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總終於走了,我無力地跌坐在沙發上,冰啤酒下腹後,現在終於有了感覺,下身突然一陣撕心的絞痛,好象有什麽液體快要湧出。
我心一驚,一隻手捂著嘴巴,一隻手捂著肚子,跌跌撞撞的向洗手間跑去。
何以倩在後麵大聲喊著“你怎麽了?”
我擺擺手,無暇理會任何人。
果然來MC了!也幸好我早就預料,包裏帶著衛生棉,收拾好一切,我再出去大家都差不多散了。
我拎著包出去,打開包間的門看到了張至哲站在外麵,我有點愕然不解的問“你不送李珊珊回去嗎?”
張至哲雙手插在口袋裏,臉色不怎麽好“以倩阿姨和李珊珊順道,她說你今天也喝得不少,讓我送你回去!”
我笑了笑,畢竟我和他還是有點尷尬,我搖著頭說“沒事的,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本來我就痛經,又喝了冰啤酒,肚子更加疼了下腹又尖銳的開始疼痛,不斷的有熱液體湧出,全身冒著冷汗,我捂著肚子,腳步不穩的試圖走出酒吧。
沒走幾步,我一個腳步不穩,重重的摔在走廊上,我試圖爬起來幾次,可是肚子實在是太疼了。我一癱爛泥一樣,自暴自棄的依然趴在冰冷的地麵上。
不知道自己在地麵上躺了多久,直到一雙溫暖、熟悉的大掌扶住了我的肩膀,努力支撐著我癱成一團的身體,背後傳來疼惜又無奈的聲音“你怎麽總是那麽好強!”
我慢慢地抬眼,看到了那張溫暖英俊的臉龐。
他扶住了我,在我的耳邊關切地問“你還好吧!”
一條帶著男性獨特氣息的手帕輕柔拭去我的汙穢,我的狼狽。我愣了一下,還是堅持自己站直了身子,露出一笑“沒事,我很好!”然後邁著步伐繼續往前走著,肚子好似被塞進了一顆沉甸甸的石頭,我很疼,但再激烈的疼痛,我也受過,所以還能勉強自己。
走出了KTV的大門,我看到不遠處的有一個藥店。幸好是二十四小時不關門的,我快步地走上去,要了止疼藥。
我蹲在道路旁,努力的撕開藥片的塑料袋,可能是我疼得沒有力氣,根本拉扯不開,剛想用牙齒解決,一隻手從我的手裏拿過袋子,一會,就有兩片藥片放在我的手心,還有一杯熱水。
熱水的水霧模糊了我的眼,掌心的熱度也漸漸地溫暖了我的手心,也熱了我的心。生病的人總是脆弱的,不然聲音怎麽會梗咽呢!我說“謝謝你啊!”
他沒有說什麽,臉色也沒有什麽變化,還淡漠的神情。
止疼片下肚子後,一會肚子就好了不少。
他扶著我坐在人行道旁的車子上,他還不放心地摸著我的額頭關切的問“現在感覺怎麽樣?”
我傾斜著身體,歪曲的倒在了座椅上,笑著說“好多了!”
他不確定的說“要不我去買個熱水袋!”
說完,他環視著周圍,我輕輕地笑著提醒“這個時候,這種天氣那裏買熱水袋啊!”
他也沒有聽我把話說完,又快步往不遠處的超市跑過去。不久我又看到他回來了。接著他手裏拿著一個袋子走了出來,他沒有等綠燈,就直接越過了馬路。
看著他的身邊一輛輛飛馳而去的車輛,我心懸起來,等他安然無事地站在我的麵前,我忍不住開口罵“你怎麽可以闖紅燈!”
他揚唇笑了,露出那可愛的虎牙,極其開心地說“你擔心我?”
我實在想不明白他又什麽好笑的,他打開了袋子,從裏麵拿出了一條毯子,他低著頭,輕聲的叮囑“你可不要著涼了!”旋即動作輕柔地蓋在我的身上。
那句簡單卻溫暖至極的話,那句讓我心頭好像也被毯子捂著,熱熱的。
他也坐進了車子裏,我望著他認真地道“別人都說一個男人可以那麽溫柔體貼,他一定是遇到一個曾經想要百般寵在手心的女孩!”
張自哲在我的目光下,坦誠地點著頭,伸手有著淡淡的落寞“我在高中的時候遇上一個女孩,她漂亮幹淨,學習又好。那個時候我們這幫男孩都把她當作心目中的女神。我追了兩年,我們相約考上同所重點大學就在一起。”
他的話停住了,我望著他問“然後呢!”
“可開學才一個星期,她就和一個富二代走在一起了。她對我說自己再也不想過苦日子。有時候我在想若是自己沒有隱瞞家世,她會不會選擇我,可是我也會想她會不會是因為看上我的家境。”
我捂住自己的肚子淡淡的笑“她對你有過好感的,不然就不會和你相約要考上重點大學。可是女人是天生是缺乏安全感的,所以她們想要外來的物質作為依附,她可能是以前太苦了,不想繼續下去了吧!你學習做飯也是因為她嗎?”
他真誠地點著頭“她說過想要找一個會做飯的男人!”
在這種夜深人靜的時刻,非常適合訴說著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側臉靜靜地凝視著我“那你呢?怎麽還在那個人的身邊?”
我望向了來來往往的人群,這個城市即使是身影依舊是繁華美麗的,我答非所問“也許我上輩子,再上輩子欠下他有太多了,亦或者我做過太多孽。”
他身子傾過來,拉近我和他之間的距離,近得我可以嗅到他身上的獨特氣息,我自覺地往後仰著頭,遠離一些。
慶幸他在適當的距離停了下來,他深深的凝視著我一字一句嚴肅的問“我看得出你不幸福,呆在他的身邊,你也不快樂,那為什麽不離開呢?”
包裏的手機焦急地響叫起來,我掏出手機,清晰的看到顯示上“陳逸軒三個字。我的心被被一根針準確無比的刺了進去,不流血卻痛徹心扉。
張至哲放低了幾分語氣“別接好嗎?”
我僵著身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話,電話由於太長時間沒有人接掛了,一會手機又響了。張至哲一把奪過我的手機。啪!一聲,他將手機電池從後蓋上一下子拔出。他的手指輕輕地抖動著,動作慌張而果斷。
我有點驚訝,向來也是平靜著名的張至哲也會如此。他握緊了已經無法工作的手機,抬頭看著我“小亦,你是一個應該幸福的女人。為什麽不讓自己解脫出來,為什麽不試著再去愛另一個人?”
他的話依舊那麽直白,相對第一次我的憤怒,此刻的我鎮定不少。記憶力我浮現了另一個男人的麵孔,他也說過那樣的話,如今再次回味百味摻雜,無可否認殘留著疼痛。
我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著張至哲,清清楚楚地看得懂他眼裏深處的柔情和不那易察覺的憂傷。這個溫暖的男士怎麽也會又憂傷呢?
對視僅僅是數十秒的時間,我收回自己的目光,搖晃著頭,有點無可奈何地說“我沒有勇氣再去愛另一個人,也不想去愛了。”
張至哲握住我的肩膀,迫使我正麵對上他,再次目光相遇,他用那種極其溫柔,又那麽深情的眼神注視著我,斬釘截鐵地說“你沒有勇氣沒關係,你隻要給我機會,我來努力。你就站在原地,我朝著你前進可以嗎?”
這麽動聽的情話,又怎麽可能會不心動呢!我已經不年輕了,那裏還有精力去重新認識一個男人,再去了解他。那個女人有不渴望自己是被寵愛的呢?
我沉默著,張至哲一直安靜地等待著。車子裏放著陳奕迅的十年,悲傷旋律慢慢地流蕩,車燈揮過,照在我們的麵孔上。
不知是可能歌曲太憂傷了,還是張至哲的話觸動內心的柔軟,我的眼睛和鼻尖慢慢地熱了。
我回過頭,對上張至哲那雙充滿期待,也暗含著淺淺的沉鬱的眼。其實我很喜歡他笑,他的笑時那麽的溫暖,而我也太需要溫暖,也想要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港灣,有一些東西真的應該放下了。
我聲帶沙啞地說“你等我五個月好嗎?”
他沒有問我為什麽,僅僅是有力的頷首,應了一個字“好!”
可能是太激動了他伸手抱住了我的腰,力度很大很大,仿佛要我嵌進他的身體裏,成為他必不可脫離的一部分。
我不去阻止帶著溫熱的懷抱,偎在他的懷裏,真切的感知他的激動和歡喜。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那麽高興,為何如此喜悅。事實上,我一定也不好。
這晚,我沒有回別墅。我們坐在車子裏一晚,用一種虔誠的心態看著天空一點點地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