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手機響了，唐以莫拿起來看見是夏霏打的，心裏感到一陣溫暖。
一邊坐起來，他一邊輕輕按了接聽鍵，貼在耳邊親切地說：“左小姐，早！”
夏霏說：“布朗先生，你早，你還沒有起來嗎？”
“起來了。”唐以莫回答，又反問：“左小姐這麽早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哦，沒什麽大事，”夏霏有點不好意思，頓了頓，說：“我是想問問，布朗先生今天有沒有什麽安排？”
“嗯——暫時沒什麽安排。”
“那陪我去逛街好不好？”夏霏笑著說：“我說了要追你，你能給我機會嗎？”
唐以莫的唇角也揚起了笑容，他想像夏霏現在的表情一定很調皮。
“好。”他答應了。
“那我們一起出去吃早飯？”
“行，我一會兒來接你。”
唐以莫梳洗完畢正準備出門，蒙德利亞過來了：“戴雷，你要到哪裏去？”
“左小姐約我一起吃早飯。”
“你跟她一起吃早飯？那我呢？”
“你自己吃。”
“我一個人怎麽吃啊？”
唐以莫往出走，說：“我星期一到星期五都跟你一起吃早飯，隻有星期六星期天兩天跟她吃，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蒙德利亞啞口無言，看著他出去了，她氣得跺腳，又無可奈何。
唐以莫自己開車來到夏霏住的小區，她已經在大門外等著了。
唐以莫打開車門問：“南宮先生和南宮夫人不一起嗎？”
夏霏搖頭：“他們不。”
夏霏上了車，坐在副駕駛座上，唐以莫發動車子開出去，問：“左小姐早餐喜歡吃什麽？”
夏霏說：“我對L市不熟悉，布朗先生覺得哪家店的早餐味道不錯？”
唐以莫想了想，說：“我們公司附近有一家賣雜醬麵的還可以。”
“是嗎？我最喜歡吃雜醬麵了。”
她是想說：“我最喜歡吃你做的雜醬麵了。”
唐以莫微微一笑，說：“那好，我們去吃雜醬麵。”
很快到了那家雜醬麵館，兩個人坐下，不一會兒，兩碗麵送了上來。
夏霏一邊攪拌，一邊聞著撲鼻而來的雜醬麵香味，這香味是如此熟悉，令她有些陶醉了。
她低頭吃了一口，唐以莫問：“左小姐，味道如何？合你的口味嗎？”
夏霏點頭：“嗯，不錯。”
這雜醬麵味道的確是不錯的，但她卻覺得比唐以莫做的還是差了一點什麽。
也許差的就是愛吧。
唐以莫為她做的雜醬麵裏麵摻雜著愛情的滋味，所以讓她難忘。
一邊吃，她一邊回想起唐以莫第一次為她做雜醬麵的情形，然後又想起在尖刺他也為她做過雜醬麵。
那時候，他關她的禁閉，她在冷冷的禁閉室裏哭泣，並絕食抗議。
他為她送來一碗雜醬麵，卻當著她的麵自個兒吃得精光，她氣得胃痛。
然後他又為她送來一碗水煮肉片，她吃了說不夠，他又給她煮了一碗雜醬麵。
那時候兩個人天天在一起，可是她總跟他鬧別扭，氣他，和他爭吵。
現在他和她近在咫尺，卻有如遠在天涯，一聲“左小姐”，讓他們之間的關係分外疏離。
兩年了，她是他嘴裏的左小姐，他是她嘴裏的布朗先生，明明是親密無間的夫妻，卻不能相認，更不能相擁！
什麽時候，他才能親昵地叫她一聲老婆？
夏霏忽然有些難受，眼睛濕潤起來。
她扯了紙巾擦眼睛，嘴裏掩飾地說：“辣椒鑽進眼睛裏了。”
唐以莫立刻緊張了，放下筷子說：“我看看。”
夏霏低著頭說：“沒事，我閉一會兒就好了。”
她用紙巾捂著眼睛，情緒平靜下來後才拿開，說：“好了。”
唐以莫心疼地看著她，臉上卻不敢表露出來，隻柔聲說：“你吃慢一點，還早。”
“嗯。”
吃過早飯，唐以莫說：“左小姐想去哪裏逛？是要上街購物嗎？”
“不，街上人太多了，我們還是去公園吧，那裏空氣好一些。”
隻要能和唐以莫在一起，哪怕隻是走一走，或者隻是安靜地坐著，她都是開心的。
所以逛街的目的不是為了購物，而是為了能和心上人一起漫步。
“好。”唐以莫欣然答應。
他的心思和夏霏不謀而合，也隻想兩個人在一起靜靜地坐一坐，聊一聊。
兩個人步行過去，走路到了公園裏，上午公園裏人少，空氣越發好，兩個人順著幽靜的花圃小路慢慢散步。
夏霏的心很寧靜，和心愛的男人手牽手一起散步，是這兩年她幻想了無數次的場景。
現在雖然她還不能和他公開手牽手，但能這樣肩並肩慢慢地走，她也覺得很開心了。
唐以莫問：“左小姐，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嗎？”
夏霏轉頭看他一眼，說：“你想聽哪方麵的？”
“比如，你的英語為什麽這麽流利？還有你以前就喜歡跟人打架嗎？”
夏霏知道他是奇怪自己身上發生的改變，這樣的改變別說唐以莫吃驚，如果在以前，她自己也想不到會變成這樣，敢在大街上和人動手，敢和歹徒搏鬥。
她覺得自己快成暴力女和不怕死的亡命徒了。
“我學英語，是兩年前的事，”她悠悠地講述：
“我丈夫出事以後，我查到了害死他的人在M國，為了替丈夫報仇，我苦學了幾個月的英語，就到M國去了。
“到了M國，我經曆了很多危險，開始我膽子很小，一遇到危險就嚇傻了，還直哭。
“那時候南宮俊逸幫了我很多，他多次保護我。
“我的膽子真正大起來，是有一次被幾個人綁架，我怕被他們淩辱，想跳車自殺，一個女人抓住我打了我兩耳光。
“不知道怎麽的，我一下就火了，心想我死都不怕，還有什麽好怕的？
“我反手就抽了她兩個耳光，她也怒了，跟我打起來，最後我贏了，把她揍了個鼻青臉腫。
“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可以打贏別人，我的本事可以自保，我再也不用怕人欺負我了。
“但這時候有人拿槍頂在我頭上，說我如果再動一下，他就打穿我的腦袋。”
唐以莫緊張地問：“那你怎麽辦？”
“我就不敢動了，心想隻要他不打死我，我總有機會逃出來。
“南宮俊逸和我妹妹趕來把我救了出來，南宮俊逸又親自送我到機場，他還給我老家兩個朋友打電話，說我十個小時後回到Z國。
“不料我們乘坐的那架航班上有一個壞人，飛機起飛六個小時後被迫在F國機場緊急降落，武裝特警包圍了我們，讓乘客出去一個一個調查。
“那個壞人就在我身後，他突然勒住了我的脖子，同時還用一把匕首抵在我胸口。”
唐以莫又緊張起來，急促地問：“然後呢？”
夏霏接著講述：“然後警察們都圍過來，要他放開我，他不聽，還說要先放點血讓警察瞧瞧，就將刀子向我脖子上劃來。”
唐以莫的兩眼馬上從夏霏的臉上移動她的脖子上，同時嘴裏問：“你受傷了？”
夏霏笑笑，搖頭說：“沒有，我跟他搏鬥，踢飛了他的刀子。”
唐以莫看見夏霏的脖子上沒有傷痕，心情放鬆了一點，說：“他不是勒著你的脖子嗎？你怎麽踢他的刀？”
夏霏一邊講一邊比劃：“我用頭大力頂他的下巴，他的手就不由自主鬆開了，我倒在地上，他又向我殺來，我踢飛了他的刀子，警察就向他開槍了。”
唐以莫向她伸出了大拇指：“左小姐，你很厲害，很勇敢。”
夏霏羞紅了臉：“布朗先生見笑了，我雖然學了一點功夫，但以前從來沒有用過，我以為那是一些花拳繡腿，沒想到關鍵時刻真的能派上用場。”
“是，邪不壓正，隻要你膽大，心細，壞人也會怕你。”
“嗯，”夏霏點頭：“我以前不敢跟人打架，怕打不贏，因為我不知道我學的功夫真的有用，從那以後就不怕了。”
“不過，”唐以莫提醒她說：“你的功夫對付蒙德利亞和普通人沒有問題，但是和高手遭遇的時候要小心一點。”
“嗯，我會的，”夏霏點頭：“我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唐以莫笑起來。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夏霏問：“今天蒙德利亞沒有來找你？”
唐以莫說：“來過，我接到你的電話準備出門的時候，她來叫我一起去吃早飯，我說你約我了。”
夏霏吐吐舌頭，調皮地說：“幸好我搶先打電話。”
唐以莫朗聲笑起來。
夏霏又說：“她今天不會纏著你了吧？”
“不好說，”唐以莫搖頭：“我昨天晚上跟她談了很久，我說跟你們約會，一人一天。”
夏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說：“她同意嗎？”
“她不同意也沒有辦法。”
夏霏說：“那下周星期六，你打算跟我約會還是跟她？”
唐以莫說：“你什麽時候比較方便？星期六還是星期天？”
夏霏想，唐以莫一定想看到兒子，兒子星期六來了，星期天就得回去。
她說：“星期六你跟我約會，星期天跟她，行不行？”
唐以莫笑起來：“行。”
心情愉快的時候，時間過起來就特別快，不知不覺一上午就過完了。
蒙德利亞打來電話：“戴雷，回來吃午飯了。”
唐以莫說：“我中午跟左小姐一起吃飯。”
蒙德利亞緊接著說：“那你晚飯總得跟我一起吃吧？上午你陪了她，下午應該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