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傻瓜

  我斜睨著他，清了清嗓子。


  “你在和孫謙打情罵俏！”沈奇驟然轉身一拳打在樹幹上，樹枝微微顫動，掉落的葉子砸在我微揚的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如同傀儡般轉身，我討厭這氣氛，我要離開，離開這裏。


  “你給我回來”沈奇拉回我力道過大我失足撞在樹幹上，沈奇的身體僵硬了一下，突地竄到我麵前緊張的問“墨白，沒摔到你吧！”他拉著我的手來回檢查，我甩開他，淡淡的開口“沒事。”


  “墨白…”沈奇的聲音變得流水一般溫柔。


  “我們分手吧！”我麵無表情的說

  “你說什麽？”沈奇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我說我們分手吧。”我一字一句的說出來。每說一個字，身上就像是剝離了一層血肉。


  “我不同意，不同意。”沈奇指著我怒不可遏。憤怒的聲音，震得我的耳膜嗡嗡作響。我平靜的看著他。


  “我們不要在折磨對方了….”我疲憊的聲線隻剩下嘶啞模糊的聲音。硬的像一把刀聽不出音色，沒有紋理。像是巫師滄桑的詛咒。


  沈奇緩緩閉上眼睛，舔舔嘴角的血漬，睥睨著我“你還是開口了，你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他像木偶一樣轉身，一步一頓往前走，我的淚水掉下來，倒映在瞳孔中的沈奇影影綽錯像是G大調的悲傷。


  我像是被抽空了身上所有的力氣，癱軟在樹下，哭，哭得無聲無息，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抬起頭，一陣暈眩，沈奇遞給我一張紙巾，輕聲問“墨白，你要喝水嗎？”


  我看著他，原本相安無事的情緒瞬間沸騰，我不停的踢他“你不是走了嗎？你不是頭都不回的走了嗎？你還回來幹什麽？回來幹什麽？”我嗚咽的抽泣掩蓋了聲音。


  沈奇拉我起來，抱著我，他說“對不起，對不起，不要生氣了，不要哭了。”


  我想推開他，很想很想，可是我更想伏在他的胸膛，聽他的心跳像是再為我唱歌。


  他輕輕撫著我的頭發，我感受的到他潮濕的呼吸。


  那些年，總有一個人，你想推開他，卻更想緊緊的抱著他不放。


  那些年，總有一個人，你很討厭他，卻一刻都不想讓他離開你。


  那些年，總有一個人，你愛他很多，卻不能跟他在一起不吵架。


  那些年，總有一個人，你患得患失，總分不清在靠近他還是遠離他。


  女人，都是傻瓜。


  沒有結果的爭吵，沒有所以然的對峙，又是兩敗俱傷以後各自喘息。最後我和沈奇決定都冷靜一下，我答應他和孫謙保持距離，他答應我和嫣兒劃清界限，像是一場互惠雙贏的交易，各安本分，息事寧人。


  可是，我還是覺得難過，我開始思考，到底這樣的擁有和失去有什麽區別？為了在一起所放棄的權利，我不甘心，並且篤定的認為沈奇也是，我們把這種妥協劃分到愛的代價，卻不明白隻要我們不懷疑對方，這些條條框框就再沒意義。


  自以為是的掩耳盜鈴，以為隻要規定了界限，就不會觸發機關，可是信任？當真就是這麽簡單嗎，它不是一旦喪失就再來找不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