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艱難抉擇（1）

  如沛菡跟著魏玨玩了一下午，全身都是濕淋淋的汗味。她邊走進魏無忌的房裏，邊跟嫵玉吩咐道：“嫵玉，給我備些熱水，我要好好洗洗。”


  才踏進房門，屋裏沒有魏無忌的蹤影，卻多了挺著大肚子的趙瑩，坐在案幾前等候著。


  趙瑩見到她回來，吃力地起身想跟她行禮：“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許久了。”


  如沛菡朝她擺擺手，“你身子重，不必跟我那麽多禮。”大概是因為她覺得趙瑩搶了魏無忌，對她一直是耿耿於懷。


  見她語氣冷淡麵無表情，趙瑩心底不免有些難過起來。她默默地低下頭，雙手絞著自己的衣袖。


  到底是趙國的公主，果然是嬌貴！如沛菡暗自冷笑著，麵上裝出禮貌的樣子，“你不必跟我如此客套，既然你叫我一聲姐姐，那我定不能欺負了你。”


  趙瑩的臉“唰”全紅了，小聲道：“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想來看看你，畢竟你來了這麽多日，夫君一直跟我說你才是他的正妻，我自然得來拜見你。”


  不經意地白了她一眼，如沛菡直叫好笑。你都搶了我的男人，現在倒來我麵前裝好人。心裏早已翻騰，無奈她發作不得，微笑道：“妹妹身份高貴，切不可妄自菲薄。”


  她沒了心情應付趙瑩，徑自起身丟下一句：“妹妹你自便吧，我更衣去了。”反正她就是個商人的女兒，沒有她們這種貴戚的禮數，隨便趙瑩愛怎麽樣吧！


  在她即將離開的那一刻，趙瑩對著她的背影，急切地喊道：“姐姐，夫君娶我，並非他本意，他是為了負責才這麽做的。”


  聽完她這話，如沛菡的怒火徹底燃燒起來。她轉身直勾勾地瞪著趙瑩，“沒錯，你是趙國的公主，更是趙王的妹妹，你身份高貴，是無忌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不過是個殘花敗柳罷了，跟你無法相提並論。”


  “但是，”她話鋒一轉，“我要警告你，就算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也是有自尊心的。我用不著你在我麵前提醒我，你才是她正娶的妻子。”一氣嗬成，她隻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話音才落，趙瑩嚶嚶哭了起來。她捂著嘴唇，“我不是來羞辱你的，我沒有。”


  看到她哭得梨花帶雨，如沛菡不耐煩地哼出一句：“那你究竟想做甚？”


  收起自己的委屈，趙瑩抽抽嗒嗒地解釋：“我聽說姐姐跟夫君鬧得不愉快，特地向來勸姐姐，夫君是個很好的人，我不希望姐姐跟他……”


  “我跟他怎麽樣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她的話徹底激怒了如沛菡，她早已暴跳如雷，“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來跟我說這些，我絕對不會跟你客氣。”


  趙瑩錯愕地望著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夫君心心念念的女子，竟然這般惡劣。


  看到她眼底的懼怕，如沛菡嘲諷道：“去找你的夫君去，恕不遠送！”她咬牙切齒地蹦出這幾個字，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被她訓斥一頓的趙瑩，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哭哭啼啼地在她之後跑了出去。


  之後如沛菡就連躺在熱水裏，心裏都無法平複下來。想著趙瑩剛才楚楚可憐的模樣，又是自己把她給罵了除去，魏無忌定不會輕饒她，回來必定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騙子，騙子，你這個大騙子！”她憤憤地罵著，雙手不停地擊打著身邊的熱水，浸濕了一地，淚水也沾濕了她的麵頰。


  氤氳的水汽鑽入她的眼裏，漾起她更多的惆悵，眼裏晶瑩的水滴嘩嘩滴落。


  她不願讓淚水暴露自己的脆弱，索性把腦袋整顆沒入水中，滾燙的淚水迅速與之交融，洗去了她眼底的孤寂與落寞。


  直到身體隱隱感覺到冰冷，她才從水盆裏走出來。穿好衣物後，她坐在床沿擦拭著自己的長發，心裏依舊莫名其妙地煩躁著。


  外麵的天色早已黑暗，夜幕籠罩著大地，吞噬了白天裏所有的不堪和醜陋。


  屋裏燃放著幽幽的樹燈，把整個屋子照的朦朧模糊。


  在她怔怔出神的功夫，魏無忌悄無聲息地走到她麵前，猛地將她納入懷中，“菡兒！”他輕柔地喚著她，下顎抵在她的肩膀上。


  她一把推開他，賭氣道：“你來肯定沒好事。我知道你想教訓我，你訓吧，我聽著。”


  望著她視死如歸的表情，他是又好氣又好笑。白天聽說她氣憤著把趙瑩哄走，他其實並未生氣。她還能為他吃起味兒來，證明她心裏還有他。


  抬頭見到他竊笑，她惡狠狠地道：“你笑什麽？想幫著她說話，那你就說，我洗耳恭聽。”


  沒有預料中的橫眉怒視，她被他一把扯進懷裏。他溫柔的聲音響在耳畔：“菡兒，你別生氣了好麽？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責備你，你還跟我大呼小叫的，我都覺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