼中寒光一閃,喝道:“罪犯苦秋容,李桃江所言可是屬實?還不快如實招來,若有欺瞞,今日我定要你有來無回。”


  苦秋容白了一眼堂上老爺,沒有說話。


  縣太爺嘴角抽了一抽,揮手示意,立時有衙役上前,掄起威武棒往苦秋容身上重重一擊,喝道:“縣太爺在問你話呢?還不快如實招來!”


  苦秋容被一棍打趴在了地上,他強撐著爬起來,捋了捋鬢發,冷笑一聲,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終究還不是你們說了算?既然如此,那我說的還有什麽意義?”


  聽到這話,縣衙內所有人立時臉色凝重起來,縣太爺目光凜然,“好一個苦秋容……傳證人趙王氏來,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麽話說。”連連揮手,衙役又押著一人走上前,來人下跪之後,立馬恭恭敬敬磕了個頭,怯怯說道:“民……民婦趙……趙王氏,拜見老……大老爺!”


  趙王氏未敢抬頭,單是快速的覷了苦秋容一眼。苦秋容見她目光閃爍,一副膽怯模樣,像是曾受過什麽驚嚇。正在此時,他一眼就瞧見了對方身上的疤痕,有新疤舊疤,新疤都尚未結痂,十分可怖。


  苦秋容眸中淚光一閃,向趙王氏伸出手去。趙王氏一瑟縮,躲開了他。苦秋容收回手,低低道:“是不是很疼?”聲音似乎要哭出來似的。


  趙王氏慌忙搖頭,不敢再看苦秋容。


  縣太爺見苦秋容對趙王氏伸出手去,暴喝一聲大膽苦秋容,招來衙役,重重打了苦秋容幾十板子。旋即問趙王氏:“趙王氏,還不快把當日你所看到的事情如實說來。”


  趙王氏垂著眼簾,望向虛空某處,道:“民婦……民婦家在江畔,距事發之地不遠,當晚丈夫當差晚歸,我在家裏苦等不著,出門進樹林子小解時,忽然看見前方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慘叫聲音,心裏害怕得緊,本是不敢前去一探究竟的。可是出於良心,我去看了一下,如果真出了事,想自己或……或許還能幫上點忙,在背後打那歹徒一棍子。”


  縣太爺聽到此處,讚了一句:“身為婦人,勇氣可嘉!後來如何?”


  趙王氏聽見縣太爺誇讚,身子顫了一顫,慌忙磕了十來個頭,才又緩緩說道:“隻可惜當時我去的時候,那女子早已被拋進了江中,不知道衝到哪裏去了?我隻在江畔找……找到此物!請老爺明鑒!”說罷,從兜裏陶出了一隻小巧玲瓏的竹籃子。


  縣太爺一瞧這竹籃子做工精致的很,一皺眉,問:“苦秋容,你可識得此物?”


  苦秋容斜眼一瞧,發現縣太爺手上拿的竟是自己的竹籃子,不禁一愣,突然笑了起來。他怎會不認識此物,除了它這裏的凡人中還有誰識得此物?隻是他不知道這東西怎麽會落到了這婦人手裏?略一思忖,立馬就明白了過來,這婦人隨夫姓趙,昨晚和他接觸過的,除了那個趙,便沒有別人了。


  沉了沉臉,苦秋容道:“認識!怎會不認識,這可是我的寶貝!”


  縣太爺聽他聲音極具魅惑,語氣中無一絲驚恐之色,不覺一驚,微微蹙起了眉頭,道:“認識就好!如今證人,證物俱在,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說什麽?不說了,要說的,都讓你們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麽?我乏了,不想審了,你們把我送回去吧!我等著死。”他仰天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什麽都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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