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竊符救趙（4）

  宋若南沒有接她的話，而是微微笑著。過了一會兒，她幽幽地念著：“你沒事就好。我想，夫君現在一定到趙國了。”


  提到魏無忌，如沛菡急忙追問：“現在外麵的情況究竟怎麽樣？你都聽說了些什麽，告訴我可好？”


  沉吟了片刻，宋若南將自己所知曉的一切，娓娓道來。


  魏無忌拿到兵符後，直奔趙魏邊境鄴城晉鄙的軍營。在軍營裏，他拿出兵符要其調軍。晉鄙將軍驗明兵符後，滿腹疑問，遂看著魏無忌道：“我率領二十萬大軍駐防邊境，你單車匆匆就要接任統帥，豈不是視軍法為兒戲？”


  臨行前，魏無忌的好友侯贏就提醒過他，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雖然稟賦相合，假如晉鄙仍拒絕的交出大軍，向魏王請示，事情就敗露了。所以，他請了自己做屠戶的朋友朱亥，與信陵君一同前往。如果晉鄙交出軍隊便好，不交的話就讓朱亥殺之。


  晉鄙果然不肯交出軍隊，於是隨行的朱亥掏出密藏在寬袖中的重鐵錘，照晉鄙頭上閃電般猛烈一擊。晉鄙萬萬沒有料到有此巨變，霎時間死在鐵錘之下。


  魏無忌接管了大軍後，下令父子均在軍中的，父親回家；兄弟都在軍中的，老哥回家；沒有兄弟的獨子，回家奉養父母。最後他挑選了八萬精兵，浩浩蕩蕩向邯鄲挺進。


  聽完宋若南的敘述，如沛菡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可是想起魏圉離去前的惡語，她不免又擔憂起來。隻希望他大敗秦軍後，不要擅自回魏國，以免魏圉逮住他。


  宋若南見她一語不發，拍著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別擔心，我相信夫君他一定會沒事的。”


  “嗯！”如沛菡輕應了一聲，眉頭仍是舒展不開。


  半晌，她回頭望著身後的宋若南，疑惑地問道：“為何你要冒險進宮來？你就不知道這很危險麽？”


  危險！宋若南自然知道，不過她顧不得那麽多了。嘴角浮起一絲苦笑，她黯然道：“我知道這很危險，可是我必須這麽做。”


  如沛菡不明白她何出此言，迷惑地望著她，希望她跟自己講明。


  望著她不解的神色，宋若南輕笑道：“你是夫君最在乎的人，我自然會護你周全。實不相瞞，之前夫君早已不把我當作他的妻，他對我惟有恨，恨我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你們在一起。但他怎知，我也有情，也會難過傷心。”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搖搖欲滴。


  如沛菡想要過去安慰她，卻被她止住。“我想，這是我最後能為夫君做的，盡力保護好你的周全。”或許惟有如此，他還能記得她，曾經在他的生命裏出現過，曾經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怔怔凝視著眼前潸然淚下的女子，如沛菡不禁哀歎起來。她也是個苦命人，得不到夫君的愛護，這是多大的悲哀啊！

  怔仲了片刻，宋若南幽然地歎道：“我倒不是關鍵，問題是我的玨兒，我的兒子。”


  “你兒子他怎麽了？”注意到她臉上的迷蒙，如沛菡急切地問出口。


  輕歎了口氣，宋若南哀痛道：“我出來宮裏找你的時候，他還在府裏。我沒辦法帶他進來，我自己都是自身難保，還怎能護他呢！”


  聽著她淒厲的語氣，如沛菡不免為她擔憂起來，“你兒子還在府裏？你怎麽這般糊塗，留他一個孩子在家中。如果大王為難他，或者抓了他要挾無忌怎麽辦呢？”


  “可是我沒有辦法啊。”她淒苦地抽泣起來，麵如死灰。“我本想要夫君帶他離開，可是又覺得不妥。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仔細思量了一番，如沛菡哪怕再厭惡眼前的女子，畢竟孩子是無辜的。如果此刻她能調動如家的死士就好了，至少能夠救魏玨一命。


  宋若南深知她倆被困於此毫無辦法，隻是哀求她：“如公子，我求你件事。如果大王要我們死，那麽我死就好。你一定要活下去，幫我救出我的兒子，可好？”


  “不行。你若是死了，你的孩子怎麽辦？”如沛菡反駁著她的提議，說什麽也不能接受。


  宋若南卻早已心如死灰，從魏無忌徹底跟她決裂的那一刻起，她早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了。如果不是為了兒子，她怕是一件尋思了。女子失去了丈夫的關愛，活下去還有什麽希望呢！


  如沛菡還想勸她，卻被她打住：“你不用勸我了，我意已決。我必須要你活下去，因為你不僅僅是我兒子的希望，更是夫君的希望。倘若你有個三長兩短，夫君他怕是活不下去的。所以，為了夫君，我請你珍重自己。”


  望著她堅定的眼神，如沛菡不由自主地點點頭。“你放心，我們都會沒事的。”話雖如此，可她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以魏圉暴戾的性格，還不知會把她倆怎麽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