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空留恨意(2)
如沛菡給他寫了密函,要他今晚子時來見自己。可是那密函不知怎的到了王兄的手裏。王兄擅自更改了時間,要他昨晚子時便去。他以為如沛菡回心轉意了,便傻乎乎地孤身前往,哪知是掉進了王兄的圈套裏。
昨晚他本人迷暈後,醒來自己就被綁在了這裏。今天一整天,也不知是什麽人,狠狠把他抽了一頓。他手腳被牢牢束縛住逃脫不得,隻能默默等待時機,伺機而逃。可萬萬不曾想到,抓他的人,就是他的王兄。
魏無忌依舊低著頭,緘口不言。此刻他的心裏亂糟糟一片,如果這時候他做錯了什麽,或者說錯了什麽,以他王兄的性格,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魏圉得不到他的回答,進而轉向如沛菡,“沛菡,你之前跟我說過,你的心上人,就是我這位弟弟吧?”語氣中滿是挑釁,夾帶著些許嘲諷。
如沛菡一眼不眨地盯著魏無忌,他一身的傷口闖進她的視線裏,刺眼奪目。她恭敬地跪著,哀求道:“我王,你放過公子吧!沛菡求你了……”
“你做夢!”她臉上的淚水與疼惜,已經出賣了她的心。魏圉大步走到她麵前,捏住她的下顎,“你很喜歡他是吧?為了他你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說著,魏圉猛地扯下她的衣袖與衣袖下的布條,一道深刻的傷疤暴露出來。他抓著她的手臂晃在空中,“你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你這傷口怎麽來的?是拜我這弟弟所賜吧?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了,你真可惡!”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
聽著魏圉的闡述,魏無忌驀然抬起頭望著她,還有她手腕間的傷口。她為何會這樣?她手腕間的傷口怎麽來的?一係列的疑問襲上心頭,他期待地看著她,希望她跟自己說明白。
如沛菡抽回自己的手腕,冷漠地回道:“這跟他沒關係,是我自己弄的。”
魏圉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跟他沒關係?你到現在還不承認你跟他有什麽是吧?好,那我就逼到你承認為止!”
“你想幹什麽?”如沛菡不明白地看著他,隻見他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讓她不寒而栗。
魏圉拿起木架邊浸在鹽水裏的鞭子,甩在她麵前,“我想幹什麽,你馬上就會知道了。”說完,他背對著如沛菡,揮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砸在魏無忌滿是傷痕的身體上。
“不!”如沛菡大聲尖叫著,蹣跚著爬到他跟前,揪住他的衣角哭求道:“我王不要,求你不要再打了。他已經全身都是傷了,你放過他好不好?”眼淚沾濕了淒迷疼痛的臉頰。
魏圉並未停下手中的動作,使盡力氣抖開她抓住自己衣角的雙手,繼續猛揮鞭敲打在魏無忌支離破碎的身體上。
如沛菡被他的力氣震開,撲到在坑髒泥濘的地麵上。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她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頭,口中哀求著:“我王,求你不要再打了,我求求你。你要是心裏有氣,想打就打我吧,不要再打無忌了……”
無忌!她都叫他叫得那麽親熱了。魏圉的目光驟然縮緊,沒有了絲毫溫度。她越是哀求自己,他手裏的力度就越發狠烈,恨不得將魏無忌碎屍萬段。
見他打得越劇烈,如沛菡苦求的聲音就更甚幾分,額頭親吻著冰冷的地麵。“我王,求你別打了……”她想要上前阻止魏圉,卻被幾名不知何時冒出的宮人按住,壓著她得頭顱緊緊地貼著冰冷的地板。
她掙紮著想要撲騰到瘋狂的魏圉身邊,宮人察覺後按她的力度驟然加緊。身強力壯的宮人扯住她散亂的黑發,讓她的額頭一次次砸在僵硬的地麵上,“嘣嘣”的聲音有節奏地響著。
魏無忌默默承受著王兄的怒意,眼角的餘光透過散亂的發,看到她不停起伏的身體。她被野蠻的宮人壓住,砸在地麵慘痛的聲音,還有哽咽的話語,他的心裏早已疼痛欲裂,隻得雙手死死抓住束縛他的木樁。
魏圉注視著倆人微妙的神情,極度與憤怒交織在他的心底,幾乎占據了他的所有理智。手裏的力度不斷加大,他狠狠地念道:“我就是要你看看,背叛我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這話既在敲擊魏無忌,又像是在鞭策如沛菡。
魏無忌的身體在他接二連三的鞭打之下,早已經血跡斑斑,白色的深衣失去了所有風采,徒留頹敗與糜爛。他緊緊咬牙關,逼迫自己不說一句話,生怕王兄遷怒於她。
他越是這樣緘口不言,魏圉的憤怒之情愈發強烈。他滿目寒芒的視線交錯在倆人之間,恨意逐漸爬上心頭。
被宮人扯住頭發的如沛菡敲得地麵“咚咚”直響,額頭也開始溢出絲絲血漬。她早已聲淚俱下,哭著求他:“我王,我求你不要再打了。你打我吧,你打我吧,你這樣會打死無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