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往事隨風（2）

  外麵連綿不斷的嘈雜聲叫他心裏有些忐忑不安，他於是站起來去看個究竟。


  出去一看才知道，被偷走的馬確實是他的那匹。


  該死的！低聲地罵了一句，他連忙上前問那些圍觀的人：“敢問各位，可否看到是何人偷了在下的馬匹？”


  有人指著來路對他道：“沒有看清。不過有個少年追了出去，朝北邊走了。”


  聽完那人的話，他望著北邊，塵土飛揚，但是不見半個人影。他立刻箭步追了上去，希望能夠追上那個可惡的盜馬賊。


  急匆匆地追尋了幾裏路，他在路邊看到一名眉清目秀的少年坐在路邊休息，手裏還牽著他的馬匹。


  少年生得十分清秀，一雙丹鳳眼裏透露出幾分焦急。這少年唇紅齒白，五官秀氣，如果不仔細辨認，還真就覺得他是名女子。


  跑了這些路，他早就有些累了，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看到那位少年牽著自己的馬，他武斷地認為那就是到馬賊，拔劍對著那少年狠狠道：“快還我馬，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少年抬頭望著他，明白他就是馬的主人，便把韁繩扔給他，自己起身準備離開。


  偷了他的馬這樣就要走，他趙勝可不是這麽好欺負的。他大步跑到那少年麵前，攔住他的去路，盯著他說道：“偷了我的馬，這就像走，沒那麽容易。”


  不理會他眼中升起的些許怒意，少年撇撇嘴繞過他要離去。


  少年這般傲慢的態度惹得他十分不舒服，他上前擋住那少年，惡狠狠地道：“你不給我解釋清楚，就別想離開。”說著，他握緊腰間的佩劍，做出要教訓少年的架勢。


  少年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這人怎麽這般可笑？我幫你尋回馬，還在此等你，你不說感謝就罷了，還向跟我動武，真是不知好歹。”一雙丹鳳眼裏怒氣十足。


  被少年這麽一說，趙勝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少年說得十分在理，如果馬是他偷的，早就逃之夭夭了，不可能還會傻傻地等在此處。


  等他反應過來，那少年早已走出了一大截。他連忙牽上馬匹，追上少年。


  追到少年身邊，他朝少年作揖賠禮：“對不住，在下誤會你了。”


  “算了吧。我還要趕路，先行一步。”少年望也不望他一眼，徑直繼續趕自己的路。


  想到剛才自己誤會了好人，他心裏過意不去，遂緊緊跟著那少年。“話說，這位小弟，你要去哪裏？看你一個人也沒有馬匹，不如我載你一程吧？”他好心地提議，希望能化解少年對自己的排斥。


  少年見他跟著自己，沒好氣地道：“我不用你感謝。你走吧。”他說得毫不客氣，意在與他劃清界線。


  趙勝卻不管他願不願意，自覺地跟他一起走起來。路上他還時不時跟少年說話，少年都是閉口不答。


  沒走幾裏，少年突然停下了腳步，警覺地探聽著四周的動靜。


  不好！少年在心底念了一聲，那些人還是盯上自己了，他必須趕緊甩掉那些人。


  可他還來不及拔腿逃跑，那些埋伏在暗處的人已經速速殺出，劍鋒閃爍著光芒朝他刺來。


  “小心！”少年驚呼一聲，提醒趙勝眼前的危險，拔出劍接住刺來的利劍，與那些人廝殺起來。


  趙勝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麵嚇到，但很快他也拔出自己的劍，同少年一起擊退來人。


  那些人越來越多，他們倆人應付起來越發吃力。


  腦筋一轉，趙勝跨上自己的馬匹，朝那少年大喊了一句：“你快上來，我們衝出去。”他向少年伸出手，希望他也上馬來。


  少年別無選擇，隻得握住他伸過來的手臂，像小雞一樣被他拎上了馬背。


  夾緊馬肚，趙勝帶著少年疾速奔跑起來，衝散了眼前還未反應過來的不明人物。


  不知跑了多久，到人困馬乏才停下來。四下打量了一番，才知道他倆跑到了一片白玉蘭樹林裏。


  林子裏白玉蘭的香味四處飄散，幽幽的香味回蕩在空氣裏，讓人流連忘返。


  趙勝徑自跳下了馬背，敞開雙臂感受著這一林子的香味兒。


  聞到如此特別的花香，少年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靜靜地凝視著漫天的潔白。


  微風陣陣拂過，有些白玉蘭隨著微風一起，潔白的花瓣飄蕩在林間，宛如身在皚皚白雪之中。


  少年幽幽地笑了起來，笑容溫暖而平靜，如同一灣清靜的湖水。趙勝扭頭望著她暖和的笑容，那泉水一般清澈的笑容，他冰封的心也隨之溶化開來。


  注意到他一直盯著自己，少年的臉頰微微地紅了。她別過頭去，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她從來沒被男子這般注視過，想要走離開，腳下卻一個踉蹌，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