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踏入宮門（5）

  踏進紫宸殿內，魏圉將她穩穩放在床榻上，又吩咐內侍去請太醫，讓吳蕨去為如沛菡準備各種用品。做完一切，他才在她身邊坐下來。


  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掌，他有些不相信地問道：“沛菡，這是真的麽？你真的跟我回來了？”


  之前如沛菡都呆立著不動，聽到他在跟自己說話，她才回過神來，“這是真的。我跟你來了。”


  他輕輕將她攬進懷裏，滿是感慨地念著：“你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多久了麽？曾經我以為，自己再也無法擁有你了。可是今天，老天又將你送回了我的身邊。”


  如沛菡一直心神不寧，自然沒有聽出他話裏的破綻。她微微抬起自己的手臂，輕輕抱住他，“我王，沛菡以後都會陪著你的。”話音剛落，她腦海裏又出現那抹熟悉的身影，他臉上暖如夏風的笑容，他如炬的目光……


  不能再想著他！她拚命將他的樣貌從自己的思緒裏揮走，卻未發現，她早已是淚流滿麵。


  魏圉把她安在自己的殿裏，又命令太醫給她最好的藥材調理身子，整個宮裏早已傳遍了，魏王現在很寵愛一名女子，甚至到了日日守著她的地步。


  他還下令修葺後宮的一座宮苑，等待日後給她封號，讓她住在自己那裏。


  許多宮人開始猜測大王這位新歡究竟是何許人，才短短的幾日，就弄得大王對她魂不守舍，夜夜相守。


  有人說她是狐媚轉世，專門設人心魂，大王被她攝去了魂魄。有人說她是天生下凡的仙子，高蹈除塵，因此大王才會格外珍惜她。更離奇的說法是，說她乃深山修煉的妖怪，控製了大王的魂魄，企圖致魏國於死地……


  宮裏除了紫宸殿的宮人，幾乎沒人見過她。


  如沛菡整日都呆在殿內，幾乎是足不出戶。魏圉要她先把身體調理好了，其他的以後再議。她暫時也不想出去見人，遂聽從了他的建議。


  一日早晨，她才剛剛起來梳洗完畢，宮人便匆匆進來通報，說是王後來了。


  按理她還不是魏王的女人，不必以嬪妃之理，每日到王後宮裏問安。可王後自己按捺不住，竟然親自找上門來了。無奈之餘，她隻得硬著頭皮去迎接之。


  魏王後款款走到殿門口，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門口的如沛菡。如沛菡那句“見過王後”才落下，她便連忙上前扶起她，“何須這般客氣。你身子還未好，無須多禮。”


  如沛菡跟在她身後進了殿內，依然低著頭一語不發，低眉順眼。


  魏王後仔細打量了她一番，果然跟那畫中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大王朝思暮想的女子，總算是找到了。她欣慰地想著，麵上仍舊帶著得體的微笑。“這些日子，我都未曾來看過你，真是失禮了。”


  聽了她的話，如沛菡急忙回道：“是沛菡無禮才對。進宮這麽久，都未曾想王後請安。沛菡有罪。”說著，她徑直跪了下去，低垂著頭顱。


  魏王後扶起她，笑道：“快別跟本宮見外了。你也是我王的女人了，我們以後就是自家姐妹，哪來那麽多禮數呢！”她拉起如沛菡在案幾前坐下，絮絮叨叨地說起話來。


  如沛菡基本不主動說什麽，都是安靜地聽著她說，時不時回答幾句。


  王後待了沒多久，交待了內侍些事宜，便回了自己的宮裏。


  望著她離去的孤膽背影，如沛菡不禁感歎起來。王後也曾年輕過，如今卻是獨自一人。她聽說魏圉早就不碰她了，隻留著她王後的空頭銜。或許，以後等她年來色衰，她也會跟王後一樣，孤單地居住在偌大的宮殿裏，唉聲歎氣。


  盡管如此，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她不能好過，她也決不能讓他好過。


  在她出神的時候，魏圉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後，輕輕摟住她的柳腰，“沛菡，你在想什麽呢？這般出神？”


  溫熱的氣息傳到她的耳畔，她略為有些不適應，遂轉身往後退了幾步，“見過我王。”


  魏圉將她拉到自己麵前，“以後沒有旁人，寡人許你不跟我行禮。”他不喜歡她與自己生疏的樣子。


  “嗯！”她沒有反駁，因為知道他勢在必得。之前她總跟他行禮問安，好幾次都將她惹惱了。於是她學乖了，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看著她乖巧的樣子，魏圉輕輕將她圈在懷裏，柔聲問道：“沛菡，聽說剛才王後來找你了？她難為你了麽？”


  如沛菡輕輕搖了搖頭。這些日子以來，她能感覺到，魏圉對她，幾乎是一種愛溺，簡直寵她上了極點。她不喜歡做的事情，都無須開口，隻要皺一皺眉，他便不會再勉強她。他也一直阻止王後來探望她，就怕王後給她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