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落入魔界
古裳隻是一時氣血攻心才昏過去的。
她整整的睡了三日，那幾天裏，她做了很多的夢，夢裏麵都是陌生的畫麵，是那個眉眼與她相似的女子，有她在笑得幸福燦爛，也有她哭得泣不成聲，那種感覺，就算是在夢中，似乎也在時刻牽動著她的心弦。
如此真實。
她睜眼醒來的時候，是一張陌生的臉，甚是青秀可愛的樣子，就在她麵前，朝著她甜甜的笑：“你醒了？”
“你是誰？”古裳揉了揉還有些暈著的頭，問道。
“我叫紅素，是過來服侍您的。”紅素回答完，然後轉過身去攤開手掌，朝著掌心的一團紅光說道：“主人，古裳姑娘醒了。”
然後她朝著那光輕輕吹了一口氣，紅光便從門口飛了出去。
古裳聽她說“主人”，腦子裏就湧起之前發生的事，有些害怕的往周圍打量著，她想她大概知道了，這裏是魔界。
古裳看了一眼紅素，閉上眼睛，說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
“好。”紅素點點頭，走到門口正打算帶上門，動作突然頓下：“姑娘你要是覺著餓，隨時叫我，我去給您弄吃的。”
紅素說完，把門給帶上了。
古裳閉著眼睛，心裏很亂，腦袋卻是空空的一片，她本以為在這樣的狀況下，會湧起太多的悲傷，可這一刻什麽感覺都沒有，就像心是麻木的，而她唯一擔心的，是小衣的安危。
過了一會兒，古裳聽見屋子裏有了聲響，她知道是誰，卻並沒有睜開眼睛，那人的腳步一直到了床前，然後便停下了。
“睡這麽久了，還睡得著？”臨玉子略帶笑意的問道。
古裳一副繼續裝睡的樣子，沒有理他。
過了很久，古裳就一直這樣靜靜的，在床上躺著，聽著身邊沒了聲音，她又躺著有些累了，便想著起身動動，才一睜開眼睛，發現臨玉子還在床邊站著，背手而立，看著窗外。
“紅素。”古裳起身，坐在床上，然後輕輕喚了一聲。
紅素一直在門外侯著，聽見聲音就進來了，推門倒是沒想到臨玉子還在，低頭向臨玉子行了禮，就走到古裳麵前，問道：“姑娘可是要起來？”
“給我弄點吃的，我餓了。”古裳語氣淡然的朝她說道。
“好，我這就去。”紅素點頭，便轉身走了出去。
古裳隻想著直接忽視臨玉子，把他當空氣的，但是他站那兒實在礙眼，古裳便想著下床出去走走，但或許是太久沒動過了，這腳才一碰到地的一用力，身子就虛軟的往下倒，臨玉子身形飛快，扶住了她，古裳一手扶住床沿，稍稍坐穩了，冷冷拂開臨玉子，沉著臉沒有說話。
“請你來魔界做客，就這麽不情願嗎？”
“做客？”古裳看著他自嘲的笑了一聲：“做客就是強行虜人過來嗎？還是你們魔界的禮節就這樣？”
古裳話中句句帶刺，但臨玉子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神界就對你好了嗎？他顧青袂――”
“夠了!”聽見這個名字，古裳煩悶的喝了一聲，抬頭冷冷盯著臨玉子，說道：“我隻是一個凡人，不懂所謂的神魔之爭，也不知道你們有怎樣的恩怨，但我不是你們可以隨意拋擲的物品。”
臨玉子看著她這副生氣的模樣，那張精致的臉上有了一絲的不滿：“可隻要是他顧青袂在意的，我都不會讓他得到。”
而古裳，是這麽多年，他唯一能抓住他的軟肋。
古裳隻覺得一片心寒。
他顧青袂在意的怎麽會是她，他若真在意，又怎會如此輕易的答應了臨玉子的交易要求，如此冷麵絕情。
古裳冷哼了一聲，說道：“與其帶走我，你還不如直接攻上神界，那怕是更能讓他痛苦。”
臨玉子笑著，沒有說話。
和顧青袂打了十幾萬年的交道，他怎麽會看不出來，他心裏在想些什麽，有些事，他寧願讓人誤解，也不會明說。
就在屋子裏氣氛幾近凝固到冰點的時候，紅素端著一大盤飯菜走了進來，在桌上全部擺放好了，對古裳說道：“姑娘，可以吃飯了。”
臨玉子看了古裳一眼，然後對紅素說道：“好生照看著她，有事直接稟報我。”
“是。”紅素恭敬的回答。
臨玉子說完，便走了出去。
紅素扶著古裳下床，在桌邊坐好了，便退到一邊，靜靜的站著。
肚子該是很餓的，但古裳一點一點卻吃得很慢。
她不記得那日後來發生了什麽事，但她想，若顧青袂沒有絕情至此，該是不會置小衣於不顧吧。
“姑娘睡得久了，難免身子會有些不舒服，可要出去走走？”紅素把桌子收拾好了，問古裳道。
古裳確實躺得有些累了，又看外麵很清靜的樣子，便點頭：“好吧。”
雖說是魔界，但除了隨處可見的一些黑衣魔兵有些瘮人之外，其餘景象，倒同人間無甚分別，亭台樓榭，山水景色，倒還是怡人的很。
“你們魔界，平時都幹些什麽？”古裳便打量著周圍，便問道。
“魔界裏除了魔兵，便是小妖居多了，一般便是在自己的地界修習法術什麽的，若非有事，不常出來。”紅素回答道。
“就像我，本是魔殿內的一朵紅蓮，常年累月的吸收魔殿的靈氣，才得以化為人形。”紅素見古裳有些疑惑，便又如此的和她說道。
“魔殿.……是什麽地方？”古裳問道。
“魔殿是魔界的本源魔力所在，也是魔帝的居所。”紅素一一的如實回答了。
古裳點點頭，想著那應該就是一個和神界天脈宮差不多的地方，想了想又隨口問道：“臨玉子住裏麵？”
“不是。”紅素搖頭，答道：“魔殿隻有擁有本源魔力的魔帝才可居住，主人雖然常去，但不住那兒的。”
魔帝……嗎？
古裳一時似是想起了什麽，繼續的往前邊走去，似隨意般的開口：“聽說以前的魔帝，是有個兒子的？”
聽到這句話，紅素神情突然就變得不太自然，她抬頭看向古裳，笑了笑轉口說道：“姑娘我再帶你去那邊看看。”
古裳看著她的反應，微笑著點頭：“好。”
看來這件事，魔界的人怕都是閉口不談，問紅素估計也問不出什麽。
古裳往周圍打量了一圈，想著她的父親，以前就是生活在這個地方的嗎？
古裳想著一些事，心不在焉的往前又走了會，走著走著，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小花園子，各種形態百異的花兒，倒是以前在凡界都未曾見過的。
古裳一時眼前一亮，目光就緊粘在那些花兒上麵，走過去看了一遍，問紅素道：“這都是什麽花兒？”
紅素看著這地兒，覺著有些眼生，急忙小跑過去跟上古裳的腳步。
古裳俯身，仔細的看著一束花骨朵，慢慢的伸手，剛要觸碰到它的花瓣，一道光忽然打下，古裳還沒反應過來，她的手狠狠一吃痛，悶哼一聲，收回手捂著，皺眉往周圍看。
“姑娘，你沒事吧？”紅素見狀急忙就扶住了她，打算查看她的傷。
“誰這麽大膽？敢私自動本小姐的花兒？”一道狠厲的聲音砸下，接著一個穿綠衣服的女子就出現在古裳麵前。
“綠芙小姐，實在對不起，我家姑娘不知道才會打攪的。”紅素攔到古裳身前，恭敬的低頭道歉。
綠芙聽紅素這麽一說，才偏頭仔細的打量起古裳來，看她的容貌，連她都暗裏的歎然絕色，想起臨玉子帶回來的那個人，估摸著就是她沒錯了。
一想到這兒，綠芙的臉色更不好了。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就行了嗎？”聽綠芙的語氣，就是擺明了就是雞蛋裏挑骨頭的要針對她的：“這些花可都是極北之地移植過來，花費了我幾百年的靈氣才能成活，現在可好。”
古裳看她頤氣指使的樣子就知道不是個好惹的茬，就回頭過去看剛才那朵花，一滿束都已經焉了下去，可她剛才明明都還沒碰到，怎麽會這樣？
這時候古裳想到綠芙打在她手上的那道靈力，抬頭看她，氣勢倒也不輸：“你自己做的事卻推到我身上，這到底怎麽回事，你心裏清楚。”
“清楚什麽？”綠芙冷笑了一聲走近一步，說道：“我說是你做的，就是你。”
話音剛落，綠芙垂在一旁的手就開始要施法，紅素眼尖就見著了，急忙阻止道：“綠芙小姐，不可以，主人會責怪的。”
“讓開。”綠芙抬手，怒目而視：“不然連你一起。”
綠芙哪管得那麽多，手中的光化作一道利箭就刺了過去，自紅素頸邊飛過，劃過一絲血絲，然後刺在了古裳的左肩，當即，她便吐出一口血來。
“姑娘。”紅素喚了一聲，伸手扶住古裳，緊張的看著她的傷。
“今日小懲大戒，以後再有這樣的事，絕不輕饒。”綠芙冷眼看著她，回身一閃消失。