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知曉真相（2）

  抱著魏無忌哭泣的功夫，他不經意地搜尋著，居然沒有發現如沛菡的身影。她難道沒有跟他回來？還是她不願意來見自己？

  懷著滿腹疑問，魏圉哭哭啼啼地放開魏無忌，假裝隨口問道：“沛菡呢，她沒跟你一起回來麽？”


  “她有些不舒服，先回家休息了。”魏無忌平靜地說著，心裏卻悄悄防備著，生怕魏圉又心生不軌。


  不好問更多，魏圉抹幹自己的淚痕，對著群臣宣布道：“今日，寡人拜信陵君為上將軍，統領我魏國的軍隊，擊退秦軍。”


  “我王英明！”群臣高呼著跪下，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殿內。


  魏無忌本就是回來救魏國的，既然魏圉拜他為上將軍，他就欣然接受吧。


  魏圉拉著他接受群臣的朝拜，“無忌，寡人還未你準備了晚宴，為你接風洗塵。”


  既然他剛剛回到魏國，就由著王兄吧！魏無忌對著他深深一拜，“謝王兄。”


  魏圉樂嗬嗬地拉著他在自己身側的案幾前坐下，寬大的宮殿裏雅樂奏起，歌舞升平。


  上麵的魏王陶醉其中，下麵的群臣亦是沉浸在酒色之內，多一時歡樂就多一時吧！


  怔怔凝望著他們沉溺於一時的平靜歡樂之中，魏無忌深深歎了口氣。但是他卻無能為力，麵對這樣的情形，唯有暗自歎息。


  在他被魏圉拖住，沉靜在於王宮裏的歌舞美酒中，如沛菡邊走邊玩著回到了闊別多年的稻香春。


  矗立在稻香春酒肆前，她的眼底氤氳一片。初到大梁之時，她爹還出來接她，然後挽著父親的胳膊撒嬌。如兆風慈愛地望著她，領她走進酒肆裏。


  現在她已入中年，原來時光竟然過去了那麽久。曾經在爹爹懷裏撒嬌搗亂的女子，變成了這副模樣。雖然風華猶存，但是當年的那種活潑，那種颯颯的英姿，已經被時光消磨殆盡。


  在她黯然神傷的時候，稻香春的老管家，出來巡視，一眼就看到站立在門前的如沛菡。老管家興衝衝地跑到她麵前，“公子，你總算回來了。”他啞然失聲。


  見到稻香春的老管家，如沛菡驚訝地喊道：“老管家，真沒想到，這麽多年還能再見到你。”她亦是心裏五味陳砸。


  老管家抹著臉上的淚水，“公子，我帶你進去，別總是在門口站著。”說著，他把如沛菡引進稻香春內。


  走在稻香春的前廳，如沛菡忍不住抬頭打量著，目光最後鎖定在二層靠窗的偏廳內。當年她就是站在那間偏廳內，望著下麵魏無忌與人對弈，贏得風度翩翩。


  悠然一笑，她收好自己的思緒，問老管家：“老管家，君昊在稻香春麽？”


  老管家樂嗬嗬地笑著，連連點頭，“君昊公子就在後院。公子要去找他麽？老奴帶你去吧！”


  “不用。”她果斷拒絕，“管家您留在這兒照顧生意，我自己去。”她打算嚇一嚇君昊，這麽多年不見，突然出現在他麵前，他肯定會大吃一驚。


  默默想著自己的惡作劇，如沛菡竊笑小跑往後院奔去。


  她一路小跑著，終於在昔日自己的房間門前，捕捉到君昊的身影。他仍是一襲黑色深衣，渾身散發著冷傲的氣息，容不得不相幹的人靠近半分。


  他負手背對著她，烏黑的頭發束在幅布內，翩翩出塵的氣質，帶著幾分遊俠的瀟灑自在。


  如沛菡靜靜凝視了他的背影許久，溫熱的眼眶裏蓄滿淚水。“昊！”她深切地呼喚著自己的兄長，撲到他身後緊緊抱住他的腰身。


  驀然聽到分別多年的妹妹的聲音，如君昊匆忙回頭，瞧見摟住自己不肯鬆懈的如沛菡，反手緊緊把她擁入懷中。“沛菡，你終於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語氣裏透著無限的感慨於心酸。


  如沛菡的眼淚泛濫開來，一滴滴打濕在君昊的衣服上，長久不肯停歇。她似乎要把自己這些年所受到的全部委屈，在這一瞬傾吐幹淨。


  君昊由著她在自己懷裏釋放出委屈，自己的眼睛亦是布滿水氣。


  半晌，他才放開懷裏的妹妹，低下頭輕柔地擦拭著她臉上的淚痕，“沛菡，你瞧你，都著大的人了，還會哭鼻子。”


  她“噗嗤”一聲破涕為笑，戲謔道：“哥你總是喜歡嘲笑我。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我不喜歡你這樣。”


  “好好好。”君昊輕拍著她的臉頰，唇間勾勒起溫柔的笑容，“以後我不笑你了，可好？”


  如沛菡仔細地凝望著他，若有所思地道：“這樣才好嘛！哥你就該多笑笑，總繃著個臉多難看呀！小時候每次一看到你一臉陰騖，我都覺得怪可怕的。”


  君昊幾乎被她的話氣得吐血，“你這個臭丫頭，如果我不對你冷言相向，你不就鬧翻天了。而且，”他的眼裏恢複了些許柔情，“之後我對你，哪裏還繃得起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