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保姆

  昨晚下了一晚的雨,今早還彌漫著水霧,些許的晨光透過霧氣,從窗簾的縫隙灑進來,暖暖的,我勉強睜開眼前看著唇邊依然流露著輕笑的陳逸軒。


  他搖晃著我“Hay!早上好!”


  “早上好!”我應了一聲,埋頭就塞進被窩裏。


  他摸著我已經亂七八糟的頭發哄騙著“起來了,昨晚不是商量好七點半出門嗎?”


  我悶在被窩裏,一句話都不說,太舒服了。一隻手強行要把我的被子扯掉,我從被窩裏伸出兩隻手,懶洋洋地說“十分鍾!……”


  最近變得格外貪睡,一倒在被窩裏就不願意起來。


  “三分鍾!”


  再狠,也都是一半啊!沒得商量!無法溝通!我直接蓋上被子,埋掉自己,不理陳逸軒。


  “起床!”他拉著蓋住頭的被子,做勢要掀我的被子,我死死地捏住,身子又往被窩裏鑽,結果腳丫子都露出來,溫度差異,我急忙又把腳丫塞回被窩裏麵。


  冷風已經颼進了我的被窩!陳逸軒直接把我的被子掀起,全身打著一個哆嗦。我勉強睜開眼睛,有點討巧的語氣“八分鍾好不好?昨晚我玩遊戲到一點鍾。”


  陳逸軒的語氣緩和一些,但明顯帶著家長模樣的責備“五分鍾!沒得商量!”他掖好我的被子,沒再說話。


  陳逸軒一年前收購一家網絡遊戲公司,昨天他帶回來讓我試玩,一玩就上癮。


  我要的就是五分鍾,看到某人中計,我嘻嘻笑著,毫無睡意了,迷糊的鑽出了被窩,傻傻得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一會,他端著早餐進來,見我醒了,坐在C頭,揉著我發,揚唇一笑“舍得起來了!”


  我一軲轆滾到他的懷裏,像是一個無尾熊地抱住陳逸軒,頭往他的懷裏埋,低語著“陳逸軒,你要是有個女兒,你會不會把她寵上天!”


  這些日子以來,陳逸軒極其寵我,無論我說什麽,要什麽,他都統統答應,我幾乎都懷疑他真的是那個淡漠的陳逸軒?


  他摟住我的腰,含笑問“你要是喜歡女孩子,我們可以領養一個,我叫管家聯係。”


  我從他的懷裏鑽出來,認真地望著他問“我們為什麽不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你想啊!孩子長得像你又像我,孩子的臉型像你的,男孩眉眼像你,女孩就我的吧!眼睛像我……..男孩一定極帥氣,女孩肯定是漂亮.”


  我竭盡所能地勾勒著,陳逸軒的臉閃過一絲的柔光,眼底有著掙紮,很快就被堅決代替,他的語氣帶著一些無奈“小亦,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其他什麽都答應你。”


  一種失落縈繞上來,也是知道陳逸軒的性子,他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頭不由低下來,他的雙手環住了我,托起我的臉,抵著我的腦門“小亦,你要是喜歡小孩,我們可以收養很多很多的孩子好嗎?”


  對上他那雙清潤的眼,我非常想問為什麽,看到他眼底那一絲憂傷,我終究把話咽下去,轉移話題“我們今天要去幹什麽?”


  “迷糊蟲!”他手指一彎,我的額頭受擊,幸好,一點也不痛,反而帶著太多的溫柔與寵溺“昨晚是誰喊著要去釣魚?還不快點起來!”


  他笑,心情很好的笑容,看著他笑得那麽開心,心底的陰霾也掃去不少,我張開雙手朝著他示意,不再廢話。


  他直接把我打橫抱起,扔進洗刷間,我拿起自己的粉色牙刷,他也拿起自己的藍色牙刷,我們相視一眼,默契地笑了。


  身穿著情侶休閑服的我們,早早就來到湖邊,湖麵還籠罩著一層水霧,未料想有人比我們更早到了。


  走近後,我看清了來人,那個不就是二世祖嗎?時隔三年再見,對他還是印象深刻啊!他身邊站著另一個女人,我細看幾眼,發現女孩長得有幾分眼熟,可就是想不出來。


  二世祖回過頭看了我們一眼,他的笑容依舊張揚,不過身上那股陰冷氣變得內斂不少,取代的是一種沉穩的霸氣,他變成熟了啊!

  陳逸軒走到他麵前,掃一眼桶裏麵活蹦亂跳的魚“你怎麽也來了?”


  魚上鉤了,他一邊收線一邊漫不經心道“老頭子來視察!”


  旁邊的女孩發出哇!一聲滿臉崇拜地喊著“好大的魚啊!”


  陳逸軒掃了一眼乖巧溫順的女孩,拍著二世祖的肩膀問“你的胃口怎麽變了?”


  二世祖把魚扔進桶“吃多辛辣口味,偶爾也換一下清淡!女人還是乖乖的比較討人喜歡,省麻煩。你天天都啃同一道菜就不膩味?需要我介紹嗎?”


  一聽這話,我氣就上來,狠狠的瞪他一眼,二世祖冷哼一聲,也不懶得搭理我,又重新把魚鉤放下。


  陳逸軒撫著我的頭,讓我在椅子上坐下“我勸你還是收斂一些,聽說溫新染上那病了。”


  二世祖非常不屑地嗤笑“那個家夥在國外就喜歡參加那種亂x派對,回來後,就組織這些派對來討好老家夥,這幾年得勢,尤其猖狂,逼良為娼的事沒少幹,被人報複也沒什麽意外。”


  我在旁邊聽著,心慌亂地跳動著。雖然二世祖的話不明,可也能猜出話許多事情,以我這種身份的人不該知道的。我埋下頭專注地幫陳逸軒整理,女人也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我再打量女生幾眼,總覺得她像某個人,又想不清是誰。


  對上我的目光,女人大方地一笑。這種女孩看上去天真可愛,實際上內裏精明得很,我不想得罪也意思笑了笑。


  沉默一會後,二世祖主動開口問“聽說她來過深圳!”


  陳逸軒在二世祖的旁邊放下魚鉤“江傑一直金屋藏嬌的那個女人死了,那個畢竟是她朋友,我在葬禮看到她。”


  二世祖麵無異色地繼續問“她怎麽樣?”


  陳逸軒拍了一下二世祖的肩膀“家裏的老爺子是慣著你,往日你要什麽都答應你,可你也應該清楚玩歸玩,感情這玩意碰不起。”


  二世祖的眼睛直視著湖麵,突然間站起來,把魚竿扔在一旁冷笑著“你們都大可放心,按照她說的話,我們就是p客和j女,她和其她女人沒有什麽差別,我都快忘了她長什麽樣子。”他伸手,女人鑽到他的懷裏,體貼的依偎著。他說“哥,我先走一步!”


  然後瀟灑地邁過石階,連旁邊的魚都不要了,我本想喊住,再想想大少爺什麽魚沒有吃過。


  在人影消失在視野,腦子清空,我猛地想起剛才女人的眉眼有幾分像陸小溫。


  陳逸軒也站了起來也望著石階的盡頭歎了一聲“他啊!一生下來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獨要不起一個女人。”


  我不了解其中的來龍去脈,也不明兩個人之間的經過,卻從陳逸軒的臉上看到歎息,我走過去挽住陳逸軒的胳膊。


  他微低頭把我抱進懷裏“此時其實我滿慶幸的,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了。”


  這樣自戀的陳逸軒少見啊!我回過頭望著他,輕輕地笑著“如果我早十年遇見你,我們的結局會不會和他們一樣?”


  陳逸軒坦誠地點頭“那時的我滿腦子都是家族事業,想得都是怎樣鞏固自己的地位。很多的情侶不是不適合,隻是遇到的時間段不對而已,太年輕給不起承諾。”


  我搖搖頭,臉上滿是失落“你也太現實吧!你就不懂得撒謊哄哄我嗎?你不知道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嗎?她說要聽真話,你要說假話。”


  他頭埋在我的肩窩上“我被許多人騙過,也騙過別人,但我想一直都對你說真話。”


  細細地想一想,自始至終他都不曾對我說過一句假話,我信抱著自己的男人也是愛自己的,盡管我不知道深淺,隻要是愛,那就夠了。


  我握住他的手,整個身子都往他身上依偎著,閉上眼輕輕說“陳逸軒,前幾天我和Anne見麵了。”


  陳逸軒的身子立馬僵住,我睜開眼睛發現他的眼裏有些不安,我轉過身抱著他,認真地說“你說的沒有錯,她是一個好女人。”把話說完後,我的手自然而然拉住他的休閑服的下擺,咬著下嘴唇“雖然她是一個非常完美的女人,但你能不能把她放下,我會努力變優秀的。我的腳步慢一些…..”


  一個吻落在我的額頭,他摟著我的後腦勺,用一種無比憐惜的姿態擁抱我“傻瓜!你能不能對自己有信心一些?你已經很好。”


  我像是一個老師給大紅花的小學生,用一雙期盼的眼睛凝視著陳逸軒“你說說我有什麽好?”


  “你做飯好吃,衣服洗得幹淨,還對佑一關心……”


  我朝著某人翻了一個白眼,語氣不悅喊著“你當我是保姆啊!”


  這個男人一開始就是看出我有做保姆的潛質才來找上門的,而我明明知道,偏埋頭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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