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霏好一會兒沒有說話。
“小雲?在聽嗎?”王初豪問。
“在聽。”
“那你看……”
“可以。”這個婚禮早晚都要舉行,再拖也躲不過。
“好。”王初豪說:“那我們明天就要去訂做婚妙,拍婚妙照,還有許多準備工作要做,你能不能請假?”
“我……我不知道。”
“你盡量請假,要不然來不及了。”
“好的。”
“還有,你爸爸那裏,是不是我們一起去請?”
夏霏說:“不用,我跟他打電話說就是了。”
掛斷電話,夏霏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屋裏轉來轉去。
她現在特別擔心唐玉梅會給唐以莫打電話請他參加婚禮,怕看見他一回來就一臉震怒。
天快黑時,唐以莫回來了,夏霏看見他的臉色雖然不算很好,但也不是生氣的樣子,她稍微放心了一點。
她忙著到餐廳買了飯菜端上來,跟唐以莫一起吃了,唐以莫進書房忙去了,她心不在焉地在客廳裏轉來轉去。
跟王初豪結婚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她必須今天晚上告訴他。
唐以莫在看他姐姐的資料,從上一次對姐姐產生懷疑後,他就命歐靖宇、莫一凡和上官洪收集唐玉梅的資料了。
現在看見姐姐竟然做出了這麽多違法亂紀的事情,他不僅為姐姐心痛,還非常氣憤。
他把這些資料按主次歸類,再打印出來,這樣明天就可以交給夏霏背誦了。
忙到半夜,終於弄好了,他把裝訂好的資料放在書桌上,回到了臥室。
夏霏躺在床上,她的臉紅通通的,因為著急,因為害怕,她的心一直跳得很急。
唐以莫說:“臉怎麽這麽紅?”
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他放下心來。
唐以莫剛一上床,夏霏就關了燈,爬在他身上拚命吻他。
唐以莫笑起來:“這女人,才一天沒見麵,就猴急成這樣了?”
夏霏不說話,她握住他的凶器對準自己,稍微一用力,兩個人就合二為一了。
一邊做,她一邊在心裏哭:“以莫,老公,以後我們不能在一起了,你會不會恨我?如果恨我能讓你好受一點,那你就恨吧……”
她很賣力地索取,不斷在他身上爬上爬下,不斷變換姿勢,似乎想在一夜間把所有的姿勢都做個遍!
唐以莫睡著了。
夏霏沒有睡,她爬起來跪在了床邊。
唐以莫睡了一覺後,翻了個身,習慣性去握夏霏的前峰,手伸過去卻抓了個空,他閉著眼睛在床上摸索了好一會兒,沒摸著人。
“霏兒!”他喊,他以為夏霏上洗手間去了。
夏霏不敢應,她跪在床邊,在黑暗中讓淚水無聲地流!
唐以莫又躺了一會兒,終於清醒了,他摸了摸身邊,確實沒有夏霏,揚頭又喊:“霏兒。”
他按開了燈,抬頭看見夏霏跪在床邊。
唐以莫莫名其妙地伸手拉她:“霏兒,你在幹什麽?”
夏霏抬起頭來,滿臉都是眼淚。
唐以莫的心瞬間揪緊:“霏兒,怎麽了?快起來!”
夏霏隻哭不說話,眼淚牽流不斷線地掉下來。
唐以莫跳下床抱她:“起來!”
他將她抱起來放上床,她又爬下去跪下,就是不說話。
唐以莫生氣了:“霏兒!我叫你起來!有什麽話你就說,你光這樣跪著,我怎麽知道你需要什麽?”
夏霏抬頭看著他,眼淚不斷滑下來,哭著說:“你答應我,我就起來。”
“答應你什麽?”唐以莫的心裏掠過不祥的預感:“你起來再說!”
“你不答應,我不起來!”
唐以莫不知道她跪了有多久了,這樣冷的天,穿著睡衣跪在地板上,他真怕她感冒。
他不知道她要他答應什麽,但他明白,夏霏一定知道他不會答應,所以才長跪不起!
他不再廢話,將她抱起來放上床,抱住她睡。
她的肌膚涼涼的,唐以莫的心很疼,將她的睡衣撩開,讓她的肌膚和他的緊緊挨在一起,這樣她可以快點暖和起來。
夏霏一直在他的懷裏哭,直到哭得睡著了才停下來。
唐以莫也放心地睡著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夏霏又跪到床邊去了!
唐以莫的頭無限大起來:“夏霏,你到底要幹什麽?”
夏霏哭著說:“求求你答應我。”
“好,你說吧,要我答應你什麽?”
“讓我……讓我……”夏霏艱難地說:“讓我跟……跟王初豪……結婚!”
唐以莫的拳頭猛然撰緊,兩眼瞪大,咬牙切齒地說:“夏霏!你再說一遍!”
夏霏不敢看他的憤怒,眼睛閉上,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哽咽著說:“求你……讓我嫁給王初豪!”
唐以莫的拳頭揚起,對著她的太陽穴,如果這一拳頭砸過去,夏霏一定會當場暈厥。
夏霏睜開眼睛,看著他的拳頭,她臉上沒有害怕,眼睛重新又閉上了。
如果他能一拳打死她,她也許就真的解脫了!
唐以莫的拳頭捏得顫抖起來,他跳下床,衝進客廳,抓起一把椅子狠狠向電視機砸去,砰地一聲巨響,電視機碎了!
這聲巨響嚇得夏霏發抖,她爬起來跑進客廳,隻見唐以莫就像發瘋了一般,抓著椅子見東西就砸,屋裏不斷稀哩嘩啦地響。
夏霏被唐以莫瘋狂的舉動嚇得心驚膽戰,哭著跑過去抱他的胳膊:“別砸了!別砸了!求求你!你打我吧!打我吧!你打我吧!”
唐以莫甩開她,繼續砸東西。
外麵傳來了敲門聲,賓館的服務員一邊拍門一邊喊:“先生,打壞東西要賠的!”
唐以莫抓起一個花瓶狠狠砸在門上:“滾!”
夏霏打了個哆嗦,外麵的服務員不敢再喊,唐以莫繼續狂砸。
不一會兒,服務員喊來了老板,老板在門外大力拍門,喊:“先生,你再不停下,我報警了!”
夏霏死死抱著唐以莫的腿:“求求你,別砸了,別驚動警察!”
唐以莫甩開她,穿上睡衣打開門衝了出去。
老板進來,看著滿屋的狼藉,氣憤地說:“你們搞什麽名堂,砸壞這麽多東西。”
夏霏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會加倍賠償。”
她匆匆跑出去找唐以莫。
唐以莫跑到了賓館外麵,他想攔輛出租車去找王初豪,但現在太晚了,這一個段沒有出租車。
他甩開大步往前走,聽見身後傳來夏霏的喊聲:“以莫!以莫!你回來!”
他沒理,但身後突然啪地一聲響,他的心一跳,回頭看見夏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疾步跑回去,喊:“霏兒,霏兒你有沒有事?別動,我馬上打急救電話。”
夏霏爬起來說:“我沒事,別打電話。”
她隻是胳膊和膝蓋擦破了皮。
唐以莫想上前看看她有沒有傷,又沒有動,她過來抱住他的胳膊:“以莫,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唐以莫說:“你回去,我去找初豪。”
他轉身又走。
“以莫!以莫!”夏霏跑到前麵再次跪下,抱著他的腿喊:“求你別去找他!你先回去,先回去好不好?”
“滾起來!”唐以莫火大了,動不動就跪,什麽毛病!
“你回去,你回去我就起來。”夏霏跪在地上不動:“這件事與他沒有關係。”
“那跟誰有關係?”
“你先回去,我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唐以莫繞開她就走,夏霏爬起來跟在他身邊一邊跑一邊喊,跑了好長一段路,唐以莫聽見她跑得氣喘籲籲,似乎很累。
按照夏霏集訓時候的狀態,她不應該才跑這麽一點路就累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隻見夏霏跑得一瘸一拐,他的心一疼:她似乎受傷了。
唐以莫站住,回頭厲聲吼:“不準跟著我!”
夏霏又跪下了:“以莫,求求你,別去找初豪……”
唐以莫大為震怒:“夏霏!我叫你滾回去!”
夏霏哭著說:“你不回去,我不起來!”
唐以莫氣得直喘粗氣,真想甩手走掉,又怕她在這裏跪到天亮。
她的腿不知道傷得如何了,他又生氣又擔心。
唐以莫站著,夏霏跪著,夜已經很深了,到處都沒有人,路燈盡責地照亮街頭,也照著這一對痛苦不堪地情侶!
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兒,唐以莫轉身嗵嗵嗵大步往賓館走。
夏霏爬起來跟著他,唐以莫走了幾步,突然又轉過身,惡狠狠向她衝過來,夏霏嚇得站住了。
唐以莫走到她麵前,腰一彎,將她一把抱起來,往肩上一搭,扛進去了。
走進房裏,唐以莫用腳踢上門,把夏霏扛進臥室,扒下她的睡衣,看見她的胳膊肘和膝蓋處都破了皮,血肉模糊,他的心又一陣疼,拿來碘酒和藥用膠布,給她消毒、包紮。
夏霏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忙碌,她知道他愛她有多深,她也同樣愛他很深,可她卻不能嫁給他!
唐以莫給她包紮完,夏霏又跪下了。
唐以莫怒發衝冠地瞪著她:“你還想跪多久?”
夏霏哽咽著說:“你答應讓我嫁給王初豪,我就起來。”
“我不會答應!”唐以莫怒不可遏地吼:“夏霏!你死了這條心!”
這兩個人倔上了,唐以莫不答應夏霏嫁給王初豪,夏霏就不起來。她不起來,他也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